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朝贞观年间,洛阳城二十里外有一个叫秋树村的地方,村里有一对出生贫苦人家的姐妹花,父母早年间因病双双去世,只留下这对苦命的姐妹二人相依为命。
村里的乡亲们见姐妹二人可怜,起初还会时不时会给她们送些粮食接济一下,可是在那个年头家家户户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粮食,大家都是勒着裤腰带过生活,碰上年景不好的时候,自家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也就没有闲粮去接济这对姐妹了,慢慢地大家也就只剩下嘴上的关心了。
不管生活如何艰难日子总还是要继续过下去,年纪略大一点姐姐刘翠仙便挑起了家中的重担,不光要照顾年幼的妹妹,还要每天去地里干活农活,对于当时只有十三岁的刘翠仙来说,真的是非常辛苦和不容易。
就是这样,刘翠仙是既当姐姐又当妈,转眼就过了八年。
这么多年,刘翠兰在姐姐无微不至的照顾下长大成人,在她的心里十分感激姐姐这么多年的无私付出,为了能够减轻姐姐的负担,家中的活她都是抢着干。
可对于姐姐刘翠仙来说,这个世上只有妹妹一个亲人,照顾妹妹已经成为了她的一种习惯,就算自己将来嫁人也要将妹妹带在自己身边。
姐姐对刘翠兰的好,妹妹是打心眼里欢喜,只是她的那个姐夫,不知为什么总是让她感到有些害怕。
此时此刻,刘翠兰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姐夫背影,她的后背不禁冒出一股冷汗,脑海中不由地回想起半年前姐姐成婚时候的事情。
半年前,已经年过二十的刘翠仙还未嫁人,如果按照现在来说,二十岁正是女子最好的年纪,美好的青春才刚刚开始。可是在当时那个年代却不然,女子一旦过了十八岁还没有嫁人,那就成了没人要的老姑娘了。
刘翠仙已经年过二十,而且家里条件也不是很好,非但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嫁妆,而且还要带上一个拖油瓶的妹妹,这样一来村子里的那些媒婆谁也不愿意帮她说亲。
可是这一天早上姐妹俩像往常一样,吃过早饭后便准备去田间干活,正当她们打算出门的时候,就看见村里的赵媒婆扭着水桶般的粗腰向这边径直走来,走近看到刘翠仙的肩膀上还挑着扁担,连忙迎上去接过扁担,一脸媚笑地说道:“哎呦,翠仙呀!我今天可是给你带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今后你可要享福了,以后像这样的粗话你就不用再做了。”
说着话,赵媒婆就拉着一脸不知所以的刘翠仙进了屋。妹妹刘翠兰见状,也顾不上干活了,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也跟着一并进了屋。
刘家姐妹这里赵媒婆可是从来没有踏进过,以前就算路过也是看都不看一眼便匆匆地走了,如今却一脸媚笑地拉着刘翠仙的手,一脸慈祥地说着贴心的话,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像她的这种突然间的转变难免会让姐妹俩有些不知所措。
赵媒婆在那说了好半天,见姐妹俩谁也不说话,赵媒婆眼珠子一转,便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说道:“这么多年,我也算是看着你们姐妹二人长大的,你说说,那么小你们就没了爹妈,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苦,我是想要帮忙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可一直还没有寻到婆家,这不……我费了好大力气帮你说了一门亲事。
男方家境不错,对女方这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就是想给儿子找一个安份守己,贤惠能干的媳妇儿,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翠仙。于是我便将你这边的情况和男方那边说了一下,男方那边对你是非常满意,还说过几天便会过来提亲,不知道翠仙你有什么想法?”
