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琪现在是二线演员了,这是她多年奋斗的结果,如今,她又成功打入京圈,加入沈总团队,终于找到了组织。
演艺界也有鄙视链,演话剧的瞧不起演电影的,演电影的瞧不起演电视剧的,科班出身的瞧不起半路出家的。文艺片、喜剧片、动作片、战争片、科幻片,不管谁来演,票房是王道。
姜雨琪的演艺之路并不平坦,由于不是科班出身,演技也不出色,没少挨人白眼,没少被导演训。好在她精力旺盛,性格顽强,运动员出身,身体素质好,身上有股不服输的劲头。
“雨琪,最近有几家公司想找你做代言,你看看行不行。”经纪人找到姜雨琪。
“都是什么公司?什么产品?”
“有一个家具公司,一个奶制品公司,还有一家酒厂。”
“是一线大品牌吗?”
“不是。”
“能给多少钱?”
“钱不多,每家几十万吧。”
“几十万?代言费太少了,又不是一线大品牌,我不接。”
“为什么不接?几十万也不少了,多代言几家不就有了吗?”
“不行,我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身价不同了,过去是走量,现在看品牌,不是大品牌代言,我不接。”
“好吧,那咱们再等等。”
“对了,东南卫视的《明星有约》综艺节目,我到底能不能上?”
“我正在和节目组联系,这期综艺,好几个明星都想上,听说于畅也想上。”
“于畅也想上?怎么哪儿都有她?”
“前两期《明星有约》火得不得了,现在大家打破头都想上,都想蹭这波热度。”
“该找人找人,该做工作做工作,我现在正好有档期,无论如何都要上。”
“那就得从电视台找人了。”
“对,光找节目组不行,还要找台长。”
“好,我想想通过哪条渠道找台长。”
“该花钱花钱,媒体公关也要跟上。”
“好,我找写手为你造势,制造话题,来他个内外夹攻。”
“行,我不信以我现在这么火,一个小小的综艺节目不让我上?”
“那是,必须得让你上。”
明星经纪人很重要,一个好的经纪人可以帮明星拿到更多资源,规划明星发展路线,摆平各种负面新闻,有出色的商业头脑和广泛的人脉资源。
姜雨琪对她的经纪人不太满意,觉得经纪人没能力,想换经纪人,一时还找不到合适人选。
这两年,综艺节目越来越火,真人秀、选秀、竞技比赛、婚姻情感,等等,各种形式的综艺节目充斥各大卫视电视台和视频网站,一些综艺类节目收视率很高,影响力很大。
明星参加综艺节目不仅能得到高额出场费,还能赚一波流量,提高知名度、曝光率,和出场费相比,知名度、曝光率更重要。一些明星热衷于参加综艺节目,甚至把演戏的本行都放在了第二位,无非是钱给的多,受众增加。
真人秀之类的综艺节目,观众可以看到银幕下明星的真实状态,虽然也有剧本,更贴近百姓生活。综艺节目可以化腐朽为神奇,一些过气明星,就是因为参加综艺节目重新翻红,这就不难理解姜雨琪为什么非要参加综艺节目了。
“雨琪,你忙不忙?”沈总给姜雨琪打来电话。
“沈总,我还行,最近不怎么忙。”
“那你到北京来一趟吧,黄曦导演想找咱们几个讨论一下剧本。”
“去哪儿讨论剧本?”
“黄曦导演说去他家。”
“那我给黄曦导演买点礼物吧,给黄曦导演夫人也买点礼物。”
“雨琪,黄曦导演夫人年龄比较小。”沈总提醒道。
“年龄比较小?”
“对,比你还小,礼物别买错了。”
“比我还小?”
