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先生啊……”
黑袍商人叹了口气,但沉默了很久,还是没有说出来下文。
“五位佛陀圆寂而去,佛教自然崩塌。”时天运说道:“当信仰崩塌的时候,总有些固执的大能,会走入邪道。”
黑袍商人安静了片刻,然后看了眼时天运眉心处的朱红:“比如某位菩萨?”
“昂。”时天运笑了笑:“佛已死,佛心尽碎。那位没有地藏王的宏远和佛心,所以……入魔了。”
“你是趁虚而入?”
“我去的时候,这位菩萨已经睡着了,只剩下了这具躯壳而已。”
时天运沉默了片刻,然后抬眼笑了笑:“或许啊,观音噬佛并不是我想象出来的?”
“观音菩萨。”
黑袍商人安静了许久,然后说道:“打一架?”
时天运点了点头,眼中佛性和魔性交织:“求之不得。”
“那个……”
这时候,在云层的雾气之中,突然传来了一位青年的声音。
“那个,你们要是谈完了,加我一个怎么样?”李牧从云雾之外走来,平静的笑了笑。
黑袍商人面色一黑:“又是你小子?阴魂不散是吧?”
但时天运和李牧从未见过,有些意外的看了他几眼:“你是?”
李牧皱了皱眉头,然后认真的说道:“你还真问倒我了,我又不能告诉你们我的名字。我现编一个?”
“没必要。”时天运说道:“反正我们也不熟,如果我对你有兴趣,会知道你是谁的。”
但这时候,一旁的黑袍商人却诡异的看了时天运一眼:“你确定?”
时天运愣了一下:“怎么?”
“没什么,要是你弄清楚了他是谁,麻烦发我一份。”
“你们有仇?”
“倒也不是。”黑袍商人说道:“只不过他知道你和我的来历,但我们对他一无所知,很不公平。”
时天运和黑袍商人看了李牧一眼。
李牧无辜的耸了耸肩:“一个做不了棋手,害怕我那几位师兄的老东西。一只占据了观音躯体的老鸠。作为一个局外人,我是不是知道太多了?”
时天运沉默片刻,他眼中灰白交织,但却发现对面的黑袍道士身后仿佛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的痕迹。
就像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一样,没有背景也没有故事。
“别看了,我看过了,啥都没有。”黑袍商人说道:“这小子的来历比轩辕天一还独特。”
“轩辕天一去了帝古城。”时天运突然说道。
“昂,我和他见过。”李牧笑了笑:“打了一架。”
“你赢了?”
“算是。”
“那我或许会对你高看几分。”时天运侧了侧头,眼中的瞳孔成了鸟兽一眼的竖瞳。
“也没必要。”李牧说道:“结局是一样的,圣仙城里面你俩没胜算。”
“这么嚣张?”
“我想试试。”
黑袍商人抬起骨手狠狠一抓,模糊的骨爪虚影浮现而出,抓向了李牧的识海和灵魂。
时天运浑身的灰袍飘扬而起,滔天的灵气在他上方凝聚成了一只灰白色的老鸠,向着李牧俯冲而下。
一人攻击识海,一人攻击肉身。
两种恐怖的攻击术法瞬间袭来,但李牧依旧平静的站在原地。
“所见皆为虚幻。”
李牧的声音在云层上响起。
下一刻,骨爪和老鸠诡异的消失在了半空中,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黑袍商人身体微顿,时天运愣了一下。
“什么东西?”
“没看清楚。”
两人微微皱眉,骨爪和老鸠再次凝结,冲向了李牧。
“所见,皆为虚幻。”
依旧是凭空消失,毫无征兆。
“怎么会呢?”
“再来一次。”
“差不多行了。”李牧却摆了摆手:“就你俩现在的术法,再来一百次也都没用。”
李牧认真的问道:“有更牛的吗?类似仙术之类的。”
黑袍商人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有倒是有,就怕你接不住。”
“能在扯一点吗?你又不是什么好人。”
“那我先试试?”黑袍商人看了眼时天运。
时天运耸了耸肩,然后向后退了一步。
“此术名为摘星。”
黑袍商人衣袖被高高的鼓起,右手的骨爪指尖亮起了一点蓝紫色的光点,如同星辰一样深邃而璀璨。
“世人皆有命运,以星辰为载体,夺命运造化。”
黑袍商人指尖的光点指向了李牧,然后开始剧烈的闪烁。
“星辰?”李牧挑了挑眉,然后说道:“我对星辰没什么好感。”
“但我们出生的那一刻起,应该就有一颗星辰注视着你。”黑袍商人说道:“我现在做的,就是找到这颗星辰。”
李牧点了点头,看向那粒闪烁不定的蓝紫色光点。
黑袍商人表情肃然,认真的看着自己的指尖。
大约一刻钟后,李牧侧了侧头。
“没好吗?”
“昂,可能还需要些时间。”
又是一刻钟后,李牧叹了口气:“你这仙术不稳定啊。”
黑袍商人拍了拍自己的指尖,然后狐疑的看向了李牧:“没找着?”
“是不是闪太久,出问题了?”
“不是,我觉得应该是你的问题。”
李牧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你被移出了仙古城。”
“什么?”
黑袍商人愣了一下,然后便像是被擦去了一样消失不见。
“轮到你了?”李牧看了时天运一眼。
“我会很快。”
时天运笑了笑,眼中的灰芒笼罩而出,瞬间钻进了李牧的脑海中。
一只老鸠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空荡荡的湖面。
李牧的身体慢慢凝聚而出,落在了自己的识海里。
“夺舍?”
老鸠点了点头,说道:“我最擅长的术法,而且我也很好奇你到底是谁。”
“不过我确实没想到,你在识海里也戴着面具。失算了。”
李牧看了眼脚下的湖面,还有湖底那株已经长大了不少的青色树苗,说道:“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自己的识海里了。”
“为什么?”
李牧抬了抬眼,说道:“因为会让我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老鸠还想问些什么,但李牧却打断了它的言语,看着它直接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老鸠身体一凝,看着李牧眯了眯眼睛:“看来你知道真的有点多了。”
“这不是夺舍之术,是鸠占鹊巢之术。”李牧挥了挥手,将老鸠的虚影挥散。
一只灰黄色的幼年鸠鸟出现在了李牧的识海里。
“啧,我以为会很久之后才有人发觉。”那只鸠鸟笑了笑:“看来我是真的小瞧你了。”
李牧眼神平静,说出的话却极其的骇人听闻:
“你不是最后那只老鸠,你是苏醒的祖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