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狡辩”,陈婆子当即尖声反驳。
陈知舟最是巧言令色之人,他的话陈婆子半句都不会信。
“大人,他这人惯会说谎,切莫被蒙骗了心。”陈婆子恶狠狠的看着他。
刘氏则是抱着陈老大的灵牌,在一旁低声啜泣。
“大人,民女有一言。”李翠开口。
“允。”
盯着陈婆子瞧了片刻,她笑了。
“老太太,你如此信誓旦旦,不知有何证据可以证明是我相公杀了陈老大,你若拿不出,便是信口雌黄。”
陈婆子被李翠一怼,气差点没顺过来,缓了两口,怒意十足。
“上次不知何故,你夫妻二人硬是抓了我儿,害的他关了几天,上回问你们讨要钱财,你们不应,还非要打官司把我们赶出府,我儿气不过便找你们算账,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不是你二人,那又是谁。”
陈婆子说的有理有据,要不是李翠知晓原委,还真被唬了去。
报官抓他,是因他想告诉陈知舟病情,又嫉妒陈知舟,意图谋害。
赶出府明明是他们自作自受才会如此下场。
这最后一次,便是陈老大意图买凶杀人,许是老天有眼,他自食其果。
这每一桩每一件与陈知舟有甚关系?
她笑了,陈婆子不明所以。
“空口白话,我也会说,倒是我相信诸位大人断不是凭几句话就能办案的。”
她轻斜一眼。
“大人,民妇倒是能证明我家相公的清白。”
陈知舟挑眉,她不是也是今日才知晓,她是如何寻来的证据?
莫非此事是她事先安排好的?
亦或是说陈老大的死与她有关?
他垂眸沉思。
陈婆子坚信陈老大是陈知舟害死的,压根儿不信李翠能拿出什么证据,一脸无畏。
“带上来。”唐府尹出声。
一盏茶后,二狗被带了上来。
“草民二狗,叩见大人。”二狗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唐府尹询问,“二狗,状元谋杀兄弟一案你可有证据?”
“回大人,不知状元是何人?”二狗一头雾水,他并不知晓状元是谁。
“二狗,这便是当今状元。”李翠冷淡。
二狗这才敢看,现如今他才晓得,他们要对付的人是状元,顿时吓得不敢出声。
若是早告诉他们这是当今状元,打死他们也不会对状元下手。
现如今后悔也晚了。
“状元饶命啊,不关我事,都是他们,都是他们让我把你引去的。”二狗不停向陈知舟求饶。
那日他亲眼所见,陈知舟一人就能收拾掉他们,眼下还这么多人盯着他,他不敢说谎。
“二狗,把你所知道的细细道来。”唐府尹拍着惊堂木。
二狗结结巴巴的把事情已经说了出来,陈老大买凶杀人未成功,反倒被那些人暴打了一顿,后面的事他便不知晓了。
“不可能,你们绝对是串通好的,我不信我儿能做出这样的事。”陈婆子不敢相信,站起来指责。
“你若不信,你大可去问那些地痞,他们都晓得,陈老大想买凶杀人,结果他们没人敢做,最后是虎哥牵的线,这才找了老大。”二狗如实说。
虎哥,唐府尹知晓此人,这州城总归是有些地痞,要说印象深的只有虎哥,他在这片混迹的久,人脉也多。
唐府尹使了个眼色。
一炷香后虎哥被带了上来。
“前些日子,陈老大可有找你牵过线,做些杀人的买当?”唐府尹询问。
“回大人,确有此事,小的不敢欺瞒,他说要让我再教训陈知舟,我知晓他是状元,不敢动手,一口回绝,奈何他一直求我,这才给他牵了线。”虎哥一五一十的回答。
事已至此,案情明了,陈老大欲买凶杀人,最后自食其果。
唐府尹与监察司,大理寺商议过后,宣布了结果。
“陈老大买凶杀人,后自食其果,与陈知舟并无关系,陈王氏,陈刘氏可以异议?”
“民妇有异,这二人分明是同他夫妻二人串通一气,大人莫要偏听了他们的一面之词。”陈婆子死活要把这个罪名扣在陈知舟的头上。
“大人,可否告知陈老大因何而死?”李翠问。
“陈老大,身上多处骨折,后因落入水中,溺水而亡。”仵作在一旁回话。
“在何处被发现?”
“郊外一村子。”
……
询问多处细节后,李翠嘲讽。
“老太太,陈老大失足落水,还是在郊外发现,难不成我相公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能把他绑了去?”
“再者,这二人我相公并不认识,如何与他们共谋?若有这闲情逸致,如何考中状元?”
事到如今,清晰明了,陈婆子在想说出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唐府尹同监察司不禁暗想,这妇人好厉害的一张嘴,把他们不好说的话都说了,倒是方便了些。
“大人,这二人虽说是一家人,但是他们几次三番想要诬告我相公,还请几位大人讨一个公道。”李翠抿唇。
趁此机会一并解决,免得日后再生事端,闹得人心烦。
三位大人对视一眼,商量一番。
“按照朝廷律法,陈王氏,陈刘氏图谋害当今状元,多次诬告陷害,二十大板后杖毙。”唐府尹宣布处置结果。
婆媳闻言,顿时软了身子。
“求大人开恩,大人开恩呐!”
两人趴在地上哭求着。
陈知舟皱眉,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这二人并未对他造成什么伤害,顶多是烦了些,再怎么说陈婆子也养了他,现在要看着他二人死在面前,有些余心不忍。
李翠自是没有错过他眼中闪过的不忍。
二人落得如此下场,皆咎由自取,如此对待女子,未免过于残暴,若是因此在陈知舟心里留下了影子,得不偿失。
不行,她必须把一切可能扼杀。
“大人。”
两人异口同声,对视一眼。
“大人!”
二人会错了意,最后陈知舟开口。
“大人,陈王氏虽是后母,对我却有养育之恩,我也不曾有何差池,这杖毙太重。”
三位大人商议,不一会,监察司出声道。
“念你二人皆为妇人,并非主谋,加之状元求情,你二人便流放到北宁,此生不得回州城。”
北宁是寒地,常年低温,大都是流放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