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我已经找到可以续命的人了,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二太太看着不紧不慢喝茶的道士,隐隐有些兴奋。
道士浅浅抿了一口茶水,抬眸看她,“我需要先看看这个人有没有命可以借。”
一听这话,二太太表情僵硬了一瞬,顿时有些许紧张,“大师要怎么看?看生辰八字还是面相?”
道士:“都可以。”
闻言,二太太紧绷的神经松了松,“那我就将他的生辰八字说给大师听吧。”
二太太匆匆说完,紧紧盯着他。
道士沉思了半晌,蓦然抬眸,“这个人气运强盛,寿命颇长,实乃续命的最佳人选,就是不知二夫人想借多少年。”
“当真?”二太太激动了,双手都是抖的,“他还能活多少年?”
一听这话,道士静静看着她,没有立马回复。
二太太见状,缓缓笑了,脱下手腕上的玉镯子双手奉上,“只要大师帮我们儿续命,事成之后,绝对少不了大师的。”
道士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玉镯子。
成色上品,能卖不少钱。
他勾唇轻笑,“这个人还能活八十一年。”
“八、八十一年?!”二太太的音量不由得拔高了一些,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那不就是说季柏寒可以活到一百零五岁?!
凭什么?!一个残废而已为什么可以活这么久?而他的儿子却只能……
二太太握紧了拳头,调整情绪,笑着看他,“那就麻烦大师借八十一年。”
道士收玉镯子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看着她。
妇人眼里的狠毒一览无余。
“二夫人确定要借这么多吗?”
二太太笑意浓烈,“确定。”
道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他,“既然这样,恐怕二夫人还需要多做一场法事。”
“好,多少钱,大师定,只要我儿平安无恙。”二太太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一场阴谋正悄然进行着。
然而当事人却一无所知。
季柏寒又是窗边看着外面的月亮。
中秋过去了,月亮慢慢残缺不全。
他每天好像除了在书房看书写字画画就是在花园亦或是窗边静静坐着。
这么多年来,他很少下山。
出去也只有和他的师父见见世面。
季柏寒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
他其实很害怕下山。
他总觉得下了山就会失去什么,整个人心神不宁。
可是他又很向往外面的世界。
他多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不用别人照顾不用别人推着轮椅,就像在梦里一样,他是有双腿的人,而不是事事都要别人帮忙的残废。
那一刻,站在他身后的言溪感受到了季柏寒心里浓浓的失落感。
他在渴望,也在失望。
言溪感觉心里很难受,闷闷的,喘不过气。
一个本该潇洒快意人生的人,却只能被囚禁在这小小的别墅里,终其一生亦或是永远都只能待在这里,看不见外面的风景。
言溪想到了未来的季柏寒。
那家伙总喜欢抢着玩他的手机。
最喜欢看的电视节目竟然是《最美的自然》和《舌尖上的华夏》
每次这家伙玩他手机的时候,言溪都很不乐意。
他真傻。
竟然没有察觉到他的向往。
言溪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泪,自言自语地说:“放心吧,我以后给你买个大电视、再买一部平板和手机,你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如果可以……我想把你带出去,我想带你去环游世界,陪你把世界走遍,你留不下足迹的,就由我来帮你留。”
夜深人静。
季柏寒睡着了。
言溪守在他床边,想出去看那几个狗东西到底会怎么做,可走到门口他又退缩了。
看了又怎么样呢,
他又帮不上什么忙。
反而徒增伤悲。
言溪垂头丧气地走回来,坐在季柏寒的床边,呆呆地看着他。
半夜三更。
言溪正打瞌睡的时候,房门卡塔一声被人推开了。
他当即被惊醒,抬起头看过去,竟是夏梦。
她鬼鬼祟祟地走进来,来到季柏寒的床边,看着他,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符纸。
她似乎很紧张,双手都在颤抖。
言溪死死盯着她,脸色微微扭曲,怒火从眼底熊熊燃烧起来,“狗东西,你给我滚出去!”
可是他的呵斥都是徒劳。
夏梦颤抖着手,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符纸放在季柏寒的枕头底下。
言溪死死地瞪着,本能地上前想要阻止,手却抓了一个虚空。
他看着夏梦得逞的笑容,怒意横生,那股怒气聚集在心底,无处发泄,宛若涨潮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地撞击他的理智,差点将他淹没。
言溪从来没有那么生气过,他浑身颤抖着,阴郁的眸子里盛满浓烈的杀意。
他想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