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的很快,两方面都是单方面的屠杀。
这一方面是有实力的差距,另一方面也的确是存在互相克制的因素。
鸠三和李牧本就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天敌。
鸠三操纵血液和尸体的能力,遇的确是旱魃的尸体;毒液更不用说,想把旱魃毒死,听起来就很可笑。
而他那老鸠嘶鸣的诡异波动原本很难缠,连风成海都失神了许久,但……李牧是聋子。
而另一场战斗,甚至出乎了李牧的预料。
风成海是一等一的天才剑客,可他致命的弱点偏偏是自己脆弱的身体。
庞大的灵压和威力恐怖的术法,对林安这个诡异的体修少女来说,根本视若无物。
任何的灵气法术似乎都没办法动摇她体表的白色光晕。
所以另一场战斗,比李牧这里还要摧枯拉朽。
“这也不怪我。”林安眨了眨眼睛:“他要是早交出储物袋,也没那么多事了。”
李牧愣了一下,然后看向了角落的风成海,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硬骨头。
但天地良心,风成海闻言身体一顿,目光幽幽地伸出右手,指了指李牧的脚下。
“呦,掉落的储物袋。”
李牧嘴角一咧,然后明白了什么。
他眨了眨眼睛,看向了一旁若无其事的林安:“有没有可能,你揍到一半的时候,人家就已经把储物袋丢出来了?”
林安愣了一下,然后无奈的说道:“他又没喊停,我没注意。”
风成海倚靠在角落的墙壁前,闻言更是闷哼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李牧看着他这副凄惨的样子,也有些不适应。
刚刚风度翩翩,鄙夷一切的大天才剑客,怎么如此狼狈
于是他笑出了声,对着风成海说道:“你看我们该怎么处理你?”
风成海兜兜转转的扶着墙壁站起身来,然后右手在腰间一扯,丢了过来一串储物袋。
“我认栽,这里的东西都归你们。”
李牧右手一招,将所有的储物袋抓在手中。这些储物袋五颜六色,都装的鼓鼓囊囊,分明是其余修士的财物和在万草洞窟里采摘的灵草。
“卖命吗?”李牧眼中闪过一抹黝黑,平静的说道:“应该还不够吧 ?”
“不是卖命。”风成海摇了摇头:“像我这种大家族的修士,都不会把自己唯一的性命丢在这金丹潮汐之中。都会有一两招保命的手段,我在家族祖嗣内留了一盏命魂灯,你杀不了我。”
“你在威胁我?”李牧问道。
“只是说事实而已,对我来说不是卖命,而是卖一次继续在金丹潮汐里存活的机会。”风成海说道:“我可以起誓,今日之事就此了结,不管是在潮汐内还是在外界,都不会找你俩的麻烦。”
“起誓有用吗?”李牧对林安问道。
林安摇了摇头:“不知道。”
“对别的修士来说可能没什么用,但我们风家的修士从来不屑于出尔反尔的小人行径。”
风成海面色平静的说道:“我风成海更是言出必行,从来没有违背过任何誓言。”
“听起来没什么说服力。”李牧摇了摇头:“我觉得自己还是亲手杀了你比较方便。”
林安挑了挑眉,看了眼肌肤中黑纹涌动的李牧,却没有多说什么。
风成海面色一沉,安静了许久之后,指了指李牧手里的储物袋:“里面有留影壁,你可以将我的誓言记录下来。如果有违誓言,便可公之于众。”
李牧闻言若有所思,然后取出了一块半透明的留影壁,对着一旁的林安问道:“你怎么看?”
“我无所谓的。”林安看着李牧眼里的戾气,思考了一下又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就杀了他?”
“那就放了他。”
“你想清楚了?”李牧问道:“他出去之后可认不出我,只能找你的麻烦。”
林安耸了耸肩:“我不怕他找我麻烦。”
李牧点了点头,然后丢给了风成海那块留影壁:“留影,然后离开。”
风成海接过留影壁,看了两人几眼,没有再说什么。
……
大约一炷香后,风成海离开了万草洞窟。
而李牧把手里的留影壁丢给了林安:“我用不着。”
“我也没用。”林安摇了摇头,随手将留影壁掰成了两半,扔在了一旁。
“他活不长命。”李牧突然开口说道。
林安挑了挑眉:“你也这么觉得?”
“嗯,面带煞气,厄运缠身。”李牧咂了咂嘴:“我想等他出去了,应该还有祸事在等着他,我们没必要趟这浑水。”
“那然后呢?”林安看了眼鸠三的尸体:“剩下的这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
李牧说道:“它都看这么久了,自然不能放它离开。”
洞窟内的一处隐蔽的阴影中,一只老鸠的虚影身体一僵,眼中掠过一丝惊慌 。但它却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便被一柄古剑拦腰斩断。
黑红色的鲜血崩裂,李牧抬手招回了自己的道尸剑。
“老鸠?”林安看着地面上掉落的枯瘦鸟类尸体。
“应该不止一只。”李牧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拎着那两半的尸体丢进了苍龙古树的树下。
悉悉索索的声音冲树根里传出,一只只白色爬虫显露出了身影。
林安看着那些爬虫皱了皱眉头:“能行吗?”
“虫子而已,我有经验。”
李牧取出了自己的镇妖塔吊坠,然后笑了笑:“是丰收的季节。”
但不知道为什么,林安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于是她看着那虫子和李牧的背影默默的退了一步。
大约片刻之后,万草洞窟里面传来了某个少年恼羞成怒的叫喊声:
“草!”
……
“怎么这么狼狈?”
在很远的一处古墓中,一身灰袍的时天运抬了抬眼,看着身上破破烂烂的大和尚问道:“被劫了?”
“嗯。”四木无奈的叹了口气:“镇妖塔,招钱蛊都被抢了。”
“这么惨啊?”时天运摇了摇头:“我说了让我给你算一卦,你非不听。”
四木翻了个白眼:“让你给我算一卦?我怀疑我能不能活着回来。”
时天运无奈的说道:“我又不是真的会传播霉运,只是巧合而已。”
“那鸠三是怎么死的?”四目问道:“你是不是给他算了一卦?”
“我让他改个名,他非不听,这怨不得我。”
时天运摇了摇头,从身后摸出了一只灰色幼鸟:“他那具容器本就质量不高,还总爱瞎蹦跶,他不死谁死?”
四目闻言皱了皱眉头:“你找好下一具容器了?”
“本来觉得风家那小子还不错,但现在有些入不了眼了。”时天运眼中灰芒涌现:“轩辕天一,你觉得怎么样?”
四目闻言身体一顿:“轩辕家的小子?会不会闹得太大了?”
“太大了?”时天运抚了抚衣袖,然后开朗的笑了笑:“能比我这具容器的来历……还要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