赵媒婆一脸期待地看着刘翠仙,好像生怕她会拒绝一样。
刘翠仙自然也有自己的计划,赵媒婆在村里的名声也还不错,刘翠仙考虑了半天最后点头答应了这桩婚事。
见刘翠仙答应下来,赵媒婆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止不住的笑容。
等赵媒婆走后,妹妹刘翠兰就不干了,她好心劝说道:“姐,这种事儿你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就答应下来呢?虽说年纪大不好找婆家,可是挑选夫婿那是我们女人一辈子的大事,而且我们还没有见过那个男人,也不知道他的品行如何,更奇怪的是赵媒婆一直不肯说男方究竟是哪里的人,对方万一是个不靠谱的男人,那姐姐你这辈子可就全毁了。”
虽然妹妹说的在理,可刘翠仙却不怎么想,只见她用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妹妹的额头,笑着说道:“你这小妮子想的倒是挺多,你放心好了,你姐姐我怎么厉害,就是嫁人也不会吃亏,反倒是你,眼看着就到了适婚的年纪,倘若我嫁了人,咱们家也会宽裕不少,到时候也能帮你寻个好夫家,千万不能想我这样耽误了怎么久……”
刘翠仙说完,便不顾妹妹再说什么,转身出屋继续干活去了。
没过几天,真的如赵媒婆说的那样,男方家人提着礼物上门提亲来了。
姐妹二人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可是见来人衣装面料非常讲究,心知此人来头一定不小,家境应该不错。
来人自称张万福是男方的父亲,在洛阳城里做点小生意,听完来人介绍之后,得知来人竟然是刘翠仙未来的公公,姐妹二人立马变得拘束起来。
虽然对方是刘翠芳以后的公公,但是为人却很和善非常好相处,与姐妹二人说了很多话,言语之间可以感觉出来对这个儿媳妇非常满意,几人商定好婚期后,张万福便说有家中还有要事需要处理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就在张万福临近出门之时突然转过身子,在夕阳的照射下,张万福的脸色看上去显得异常惨白,只见他开口说道:“翠仙啊,你和我儿成婚,彩礼这方面就按我们说好的一百两银子,到时候我会一两不差地交给你们,但是我这里有个要求务必请你答应,就是我儿子要在家里住满一年,一年之内你们谁也不能回婆家看望,不知道这个要求你能否接受?”
刘翠仙听后虽然觉得有些无法理解,但是这个要求对她来讲却没什么,因为这样自己正好还能将妹妹留在身边照顾,想到这里她便答应了下来。
可让她们姐妹二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正是因为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一个要求却差点就让她们命丧黄泉。
转眼间就到了结婚的日子,新郎官骑着头戴红花的高头大马,身后跟着迎亲队伍在村子里面转了两圈之后,便又回到了刘翠仙的家中。
村里人见老姑娘刘翠仙终于嫁人了,而且他们还听说男方是城里大户人家的公子,出于好奇心,村民们纷纷来到刘家的院子里看热闹,可是大家等了好长时间却一直不见新郎官的身影。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的时候,就听见几声“咯咯咯……”的鸡叫声,紧接着就看见一只胸前绑着大红花的大红公鸡昂首挺胸地走到院子中间。
男方请来的喜婆见到大红公鸡后,连忙迎了上去喊道:“哎呦喂,我们的新郎官总算是来了,开始拜天地吧!”
见到喜婆冲着一只大公鸡喊“新郎官”,在场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面面相觑久久无法言语。上一秒还在为姐姐感到开心的刘翠兰此时此刻也有些发愣,一来二去姐妹俩才知道她们被赵媒婆给骗了。
原来刘翠仙要嫁的这个男人是一个已经没有太久活头的病秧子,之前那个男人执意要骑马在村里转两圈,结果刚回来没多久便倒下了,此时正在屋里半死不活地躺着呢!喜婆没有办法这才让人找来一只公鸡来代替新郎官拜堂。
此时的刘翠仙有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四周围观的村民各种闲言碎语还不停地传到她的耳朵里面,这让原本就心情不好刘翠仙更是雪上加霜。可事情已经发展到如今地步,断然是没有回头路可走了,纵使她泪流满面,最后还是咬牙坚持完了整个仪式。
到了晚上的时候,那些看热闹的村民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刘翠仙独自一人躲在屋里放声大哭起来,说到底她还是一个渴望爱情的普通女人。
刘翠兰闻声走上前,一双粉拳紧握,极力压制心中的怒火问道:“姐,那个男人醒来了吗?”
