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陶照伶的话,左流云不由得深感庆幸。
幸好自己没有大剌剌地闯入驿馆中,不然他的伤势绝对瞒不过别人。
同时,他对于杜家对紫荆城的掌控力深深忌惮。
一个晚上,不,只用了半个晚上,一大批法相修士已经让整座城市戒严,稍微可疑的人都被疯狂盘查。
若是还找不到罪魁祸首,恐怕过两天搜捕就会进一步扩大化。
左流云和陶照伶背靠背,吞下一口早餐,囫囵问道:“你们怎么得到的消息?”
陶照伶面不改色:“我们在杜家庄园之中有眼线,任何的突发事件都瞒不过我们的耳目。”
“那……看来你们在杜家的钉子埋得很深啊。”
左流云诚恳地恭维一句。
能在紫荆城混到这个份上,丹鼎楼也不是好相与的。
陶照伶半天没说话,等到左流云的馄饨快要吃完,才道:“昨晚的事真是你做的吗?”
“是。”左流云毫不犹豫地透露出了真实情况。
现在双方绑在同一辆战车上,这没什么可隐瞒的。
“实话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你。”
陶照伶脸色烦闷,陷入冥思苦想之中。
“你那边有改头换面的手段吗?”
左流云问。
半天,陶照伶才缓缓道:“改头换面可以,假身份也可以做,不过你在紫荆城中的经营怎么办?你和那个女老板……”
“是杨挽管事。”
“好,杨管事,你和她的事打算怎么办?”
陶照伶追问。
“这件事不需要丹鼎楼参与,我自有办法。”
“我们是有限度地合作。”
左流云严肃地提醒道。
“好。”陶照伶放松地说。
她本来也不想掺和进去,只不过担心左流云会把火引到丹鼎楼去。
现在左流云的态度强硬,反而让她放下心来。
“等会你扮成我的仆从,跟我一起回丹鼎楼,杜家对我们至少不会那么严格。”
“好。”
背靠大树好乘凉,左流云心想,若不是丹鼎楼,这趟自己的麻烦就大了不少。
吃过早餐,左流云心领神会似的,跟在四人后面。
一路上,盘查随处可见,身穿着杜家衣服的修士四处盘查,每每看见有面生之人,都要叫住盘问一番。
好在左流云换上了丹鼎楼的衣服,又把修为收敛到了凝丹初期,亦步亦趋地跟在陶照伶背后,避过了很多波盘查。
回到丹鼎楼中,陶照伶深吸一口气——她看见一名法相正站在大门口。
为何只有一人?因为那人的身份不一般。
“杜先生!”
陶照伶快步走了过去,热情无比地和他打招呼。
左流云低眉顺眼,垂下头颅,心中疑惑。
眼前那人正是杜西陵,他来丹鼎楼做什么?
丹鼎楼有这么重要?
杜西陵看见陶照伶的热情态度,表情也软化了一些,温声道:“陶老板多礼了,我这次来,是为了阁下的名册而来。”
“名册,什么名册?”
陶照伶一脸疑惑,故作不知地问。
“我要看你们丹鼎楼的所有管事、店员、仆役,我要他们所有人的名单。”
陶照伶吸了口气,露出怒容:“杜先生,你知道我不可能把这东西交给你。”
“陶老板稍安勿躁,这一趟恐怕你是非要交出来不可。”
前半句,左流云还以为杜西陵会退让半步,按照正常的谈判流程,给出一个宽松些的条件。
却没想到杜西陵直接咄咄逼人,让陶照伶有些下不来台。
她发现,自己没法拒绝。
杜家的愤怒不仅她承担不起,丹鼎楼甚至是背后的巫神道都不行。
“……”
陶照伶胸膛起伏,怒容隐现,最终消失不见。
“我需要知道为什么,杜先生,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可以。”
杜西陵理所当然地点头:“陶老板有资格知道这个。”
陶照伶听懂了言外之意,一挥手,屏退了几人。
杜西陵一笑,挥手在两人周围制造出一个结界。
别人听不见他们在结界中说什么,只看见两人表情平淡,就像是陌生人在相互试探攀谈一样。
左流云站在外侧,运转七情归一,居然真的摸到一些门道。
杜西陵的情绪始终处在愤怒当中,他的心绪不像是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而随着他的讲述,陶照伶越来越惊讶,到最后居然有一丝惊恐。
他们两个在聊什么?
想着想着,两人结束了交谈,陶照伶将他礼送离开。
之后,她朝几人招了招手,上了二楼。
“我要单独和他说几句话。”
左流云跟着陶照伶进了静室。
“你有大麻烦了。”陶照伶一进去,当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