“这有什么惊奇的,黄曦导演是着名导演。”
“好,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北京。”
“订完机票,把航班号发给我,我派人去机场接你。”
“好的,谢谢沈总。”
剧本是电影的灵魂,剧本好,导演拍起来得心应手,剧本有硬伤,导演能力再强也不行,剧本和导演是相辅相成的关系。虽然说黄曦导演拍的电影很少失手,签了对赌协议,多少有些压力,票房口碑不好,那可要赔钱的。
黄曦导演的家在北京朝阳区一个高档别墅小区,黄曦导演的别墅有五层,面积很大,在寸土寸金的北京二环以内,称得上豪宅。
一进别墅大门,大厅装修豪华,金碧辉煌,欧洲皇室装修风格,巨型水晶吊灯,渔网纹贴金吊顶,天然大理石贴金墙面、地面,镶着金边的高档欧式家具。
打眼看,好像进了中东土豪家,琳琅满目、价值不菲的名家字画和现代工艺品,又是一个搞艺术的家,当然了,如今导演也办公司,也是生意人。
“黄导您好,沈总好。”姜雨琪进门就问好。
“雨琪,你来了,请坐。”黄曦导演说。
“孙总怎么没来?”姜雨琪发现孙总不在。
“孙总今天有事,不过来了。”沈总说。
“雨琪,这是我爱人,你叫小青吧。”黄曦导演介绍身边的一个年轻女孩。
“嫂子好!嫂子长得真漂亮!”姜雨琪本来想叫婶子,一看还是叫嫂子吧。
“雨琪小姐好。”年轻女孩站起身说。
“嫂子,你叫我名字就行,黄导,嫂子,这是我给你们买的礼物。”姜雨琪拿出礼物。
“讨论剧本,你买礼物干什么?”黄曦导演说。
“第一次到黄导家,第一次见嫂子,哪能不买礼物?”
“你太客气了。”
“黄导,这是我给您买的派克金笔,24K纯金的,嫂子,这是我给你买的宝格丽钻石项链,你看看怎么样?”姜雨琪打开项链盒。
“谢谢,挺漂亮的。”
“你戴上试试。”姜雨琪把项链从盒子里拿出来。
“嗯,不错,谢谢你了。”
“谢什么,嫂子,你身材好,长得也漂亮,戴着真好看!”
“雨琪,这两样东西,花了不少钱吧?”黄曦导演问。
“没花多少钱,派克金笔您能写出好剧本,嫂子的项链也不贵,30多万。”
“30多万还不贵?”
“不贵,不贵,嫂子这么年轻,这么漂亮,戴30多万的项链不算什么,100万也不贵。”
“你可真会说话。”
“嫂子确实年轻漂亮。”
黄曦导演的爱人很年轻,和小丽年龄差不多,身穿蓝色连衣裙,梳着蓬松半扎高马尾辫,比黄曦导演小了30多岁,身材苗条,长相甜美,青春靓丽,气质非常好。
黄曦导演明显是老夫少妻,很多搞艺术的人,老婆都很年轻,张大千一生娶了四个老婆,红颜知己无数,第四个老婆是女儿的同学;齐白石57岁时娶了18岁的胡宝珠,84岁娶了22岁的夏文珠。真是应验了那句话,男人无论多大年龄,都喜欢18岁的女孩,尤其是艺术家。
“雨琪,喝点咖啡,吃点水果。”黄曦导演说。
“谢谢。”
“孙总没来,我们开始讨论吧。”
“好的,黄导,开始讨论吧。”沈总说。
“现在我手里有三个剧本,一个剧本是我写的,一个剧本是孙总写的,还有一个是作家田雨森的同名小说,先说哪一个?”
“先说您的吧。”沈总说。
“好,我用三个月时间写了一个剧本,谍战剧,讲的是抗日战争时期,国共汪伪在上海的谍战故事,我党情报人员打入汪伪76号特工总部,借鉴了传奇特工施亚夫的经历,写了10几万字,还没有完全成形,需要继续打磨。”
“这个故事不错,谍战剧也是热门题材,拍的人很多,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过审。”沈总说。
“主人公是我党高级特工,和汪伪汉奸以及国民党军统特务进行殊死斗争,也算是主旋律电影,过审应该没问题。”
“谍战剧是不错,孙总写了什么剧本?”
“孙总写的是他擅长的爱情喜剧,城市精英律师事务所的故事,浪漫爱情、职场竞争、商业传奇,是职场商战爱情喜剧电影,孙总写得不错。”
“作家田雨森的小说怎么样?”