刘翠仙擦一把脸颊上的泪水,强忍着不让泪眼再次留下,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有,看他的样子恐怕是醒不来了。”
看到姐姐哭的如此伤心,刘翠兰心中此时已经怒火中烧,生气地说道:“难怪张万福执意要让张喜住在咱家,敢情是怕这个病秧子连累他们,明显就是他们想借着婚事,将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姐姐照顾,不行,天下没有他们这么做事儿的,我非得去找他们理论理论不可。”
听到妹妹这样说,刘翠仙连忙拉住她的手含泪摇头说道:“小妹,别去了!现在再怎么说我已经是张家的儿媳妇了,照顾丈夫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且事已至此说那些又有什么用?再说了张家不是给了我们那么多银子吗?就算张喜真的没几日过头,那些银子也够我们花半辈子的了。”
看到姐姐已经认了命,刘翠兰的心中就更是来气,只见她不顾姐姐的阻拦夺门而出。
可让刘翠兰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她去找赵媒婆算账的时候才发现,赵媒婆早在几日前就搬离了秋树村,至于搬到什么地方却无人知晓,她又跑到洛阳城去找那个所谓的张家,可是她找遍了全城也没有一个人认识张万福的,好像洛阳城内就没有此人。
来来回回一耽搁就过去了大半天,本来刘翠兰不甘心还想继续寻找,可想到家中的姐姐,她也只能闷头回家。
刘翠兰回去的时候天色已黑,刚进村子就看见几个人抬着一口棺材朝着自家院子的方向走去。
见此场景刘翠兰心中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三步并作二步一路小跑冲进家中。
刚进院子就听见屋内传出姐姐刘翠仙撕心裂肺的哭声,此时的刘翠兰已然顾不上其他,直接冲进还贴在喜字的洞房,进屋后就看见姐夫张喜双眼紧闭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那张脸全无血色白的有些吓人,嘴唇上也是一点血色都没有,看样子应该是已经……
“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离开的时候姐夫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怎么短短一日功夫就……”刘翠兰问道。
过了好一会儿刘翠仙才哽咽地开口说道:“你刚走不久,我就听见屋内有人叫我,我一进屋就看见你姐夫他一直咳,而且咳都非常厉害,我端来水叫他喝上一口,可他却说什么也不肯喝,梗着脖子不知道要做什么,没过一会儿就断了气...”
姐妹俩说着话的功夫,就看见几人抬这棺材进了院子,刘翠仙擦了一把眼泪,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递给了为首之人,并扭头对妹妹说道:“翠兰,过来帮姐搭把手,将你姐夫抬进棺材里,今后咱们姐妹有了这一百两的银子,后半辈子不愁吃也不愁喝,咱们好好过日子,这场闹剧就让它到此结束吧!”
刘翠兰虽然心有不甘,刚刚结婚才过了一日,姐姐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寡妇,姐姐将来可该怎么生活呀!可此时此刻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随着姐姐的脚步将张喜抬了起来。
可这一抬却让刘翠兰感到无比诧异,就算张喜常年有病在身已经瘦到皮包骨头的地步,可身子也不该如此轻盈才对,姐妹二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人给抬了起来。
这边张喜刚被放进棺材里,正准备盖上棺盖的时候,就见原本已经死去多时的张喜,竟然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便睁开双眼,随后便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一双眼珠子在眼眶内滴溜溜地转了好半天后,才慢慢地恢复了正常。
姐妹二人着实被眼前骇人的一幕吓得不轻,一时之间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反应过来,姐妹俩紧紧抱在一起惊叫不止。
张喜的“死而复生”让姐妹二人是又惊又喜,喜的是姐姐不用做寡妇了,惊的自然是这件事有些骇人听闻,更奇怪的是,就在张喜醒来的那天夜里,村子里的所有家禽竟然一夜之间全部都死了,而且各个血肉尽失,就好像被人吸食了元气而死的一样。
此事一出搞得整个村子人心惶惶,村民们都说刘翠仙家的那个男人是个灾星,甚至有不少人想要将刘家姐妹和张喜赶出村子,最后还是张喜提议给每家每户送上一两银子,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村民们拿到银子后明面上自然不敢再说什么了。
但是自从那天之后,村里人基本上都不跟姐妹二人来往了,隔着老远看见她们都是绕着走,乡亲们人人对她们都是避而不及。
