“那就找时间,等我男朋友和志哥都有空闲,让他请您喝酒再好好谢谢您。”顾燕边说,边自己先朝门口走过去“我这儿乱七八糟的就不留志哥坐了。”
志哥是个明白人,听出来这是顾燕在客气的往外“轰”自己,他依然脸上挂笑意慢悠悠的走到门口站住,又指着顾燕还吃没完的方便面说:“总吃那垃圾食品人怎么受的了,待会儿我打发人去菜市场给你买点肉,蛋,菜,副食啥的给你送过来。”
“不用,不用。”顾燕忙摆手说“我刚才路过这儿的菜市场,等一下我自己会去,您千万别再费心了!”
将送志哥到门口时,顾燕又叫住了他,笑着问道:“志哥,我这房门备用钥匙您是不是忘了给我了?”
“租户的备用钥匙物业都要保管一把。”志哥回头说“这你放心,你的房间钥匙就我一个人拿着,任何人都不会摸得到。住在我这儿好处就一样,安全!”
志哥口中说是物业的规章制度,顾燕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暗自想尽快得去买另一套锁具找人换上。
一把能开自己房间的钥匙拿在外人手上,尤其还是在看她的眼神,举止,让顾燕感觉很不舒服的志哥手里,顾燕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志哥离开后,顾燕反锁上房门又找了两把椅子抵在门里,虽然明知作用有限,但也算是能给自己房间多一道屏障,带来些许慰籍。
将盆里剩下的方便面几大口吃完后,顾燕便挽起袖口一通忙活;因为没有了原住房间自带的衣柜,她便将自己和陆宏的衣物,暂时用不上的物品,都码到了单人铁床上。
唯一让她有些失望的是只能放在餐桌上的电视机,由于没有接线板,顾燕挪动了半天的桌子,也没能把电视机线头插到墙角固定的插座上。
顾燕之所以没舍得把这台电视机处理了,她想到在这个半地下房间里,需要这台电视机的声光电给这间黑漆漆,只有她孤身一人的空间带来一些生气,声响,不至于太寂寥。
就像是在黑夜野地里吹口哨,能自我安慰给自己壮胆的意思差不多。
老人常说“穷搬家”,过去顾燕还有些不理解。通过这次她具体折腾了一回,才明白老话确有其道理。
原本家中那些购买时花费不菲的家具,电器,被破烂王给了个白菜价;等她开始擦拭这些留下来的家具时,不是这件在搬运中被磕碰了,就是那件摔裂了一条大缝,好端端的家具一夜之间伤痕累累。
更不用说要想在这里生活恢复正常,便利;还需要再添置诸如插线板,锁具这些杂七杂八看起来不起眼,却不可或缺的小物件。
而这些都需要顾燕当下最紧缺的——钱!
屋内打一进门就要亮着灯。待顾燕将所有的物品归置到位,瞥了一眼因为没有钉子挂在墙上,只好也摆在桌上的石英钟,见指针已经过了六点钟。
她走到踮起脚才能看到一线天外面的窗前,犹豫着为了安全起见,是不是晚上该把这扇窗户关上。
这扇窗的窗台间倒是固定了几根手指粗的铁棍,从缝隙和紧固程度看,应该即使传说中的神偷“时迁”,也根本无法缩骨通过。
一天热气的蒸腾,房门又被顾燕关的严严实实,如果再把这扇窗合上,恐怕不用多久她就得中暑昏厥。
确定了窗户不可能有安全隐患,顾燕也不得不任由窗户打开着,保留着整间屋唯一可以换气通风的地方。
虽然跟志哥说她要去菜市场采购,自备晚餐;但顾燕这会儿浑身像散了架似的,一步都愿意再动弹了。
顾燕合衣便瘫软的躺倒了床上,整间屋除了她的呼吸声如死寂一般。虽然很困,但她强忍着不让自己睡过去。
毕竟时间尚早,顾燕怕这会儿睡着了一旦半夜醒来,在这个陌生,总有种阴森的屋子里会出现她难料的惊悚画面。
顾燕性格坚强,但终究是个弱小的女孩;从原来高档小区的楼房里,突然身处连邻居都没有的“地下”空间,担惊受怕的恐惧随着夜幕降临,就难免越发强烈。
人很奇怪,往往越是身处密闭空间里,大脑的思维越是天马行空,分外活跃。
顾燕这会儿特别想家,父母,还有离开她一年多的弟弟小龙。
如果时光能倒流,她想自己会言听计从父母的规劝,绝不会早恋,更不会着了魔似的把自己少女的初情献给仇家的儿子邢宇。
没有这一段孽缘,懂事的小龙就不会因她而死。常常跟她比个头的弟弟,今年又不知道要长高了多少!
而她自己现在很有可能已经走进了大学校园,成为了让父母为之骄傲的大学生。
可这一切只存在在幻想里,但老天绝不会再给顾燕机会,让她们一家人重新穿越回到过去美满,幸福的生活中去了。
和陆宏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尤其是两个人“同居”后,顾燕把对家人的思念更多的是收藏在心底,把很大一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扶持”陆宏的事业,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中。
顾燕有她自己对陆宏和两个人未来前景的认知。
陆宏已经笃定非她不娶,尽管自己并没有公开同步做出回应;但在顾燕内心里,也同样把陆宏看做成了将来婚姻的归宿。
除了陆宏的人品让她说不出一个“不”字外,陆宏作为家装设计师,有着一份不错的事业前景,自然也是顾燕考量的重要因素。
她曾深思熟虑过只要她和陆宏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不论双方父母是不是还能重新接纳他俩,将来两个人生活无忧绝对不成问题。
但顾燕确实没想到,这种看起来并不过高的奢望,却如同坐了一趟过山车,半年多的时间一下子把他们忽悠到了谷底,而且还在往下深坠......
就在这胡思乱想中,顾燕不住打架的双眼再也睁不开了,不知不觉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的大门“咚咚咚”响起。
还在似梦非梦境中的顾燕,被越来越重的敲门声一个机灵惊醒过来。
她哆哆嗦嗦的下了床,离房门还有几步远怯怯的冲门外发问:“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