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光明猜测的没错,陆宏和屠光明俩人下了楼走进酒吧时,一眼便看到了歪斜在卡座里,喝着大杯扎啤的罗经理。
酒吧此时没多少客人。屠光明甩开陆宏,用夸张的形体动作小跑着来到罗经理面前,双手张开好似要与久别重逢的老友来个热情的“熊抱”。
“罗哥,你可想死我了。”屠光明还借用了春晚笑星标志性台词,咧着大嘴笑对罗经理说“怎么样?这一趟美利坚你可是过足了洋荤瘾吧?下回想法也带上兄弟也去开开眼啊?!”
罗经理头不抬,眼不睁端起扎啤杯“咕嘟”了一大口,对站在他面前屠光明这么个大活人,好像空气视而不见。
屠光明确实有股机灵劲儿,尴尬,石化了片刻,立马便自行化解掉了罗经理对他的爱搭不理。
他招呼吧台服务员,说:“再给我罗哥来个大杯扎啤,给我来杯小的,今天罗哥的酒我来买单啊。”
屠光明随即坐到罗经理对面,又招手让跟在后面的陆宏在他旁边坐下。
陆宏朝罗经理问了声“好”后,便见罗经理满脸横肉的紫茄子脸色十分阴沉,目光透着让他不舒服,似曾相识的寒意。
屠光明更快的意识到了罗经理情绪不对劲,便端起自己的啤酒杯轻轻碰了碰罗经理的扎啤杯说:“我和陆老板听说你和三哥回来了,一大早就到你们公司看你去,这说话大半个月没见面了,我可没半句虚伪是真想罗哥你啊!”
光头罗经理还是一言不发,半睁半闭着眼看着屠光明。
陆宏知道在这种气氛下,让屠光明出面与罗经理沟通会更好一些。他清楚自己不善言辞,尤其是和罗经理这类人打交道,一言不合就可能坏了大事。
屠光明是个不会冷场的人,他接着笑嘻嘻的说:“你昨晚刚远涉重洋回到家,也该好好休息调整调整;不过我可了解你罗哥,工作是真认真,真玩命,不然怎么会是三哥四梁八柱的头份!”
“嘚啵完了?嘚啵完了吗?!”屠光明话音刚落,罗经理将手中的新上的一杯满满扎啤,甩手一下子全都泼在了屠光明脸上,连带坐在旁边的陆宏衣服,裤子也被浇湿了一身。
屠光明的笑容凝固了,陆宏也傻傻的呆愣着,不知所措。
“罗哥,你,你这是啥意思?”屠光明用手呼噜了一下脸上的酒水,战战兢兢的说“我们哥儿俩可没做啥对不起你的事啊?”
“你踏马的跟我装傻充愣是吧?”光头罗经理看来憋了一肚子邪火,起身就要拿手中的空扎啤杯朝屠光明脑袋砸过去。陆宏这会儿倒动作很快,抬手死死抓住了罗经理的手腕。
“罗经理到底啥事儿让你发这么大脾气,你不说明白了,我俩还真一头雾水。”陆宏轻轻地将罗经理的扎啤杯从他手中夺下,和颜悦色的问道。
“去你妈的你还不明白。”光头罗经理看来的确会个三拳两脚,陆宏的反抗的举动更激怒了他,回身一个反关节给陆宏胳膊反扣过来,越扣越狠,疼得陆宏嗷嗷直叫。冲着陆宏大叫道“反了!你小子还敢跟我动手?是不是不想活了!”
“不是,不是,你,你松开罗经理......\\\"陆宏一方面感觉胳膊快折了,一方面确实搞不清状况,只好费劲的口中嘟囔着。
“罗哥,罗哥,咱哥仨个这小半年相处,合作的不错。”屠光明脸上还挂着啤酒水,朝罗经理诚惶诚恐的说“我和陆老板绝对尊重你,你是咱省城数一数二的大哥,谁敢跟你动手动脚,罗哥,你可误会了啊!”
罗经理和陆宏也认识时间不短了,当然知道这是个老实人;他顺势推了一把将手松开,余怒未消的说:“你俩是真傻还是装傻?”
“真不知道罗哥你今天到底动的哪门子气?”屠光明两手一摊,无辜的回了一句。
“操你大爷!楼上工地是个啥德行你俩不闻不问啊?!”罗经理说“三哥还要过两天来视察进度,你们倒好不仅一点进展没有,连踏马的工人都给放了大假。干嘛?这不是打我和三哥脸吗?!”
陆宏,屠光明这才明白一见到罗经理,他脸色难看,气不顺的缘由。
“你听我慢慢跟你解释。”陆宏顾不上裤裆还湿漉漉跟尿了裤子似的,忙向罗经理说明自他走后,工地施工遇到的种种困境。
他怕罗经理听起来不耐烦,便言简意赅说了造成这个局面的起因,重点:那就是他们甲方第二笔预付款没有到位,没有了资金工程处处受制,无法正常运作。
陆宏这番表述一是想得到罗经理的理解,二是提醒他第二笔预付款及时拨付,对整个工程来讲至关重要,刻不容缓。
可他没想到罗经理不仅没有丝毫理解,同情,反而说:“当初你们中标这个项目三哥就有些担心,怀疑你们是个皮包公司,空手套白狼,我记得我还替你们说了几句好话。”
“我问你,哪个乙方做工程一点自有资金没有,谁家全踏马的靠甲方输血?再说了,第一笔预付款一分不少的给了你们,你们也不至于等米下锅,非得等第二笔钱到账再开工吧?怎么?没这笔预付款你们就罢工,就跟我示威?!”
“那怎么敢?”屠光明赶紧说道“我们是小公司,确实实力有限;但你也知道干工程可真没含糊过,就是眼下实在揭不开锅了,才造成这个局面。你看我们陆老板为这事儿脸都熬绿了!”
“说这些没用。”光头罗经理伸出食指指点着屠光明,陆宏的鼻子说“我给你们两条路,你们自己选;马上,我说马上恢复工地施工,把前些日子耽误的工期给我连轴转赶回来。如果你们还整不明白,工程还不能正常进行,我明白告诉你俩有人会找你们算这笔账!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