想的这里,刘翠兰的眉头是越皱越紧,其实不止村里人觉得张喜这个人奇怪,就连她自己看到这个姐夫都觉得背后发毛,她的这个姐夫双眼无神,走起路来总感觉是轻飘飘的,不管大雨还是小雨都不出门,而且他来到这个家已经有半年之久,却从来没有见他洗过一次澡,真的是双手不沾阳春水,娇弱的就像是纸糊的一样。
每次刘翠兰和姐姐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和担忧之时,姐姐都会岔开话题,说什么也不肯相信。
这一天,刘翠兰在院中干活,快到晌午的时候院门被人推开,刘翠兰探头望去,就见外出赶集的姐姐和姐夫回来了。
姐姐后背背着一个大竹篓,竹篓里面装着许多叽叽喳喳的小鸡仔,两只手也没闲着,一只手里拎着一只鸡,另一只手里拎着一些米面,累的刘翠仙是满头大汗。
再看张喜呢?一个大男人竟然是两手空空,什么都什么都没拿。刘翠兰见状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连忙上前接过姐姐背上的竹篓后,便没好气地冲着张喜说道:“姐夫你也真好意思,这么多的东西就让姐姐一个人又是背着又是拎着,你一个大男人也好意思两手空空,平日里在家什么活都不干也就算了,现在拎点东西都不肯,你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听到妹妹的抱怨,刘翠仙连忙接过话茬说道:“好了翠兰,你姐我力气大,这些活早就干习惯了,没什么的,你姐夫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儿……”
姐妹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拿着东西往后院走去,当姐姐将那些小鸡仔放到鸡舍的时候刘翠兰才发现,竹篓里面竟然有足足四五十只小鸡仔。
刘翠兰见状不禁感到有些惊讶,连忙开口问道:“姐,你怎么一下买这么多鸡仔干什么?虽说咱们现在日子好过了一些,可一下多了怎么多张嘴咱们也养不起呀!”
刘翠仙听后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前院说道:“这些小鸡仔都是你姐夫让买的,具体为什么一下子买这么多说实话我也搞不清楚。”刘翠仙说着话,刚要起身忽然就感觉两眼发黑,脑袋晕乎乎的,缓了好半天才站稳了身子。
一旁的刘翠兰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姐姐,担忧地问道:“姐,你的身子是怎么回事,自从你结婚以后就变得非常虚弱,要不改天咱们去城里找个医馆看看去吧?”
刘翠仙一听,连忙摆手说道:“不用不用,可能是最近有些累了,好好睡上一觉就好了。”说完,刘翠仙便晃晃悠悠地进屋去了。
看着姐姐离去的背影,再看看鸡舍里面的那群小鸡仔,刘翠兰不由地想到了半年前的那天晚上,一夜之间村里的家禽莫名其妙地全部都死了。
她回头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一股寒意从心中升起,她连忙将鸡舍内的鸡仔数了一遍,将鸡仔的数量牢牢记在心中。
夜里,刘翠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事儿,不知道过了多久 ,后院里面的那些鸡仔不知道因何缘故突然间变得焦躁不安起来,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刘翠兰心中一惊以为鸡舍里跑进了黄鼠狼,当她正准备起身前去查看的时候,突然看见窗外掠过一道人影。
最恐怖的是那人影居然停留在窗前好半天都没有离开,吓得刘翠兰心脏砰砰直跳感觉都要跳出来似的,她蜷缩在被子里面一动都不敢动。这一刻时间都仿佛停了下来。就在刘翠兰鼓足勇气打算出门看看那个人影究竟是谁的时候,窗外那人却转身离开了。
见到那人离开后刘翠兰终于可以松口气,不承想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将她刚刚放松的心,顿时又提到了嗓子眼。因为她听到了一阵‘嘎吱嘎吱’咀嚼的声响,这种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吓得刘翠兰浑身发抖,几次想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忍却无法战胜心中的恐惧,最后只能忍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刘翠兰起床之后发现姐姐还在睡觉,想起昨天夜里那个停在自己窗前的那个人影,刘翠兰心中一阵后怕,她连忙跑到后院的鸡舍将鸡仔全部又数了一遍。
四十三只,比昨天少了五只,难道说……
刘翠兰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她连忙拿了几两银子朝着村里的冯婆家跑去。
冯婆是十里八村最有名的神婆,平日里不管谁家出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大家都会来找冯婆帮忙去看看,有时候就连洛阳城里的达官贵人也会请她过去帮忙,一年到头能挣不少银子。