“作家田雨森的小说写的是民国时期发生在江南小镇的故事,传统保守乡绅势力和新兴阶级发生矛盾,古老的乡村文明受到冲击,风云激荡的大历史时期,属于年代剧,对演员、编剧要求比较高,拍起来难度也比较大。”
“这三个剧本各有所长,您的谍战剧,题材挺好的,市场接受度比较高;孙总的爱情喜剧比较保险,就是不要流于俗套;作家田雨森的年代剧像您说的拍摄难度比较大,不过,拍好了容易获奖,就是不知道年轻观众喜不喜欢看。黄导,剧本我能不能拿回去,我想好好研究研究。”沈总说。
“剧本可以拿走,一定要保管好,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了。”
“我明白。”
“雨琪,你有什么想法?”黄曦导演问姜雨琪。
“我觉得,导演您的谍战剧挺好的,您写的剧本一定错不了,谍战剧拍好了也能获奖,如果能获奖,我们接下来的电影就更有保障了。”姜雨琪说。
“我也想获奖,获奖需要大家共同努力,也需要点运气。”
“黄导,您的电影一定能获奖。”
“借你吉言吧,那我们就一部一部讨论吧,小青,你和保姆准备点饭,沈总、雨琪中午在咱们家吃饭。”
“好的,导演。”小青回答。
“嫂子,我不饿,中午简单吃一点就行,不用太复杂。”姜雨琪说。
“不复杂。”
中国电影有金鸡奖、百花奖、华表奖等奖项,中国香港地区有金像奖、评论学会奖等奖项。影片、导演、演员获奖不仅是一种荣誉,更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获没获过奖,咖位和身价截然不同,片酬也水涨船高。
孙总没来,姜雨琪松了一口气,她怕孙总再找她陪睡。娱乐圈女性是弱势群体,除非演技好得不得了,或者红得发紫的名角,好资源凭什么给你。
中午吃饭前,黄曦导演领沈总和姜雨琪参观别墅,别墅很大,房间很多,有书房、练功房、茶室、棋牌室,还有黄曦导演看电影的看片室,各种古董藏品随处可见。
黄曦导演在世界各地都有房产,在中国香港、美国洛杉矶、加拿大温哥华、日本东京等地都有豪宅。
“中午简单吃一点,我喜欢吃炸酱面,我们中午吃炸酱面吧。”黄曦导演把沈总和姜雨琪带到餐厅。
“吃炸酱面挺好。”沈总说。
“坐吧,别客气,吃完午饭,我们继续讨论。”
“好,好。”
北京人喜欢吃炸酱面,圆餐桌上,每人面前除了一碗手擀面,还有大大小小2、30个菜码,就是装在小碟子里的拌菜,有豆芽、芹菜、青豆、黄瓜丝、心里美萝卜丝、白菜丝、蒜苗、香菜、菠菜梗,等等,量不大,种类十分丰富。
酱有肉酱、鸡蛋酱两种,主菜是切好片的北京烤鸭和两大盘水煮对虾。北京烤鸭色泽金黄诱人,配着甜面酱和卷饼,对虾是两指宽、10几公分长的渤海大对虾,虾须、虾线已经剪下。
“我吃炸酱面喜欢菜码多一点,面吃的少,菜吃的多。”黄曦导演说。
“这样吃健康吧?”姜雨琪说。
“对,这样吃健康,雨琪,你吃虾呀,渤海对虾,上手自己剥。”
“好,这虾一看就新鲜。”
“你是青岛人,喜欢吃虾吧?”
“喜欢吃,不过,渤海对虾很难吃得到。”
“黄导,扒瞎是不是从这儿来的?”沈总说。
“扒瞎是东北话,你还别说,很有可能是从剥虾来的。”
“黄导哪儿的方言都知道。”
看得出来,黄曦导演的生活十分精致,也十分讲究,简简单单一顿饭,餐具摆放,菜品质量,有种说不出来的高级感,姜雨琪和杜总生活在一起,是见过世面的人,也感到自愧不如。
吃完饭,姜雨琪非要帮忙刷碗,帮忙收拾,怎么劝也不行。刷完碗,姜雨琪没去讨论剧本,她和黄导爱人小青在二楼会客室喝茶聊天。
“姜姐,你的礼物太贵重了,你还是拿回去吧。”小青说。
“不贵重,我第一次登门,第一次见嫂子,这是我的见面礼。”
“让你破费了。”
“不破费,嫂子,这项链就得是你戴,我戴不行,你身材怎么这么好?”
“我是学舞蹈的,今年刚毕业。”
“学舞蹈的?哪个学校的?”
“北京舞蹈学院。”
“怪不得呐,嫂子,听你说话口音好像不是北京人。”
“我是四川成都的。”
“还是成都出美女啊!”
“姜姐,你也挺漂亮,青岛女孩也漂亮。”
“我可比不上你,你不光身材好,气质也非常好。”
“过奖了。”
“嫂子,黄曦导演的新戏,女主角定了吗?”
“没定,剧本还没定呐,倒是有几个女演员找过黄导。”
“都有谁呀?”
“啊,有林璐、徐因梦、于畅,还有几个一线明星。”
“一线明星?”
“对。”
“这么多明星想演黄导的戏?”
