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侑忍不住追问:
“中原会有怎样的变化?”
剩下三人,也全都把耳朵竖了起来。
也怪不得他们紧张,虽说中原遥远,但实际上修行界里,牵一发而动全身,更别说中原这个万年不变的核心了。
对于他们的急切询问,韩宗望两手一摊:“不知道啊。”
“你不会以为夏世兴和左十二有什么内幕消息吧?他们两个也不过是听令办事罢了!”
说完,韩宗望直接站了起来:“说了这么多,我可以走了吗?”
“等等。”
韩侑沉下脸,不容置疑的气势将韩宗望生生压在椅子上。
“叔父,你还有什么问题?”
“你一个凝丹,就算回去又有什么用?”
“母亲要我回去,而且说实话,成就法相的办法——书院里有的是。”
“连吴恒那废物都能凝聚法相,你不会以为这么多年我都修行在狗肚子身上了吧?”
韩宗望忽然表情有些扭曲:“等我回到中原,肯定第一时间就能凝聚法相!”
“而且,绝对比那个什么左流云强!”
听到这,门外的常木森都忍不住笑了。
“流云,看来不少修士都和你暗中较劲呢啊。”
左流云尴尬地咳嗽几声:“宗主,你还是关注韩宗望的审问吧。”
他们将注意力转回到审问上来,可韩侑已经审问不出什么。
忖度片刻,左流云干脆走了进去,坐在韩宗望对面。
“怎么,又来一位?你们四个是要轮流审问我吗?”
“这么多年,我可没出卖过天水宗的利益,也没做对不起韩家的事。”
韩宗望有些不爽地说。
“哦,我不在意这些,我只是好奇,你印象中的道尊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
其他的法相都以为左流云在循循善诱,打开韩宗望的心房,只有他自己知道,左流云就是单纯对道尊感兴趣罢了。
“你说这个啊。”
韩宗望紧绷的身体一松,不说别的,左流云这个问题却是挠到了他的痒处。
他在外海隐藏了二百六十年,没有一天不想回到中原。
他看不起外海的人和物,又不得不和他们朝夕相处,因此多年以来,中原在他心里已经被美化成了一个无比美好的符号。
左流云问起道尊,让韩宗望心中的符号可以为人所知,因此他愿意多说两句。
“道尊啊……我十八岁的时候就来外海了,因此见他见得不多。”
“在我的印象里,道尊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他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常年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我那时候眼力不行,根本看不出他的实力。”
“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道尊他总是面无表情,好像什么事情也不会让他吃惊。”
“他有两个妻子——我母亲是比较小的那个,我的大哥二哥都是大的妻子生的,因此我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从来不少。”
“书院里高手不少,资源丰富,明争暗斗也非常,非常多,但道尊永远是道尊,高高在上,没人敢惹怒他。”
“因此,这些争斗也总是藏在水面之下,大家都在维持表面的平静,不让道尊察觉。”
尽管韩宗望有些偏题,但左流云还是点点头,附和道:“你说得对,水面之下才是真正的凶险,很多上位者只有在鲜血浮现的时候,才意识到水下已经是死人了。”
“你说的一点不错。”韩宗望深有同感,又多嘴一句:“叔父,我不是说你啊,是说道尊。”
韩侑回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道尊根本不在意这些,我母亲总是说他——一心向道,对,就是这个形容,我记得很清楚。”
“一心向道,从我记事起,他就已经沉浸于突破境界,寻找天道了。”
“境界?道尊是什么境界?”
左流云快速追问。
“合道。”
“合道巅峰,差一步就能晋级圣体。”
“圣体边缘……”左流云难掩惊讶,这是他第一次知道一个合道修士的信息。
单纯是道尊卡在合道与圣体边缘多年,这条信息已经足够重要。
要知道,合道修士之间彼此的差距,可能比炼气与合道之间的差别还大。
那位道尊的境界,左流云估计在中原,也基本上是前三人的水平了。
“怪不得他不在意水面下的厮杀,在修行界,终究还是以实力为尊。”
凭借道尊的修为,就算水面下打翻天了,他伸手一搅和,都能让水面重新平静下来。
这么看,韩宗望的母亲喊他回去,其中的可能就多了很多。
“最后一个问题,道尊叫什么名字?”
韩宗望翻了个白眼:“道尊的名讳你也想知道?”
“我连我自己的真名都没法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