刘翠兰跑到冯婆家门口的时候,正巧碰见冯婆准备出门,冯婆见刘翠兰找她,倒也不像其他村民那般避讳,而是一脸慈祥地问道:“怎么了翠兰,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刘翠兰回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后才小声说道:“冯阿婆,我家里最近发生了几件非常蹊跷的事情,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望您帮我拿个主意……”
冯婆见刘翠兰神情非常紧张,连忙问道:“翠兰丫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关重大刘翠兰不敢有任何隐瞒,于是便将自己的猜想一五一十全部讲了出来:“阿婆,您还记不记半年前,咱们村子里的家禽一夜之间全部都死了的事情,我现在怀疑那件事和我姐夫有关。”
听完这话冯婆却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反而平静地点了点头说道:“嗯,这件事怎么可能忘了,不瞒你说,那件事发生之后,村长就来找过我,让我去探一探你姐夫的虚实,老朽帮人看了一辈子的事儿,只有你姐夫让我有些看不透,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你的这个姐夫确很不一般,因为连我可能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怎么久了,你们家的事儿我才没敢插手去管。”
听了冯婆的话后刘翠兰心中为之一颤,冯婆的手段她可是见过的,如果连她都没有办法搞定,那自己和姐姐的性命岂不是危在旦夕?
想到这里,刘翠兰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就在这时冯婆话锋突然一转说道:“不过这事也不是没有转机,今天我正好要去拜访我的师兄,他的功力比我强出不少,或许他能有办法,你先回去,等我回来后定会给你们姐妹一个交代”
冯婆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袋子递给了刘翠兰,说道:“你将这个收好了,这里面装的是一些黄豆,回去之后要是遇到危险,你就将黄豆洒在那个人脚下,或许能够帮你逃过一劫。”
刘翠兰谢过冯婆之后将小布袋紧紧握在手里,离开冯婆家后便朝自家院子缓缓走去。
回到家后发现姐姐竟然还在屋里睡觉,这让刘翠兰不由地皱紧了眉头,自从这个姐夫住进来后,姐姐便开始越来越嗜睡,要知道以前的姐姐可是从来都不会赖床的。
正当刘翠兰准备推门进去看看姐姐的时候,就听见厨房里面传来一阵‘嘎吱嘎吱’咀嚼的声音,这个声音与昨天夜里的声音完全一样,她顺着声音缓缓走上前去,就看见张喜坐在灶台旁边,顺手就将一旁的柴火塞进了灶台之下,没一会儿灶台底下就塞满了柴火。
从外面看张喜好像是在添柴生火,可是那个灶台底下根本没有点火,他分明就是在隐藏什么东西,从冯婆那里得知张喜有问题后她也不敢贸然进去,只能装作如无其事地从厨房门口匆匆走过,只不过她在路过厨房门口的时候悄悄在地上撒了一把黄豆。
做完一切之后,刘翠兰连忙躲到自己屋内,然后偷偷摸摸地在门缝中望向厨房那边,没过一会儿就看见张喜慢悠悠地从厨房里面出来,刚一出来就一脚踩在那黄豆上,紧接着就见张喜一个踉跄没有站稳,直接就摔了一个狗吃屎,当张喜狼狈不堪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身上竟然破了好几个大口子。
躲在门后的刘翠兰此时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双腿发软,因为她顺着那些口子竟然可以看到张喜的对面,这个张喜竟是一个纸人,这次刘翠兰是真的害怕了,只见她双腿不停地打颤,用手拼命地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响动惊动了门外的‘纸人姐夫’。
那边的张喜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暗中观察自己,只见他猛地扭过头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刘翠兰房间的方向。
此时的刘翠兰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一时之间居然忘记了躲避,直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看着张喜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刘翠兰下意识的将手伸到了冯婆给她那个布袋里面,当她的手触碰到里面的东西之后才缓缓松了一口气,好在里面还有一些黄豆。
就算如此刘翠兰也不敢掉以轻心,就看她当即拿出一些黄豆便朝着张喜身上就丢了过去。