“是啊,我听说徐因梦为此还去了一趟西藏。”
“她去西藏干什么?”
“找大师帮忙啊。”
“是吗,我也想找大师帮忙,就是不知道去哪儿找。”
“姜姐,我听说香港有一个大师挺灵验,你给我买这么贵重的礼物,你要是想去,我可以找人帮你介绍。”
“这个大师灵验吗?”
“灵验,港台明星、知名商人都找他,没有人介绍,根本见不到。”
“那好,那就麻烦你帮我介绍一下,我去香港找大师。”
“好。”
港台明星、商贾巨富大多相信风水玄学之类的东西,钱挣得越多,名气越大,越是相信,追求心理安慰也好,弘扬传统文化也好,存在即有合理之处。
孔子在《论语述而》中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孔子教育弟子对鬼神要敬而远之,君子当正道在心,和道家的守中是一个道理,正统道家修行求道而非求术。
姜雨琪在助理小红陪同下来到香港,按照联系人提供的地址和时间找到大师工作室。
工作室正中供奉着三清神像,神像前面挂着金黄色幔帐,造型精美的金丝楠木雕花香案上,陈列着香炉、烛台、法器、令旗、令牌、桃木剑。
工作室里香烟缭绕,棚顶上悬挂着金黄色的经幢、经幡,还有华丽的宝盖。
法师40多岁,浓眉,朗目,蓄着长须,身穿紫色直领宽襟道袍,道袍上绣着金黄色八卦图,手里拿着拂尘,盘腿端坐在法坛前,表情严肃,气势很足。
“施主所求何事?”
“大师,我是内地一名电影演员,我想求您保佑我事业有成,保佑我越来越红,钱越挣越多。”姜雨琪跪在法师面前的蒲团上。
“说出你的姓名,生辰八字。”
“我叫姜雨琪,生于1982年8月24日。”
“阳历还是阴历?”
“阳历。”
“阴历是多少?”
“阴历好像是七月初六,我属狗。”
“是七月初六,几时出生?”大师捏指算了一下。
“早上5点多。”
“施主命格很硬,七杀朝斗格,命宫七杀于寅申子午,日月反背,天煞孤星。”法师算了一会儿说。
“大师,我的命好不好?”姜雨琪听得一头雾水。
“不好,你要么孤独终老,要么中年早夭。”
“这可怎么办?大师,请您无论如何帮我一把,求求您了!”姜雨琪急得直磕头。
“冰寒千古,万物犹静,心神合一,气宜相随,望我独神,万变不惊,天护身,地护身,十二元辰护我身,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施主,你还有救。”法师念了一遍咒语后说。
“我还有救?”
“对,你命不当绝,待我刺符给你,可以保你三年内星运大转,财富倍增。”
“谢谢大师,如果您能保佑我大红大紫,我一定拜您为师,做您的俗家弟子。”
“三年以后再看吧。”
“大师,三年以后怎么办?”
“三年以后,你再来找我,现在,我给你刺符。”
大师说完又开始做法,用手指蘸水在一张黄表纸上画符,一边画,口中还念着咒语,画完后就着香烛点燃,纸灰放到盛满水的碗里。
“这是我炼的仙丹,你就着这碗水喝下。”
法师从随身携带的金瓶里倒出一粒仙丹,递给姜雨琪,让姜雨琪服下。
“谢谢法师!”
姜雨琪接过黑色仙丹,犹豫了一下,把仙丹放进嘴里,就着漂浮着纸灰的水,一仰脖,咽了下去。
“信则灵,不信则无,你能找到我,就是一种缘分。”
“大师,我信,我吃了您的仙丹,有什么忌讳的吗?”
“有,七日之内,你不可与男人交合。”
“好的,我知道了,大师,我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我有一个仇人,名字叫于畅,也是电影演员,她不止一次背后对我下黑手,您能不能帮我除掉她?”
“除掉她?我不能杀生。”
“您不用杀生,您用法术让她别和我争就行。”
“给人下咒,这会消耗我的功力,减损我的阳寿。”
“您不用伤害她,您只要让她别和我争就行,这是我孝敬您的200万,不够我再去取。”姜雨琪拿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着200万现金。
“好吧,你这么诚心,我就破例帮你一次吧。”
“谢谢大师!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
人性是贪婪的,人心是险恶的,姜雨琪为了成功可以不择手段,成功又是什么,是做人上人,还是为了让人羡慕。
老子在《道德经》中说: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长足矣。知足常乐,说起来容易,真正能做到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