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洲看着蹲在他面前气坦然自若的老伍,心里憋着一口气,狠狠挥拳揍了过去。
凭什么你杀了我父母,竟然还活的这般自在,甚至一点儿愧疚都没有。
凭什么!
老伍也没躲,接了这一拳头,嘴角受伤,吐出了点儿血迹。
而一旁被冷山抱住的祁宇晨瞅见老伍被打了,小脾气顿时就憋不住了,开始在冷山怀里挣扎。
他竟然打文文,他竟然打他的文文。
想当初,他们绑架他,他也没有打他们。
这坏叔叔竟然打他?
不能忍,不能忍!
“乖崽。”冷山用力抱住他。
祁宇晨气鼓鼓的从嘴里蹦出几个字:“他打文文。”
这个不能忍!
冷山一面欣喜祁宇晨在乎他们,看不得他们任何一人挨打,另一面死死的抱住他,不让他下去。
他开口,低声哄着:“乖崽,这件事交给老伍处理,听话。”
“等他们解决完,我们再过去。”
“乖哈。”
冷山哄着他,恰巧这时,祁子林小八他们来了,他赶紧抱着人往那边去。
符科留下没走,看着江离洲和老伍,怕江离洲一个气急将老伍拉下悬崖。
悬崖边,在江离洲还想挥拳时,老伍一手握住他纤细手腕。
“让你揍一拳出气已经给了你面子了,可不要得寸进尺。”
虽然这一拳,还带着点儿私心。
看,他的小乖崽是心疼他的。
一会儿回去给他买小蛋糕。
老伍甩开他的手,拉着他远离悬崖边。
可江离洲一头犟驴,死活不走,抱着旁边的石头也不走。
“行,不走是吧,那咱近距离一点。”老伍利用巧劲儿,掰开江离洲抱着石头的手,然后,提着他往悬崖边走了两步。
看着下方波涛滚滚的海浪,江离洲反手抓住老伍有力的手臂,眼底满是惊慌。
老伍看的出来,面前人就是一个纸老虎,表面凶神恶煞,但只要你比他狠点儿,他就原形毕露。
“现在说吧,我怎么杀的你父母。”
声音冰冷,没有起伏,面色淡淡,仿佛回到了以前那个杀手老伍。
他为了那个小乖崽藏匿锋芒,温柔低语,倒是让人忘记了,他以前也是个冷心冷情的杀手,成天在刀口上舔生活。
极具压迫的气势瞬间迸发,让江离洲带上了恐慌。
“……后退……”
老伍冷笑:“不是你选的这地方吗?怎么还怕了?”
说是这么说,但还是退了回去。
他将人扔在地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江离洲瘫软身体坐在地上,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老伍蹲下身,看着他,“来,现在说吧,我什么时候杀的你父母。”
“你之前说十二年前?十二年前我19岁,应该在J国边境的小山村,根本不在国内。”
江离洲也缓了过来,抬头看着他,“十二年前的九月十八日,我不会记错,就是你。”说着还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工作牌,边缘颜色磨损,但上面的字还有照片清晰可见。
“我被藏在库房的箱子里,亲眼看着你离开的。”
老伍拿过来一看,在记忆里翻找出了这个东西。
他好像确实拿过这东西,当初他接了一个任务,这个是他隐藏身份用的,一个快递公司的工作证。
“你父亲是谁?”他沉声问道。
江离洲:“江力。”
江力?
“不对,我接的任务,名字不是他,叫江有爱。”
江离洲面不改色:“我父亲以前叫江有爱,他十二岁改的名字。”
老伍又开口问道:“你家在哪儿?”
“江水镇,富荣巷,36号。”
老伍一愣,地址倒是对上了。
“找到了。”符科随身带着电脑,在江离洲说话时,就根据他的地址找到了信息,并且还翻找到了具体的报道信息。
“十二年前,江水镇确实发生了一起恶劣案件,死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地址也对上了,不过,至今没有找到凶手。”
符科将电脑递给老伍,让他看。
这是一份老旧的报纸,上面还有照片,老伍看着图片,皱眉,“这人……”
“可我当时接到的任务不是杀人,而是拿东西。”
“什么?”江离洲愣住了,“什么叫不是杀人,可我父母确实是在你走后就死了,这点我不会记错。”
“而且那天,只有你来过。”
老伍却坚定摇头:“我接的任务是从一个叫江有爱手里拿到一份文件,并且我拿到文件后,就坐大巴去了车站,买了火车票离开了。”
“全程没有动刀动枪,也没有杀人,并且,这份文件是江有爱本人亲手交到我手里的,当时他身后的屋子里还有一个女人,穿着红色连衣裙。”
“红色连衣裙?”江离洲喃喃:“那是我妈妈,那天是她的生日,我爸给她买的新衣服。”
谁知都没了。
一切都停在了十二年前的秋天。
恍惚间,冷山走了过来,和符科站在一起。
不远处,祁子林抱着祁宇晨在车门边站着,身侧跟着小八。
弯道上,一辆黑色的车辆盘旋而来,最后在路边停下。
易文惠和祁正辉下车,走路带风,看见他们的小乖宝,急急忙忙的走过去,一把抱住。
“乖乖宝贝,可吓死妈妈了,你说你这人小胆子怎么这么大,怎么能随便跟人走呢?”
易文惠轻轻的给了祁宇晨一巴掌,拍着他的小屁屁,表情严肃。
“就是,万一他是个穷凶极恶的坏人怎么办,一不留神就死翘翘了,你让爸爸怎么办,让哥哥姐姐怎么办。”祁正辉表情也很严肃,甚至隐隐有些发怒。
祁宇晨趴在易文惠肩膀上,蹭蹭她的脖子,“可是,我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呀。”
“我也相信他不会伤害我的。”
“那也不能跟他走。”祁子林大胆的捏住祁宇晨的耳朵,生气开口:“要是再有下次,四哥一天不理你。”
他无法想象祁万一宇晨出事……
感受着耳朵传来的轻微拉扯感,祁宇晨瘪着小嘴巴,埋在易文惠脖颈处,不说话。
祁正辉怕祁子林下手太重,一巴掌拍了过去,“不能扯耳朵。”
浅浅教训一下就可以了,别真吓到小家伙了。
他也是想知道真相,关心身边人。
他们的宝贝是最乖,最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