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有了建学校这件大事在前面吊着,乡亲们的注意力终于不再继续放在雷一诺赚了多少钱这事上了。
至于那些依旧不死心的人,纵使心中还有微澜,也不敢放在明面上来说。
毕竟,谁家还没个孩子呢?
就是现在没有,你能保证往后一直不添丁?
不能保证?
那你可就闭嘴吧!
至此,雷一诺一跃成为八里坡村里除了陆溪之外最受村民“喜爱”的知青,散完会排队领粮途中,不时就有三五个婶子结伴而来。
“雷知青啊,你真的要给俺们村里捐钱建学校?”
已经回答了不下几十遍的雷一诺再次点头。
得到了肯定答复的婶子们顿时笑眯了眼。
没办法,即便她们心里已经能确定这事是真的,可再次从当事人嘴里听到肯定的答复,还是美啊!
感谢雷知青的梦想,自家小孙孙终于不用走那么久了去上学了!
乐呵的婶子们离开前还不忘叮嘱雷一诺:“雷知青,没鞋子穿了记得跟俺们说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都是一个村的,别那么客气啊!”
对此,雷一诺表示:呲~现实的婶子们!
与此同时,随着火车哐当哐当回了家,享受了几天来自于父母爷奶“慈爱问候”的陆潇纠结了良久,还是决定把妹妹不声不响给自己找了个“童养夫”的事告知了家里。
一顿鸡飞狗跳之后,陆爱国陆澈陆源方才勉强从自家大白菜要被猪拱了的事实中恍惚过神来。
陆源咬牙切齿:“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外面的男人没个好的!
他姐肯定是受了蒙蔽!
不行,不能再等了!他得赶紧下乡!
陆潇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陆源,又悄咪咪的瞄了一眼自从听到消息后,老神在在,看起来特别淡定的老母亲,露出了一脸便秘的表情。
李秀言瞅见老二欲言又止的样子,没好气道:“有屁快放!”
陆潇缩了缩脑袋。
唉,两三年没见,他的老母亲还是如此暴躁。
他还以为这么久没见,回来能看到一个如沐春风般温柔的老母亲呢!
失策!
失策啊!
除了刚进门那会儿的喜极而泣,理智回笼的老母亲迅速抄起门口橱柜上那根没几根毛的鸡毛掸子对着他就是一顿“慈爱问候”,差点没把他噎死。
算了算了,自家老母亲,暴躁如斯也只能憋着了,不然能咋办?
能退还是咋着?
陆潇回忆了下陆溪当时跟他说的那些话,稍微整理了下,半点没藏着的全盘托出。
毫无疑问,恍惚的对象一下子从家里那三个男人变成了他的老母亲。
陆源眼睛一亮,凑近道:“我姐真的那么说?我就知道!不愧是我姐!”
就凭外面那些男人的花言巧语,还想骗他姐?
琢磨了下,忍不住点头:“我姐果然变聪明了!”
这么小就知道提前往碗里扒拉对象!
不错不错!
陆爱国在一旁点点头:“好男人确实要早点下手!”
反正还有一年多,不好咱再换!
李秀言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们:“好什么好!溪溪怎么说,你就怎么信?她就是太清楚你们这几个人的心里所想,才这么说的!”
“不可能!”几个男人异口同声道。
他闺女\/妹妹\/姐姐不可能骗他!
李秀言懒得跟他们掰扯,转头看向陆潇:“那个男孩子对你妹妹好不好?多大年纪?哪里人?做什么的?他们怎么认识的?你跟他接触过吗?人怎么样?”
“家里有几口人?……跟你妹妹到哪一步了?”
陆潇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懵了,好家伙,他老娘不愧是当了这么多年妇女主任的人,查户口也没这么详细了吧?
李秀言眉头一皱,想到老二的性格,怒吼道:“你不会什么也没打听吧?那你过去干吗?吃白饭的?”
一问三不知!
陆潇赶紧摇头:“不要生气!不要急躁!你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总得给点时间我想想吧?”
示意陆源赶紧倒一杯水过来,放到暴躁老母面前:“我是快回来的前天下午才知道这事的,”
看着李秀言又想吼他,陆潇赶紧把水杯塞到她嘴巴前面:“但我还是打听到了很多事的!你不要急好吗?听我慢慢说,先喝口水,冷静一下!”
陆澈推了一下陆潇:“你倒是赶紧说啊!”
这个陆潇,怎么回事?
当了两三年兵回来,磨磨唧唧的。
大男人,讲话能不能痛快点?
不要大喘气!
陆潇知道,再不赶紧说,迎接他的,估计就是一顿乱拳了,不再卖关子。
赶紧道:“他叫谢羡予,跟我一样大,今年22岁,是个医生,现在就在八里坡村,也就是妹妹下乡的那个村当村医。”
“他的祖籍就是那边的,但我听说,他是在首都那边长大的,三年前回村的。16岁上大学,还是首都大学。”
“目前家里就只有一个爷爷,父母,我不太清楚!”
“我找他聊过,还让他以后每个月给我写封信!”
“跟我妹到哪一步了?郎有情妾有意?举止之间能感觉到有暧昧,但是挺有分寸感的。”
陆潇快速将自己知道的信息说出来。
李秀言赞赏的看了眼老二:“可以啊!居然打听到了这么多!”
陆潇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伤心,他在他老母亲的眼里,看起来就那么不靠谱吗?
他能不知道陆溪的那些话是在转移注意力?
无非就是不想让他跟谢羡予起冲突罢了!
否则也不会故意推到他要离开的前一天下午,才让他发现这事。
可妹妹明摆着正跟人家打得火热,当下他又是刚知道这事,完全不了解对方,总不能冲上去就喊打喊杀道:“你必须跟他断了!”
这话一出,他估计当晚就会被他妹给送走。
甚至,以后再有什么事,陆溪都不会告诉他了!
所以,那天被陆溪拽着回到知青点后,他又偷偷溜了出去,正好逮见了住在旁边的雷一诺。
他应该也是受了谢羡予所托,于是,一个问,一个答。
虽然雷一诺的话不能尽信,可当时黑灯瞎火,又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能打听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唉,要是自己能敏锐点,早点发现苗头就好了。
不过现在也不晚,不是还有每月的一封信吗?
足够他去了解谢羡予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