看似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黄豆,当砸到张喜身上后居然瞬间发出一道道刺眼的金光,张喜的身上顿时就破了好几个大洞。
刘翠兰见黄豆有效果,便开始一边后退,一边用黄豆攻击张喜,可惜黄豆数量有限,没一会儿功夫布袋里面的黄豆就被用光了,虽说张喜的身上被黄豆砸出许多小洞,身上已经破烂不堪,可他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旧缓缓地向刘翠兰这边一步步地靠近。
与此同时,张喜也开口说道:“本来我还想着让你们姐妹二人多活一段时间,等我将那些鸡仔全部处理掉之后再收拾你们,没想到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居然如此机灵,这么快就发现我的秘密,既然事情已经败露那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说着话,就见张喜对着刘翠兰猛吸一口长气,下一秒刘翠兰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飞快地从自己身体里面流失出去,这是短短几个呼吸时间,刘翠兰就感觉自己浑身无力,两眼发花。
她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模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听见屋外突然出来一声怒喝:“大胆妖孽,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用此邪术害人。”
话音刚落,就见张喜身子一颤,脑袋竟然转了一百八十度。
刘翠兰艰难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之间就看见一个身穿道袍的白须道士走了进来,此人身后跟着的正是冯婆,刘翠兰还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她脑袋却是越来越晕,两眼一黑便没有了知觉。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冯婆则在床边守着,见刘翠兰醒来便急忙迎上去关心地询问道:“翠兰,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刘翠兰虚弱地点了点头,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问道:“阿婆,那个张喜现在……”
还不等刘翠兰说话,冯婆便已经猜到她要询问什么事了,于是就将昨天晚上她晕倒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同她说了一遍。
原来昨天刘翠兰晕迷之后,正当白须道长要出手收服张喜的时候,张喜见情况不妙便转身就跑。而那白须道长见状也不去追,任由张喜夺门逃走。
冯婆见师兄无动于衷,不禁感到好奇,连忙开口说道:“师兄,你怎么不去追呀?倘若让那妖人跑了,今后这个村子怕是要难得太平了。”
不料白须老道神态自若地笑着说道:“急什么,我都这一把老骨头了,就是把我累死也追不上呀,可是它就不一样了。”说着话,白须道长就从袖筒里面掏出一张黄纸,然后就见老道士三下五除二就将黄纸折成了一只纸鹤,随着老道士念动咒语,那只纸鹤竟然动了起来,“追”老道士一声令下,纸鹤腾空而起便追了上去。
等到纸鹤飞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听完纸鹤带回来的消息,白须老道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当即便带着冯婆急匆匆赶了过去。
那张喜所躲藏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那赵媒婆的家里。
冯婆说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原来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竟然就是赵媒婆,她表面上是个媒婆,可暗地里却是做寿元买卖的,怎么多年一直没有被人发现,如果不是这次那个主家太过于贪婪,一次性吸食了那么多寿元,恐怕赵媒婆的这些勾当到现在也不会被人发现。
好在这次我师兄道高一尺,破了那赵媒婆的邪术,还施法将你们姐妹二人的寿元通通找了回来,只是可惜那些先前被吸食了寿元的人……唉……”
之后的几天,在冯婆的悉心照料下,姐妹二人很快就恢复如初了,这一场歹毒的阴谋,也让村里人看清了赵媒婆的为人,众人当即便将赵媒婆押送到官府。最后在官府的全力追查下将之前买过寿元的人全部捉拿归案,并赔偿受害者家属一大把银子作为补偿,至于赵媒婆,因为盗取他人寿元如同谋财害命,性质十分恶劣则被判处了当街凌迟处死。
后来姐妹二人拿着那些银子搬到了洛阳城内,没过多久,就有一个书生上门提亲要娶刘翠仙为妻,男方条件很不错刘翠仙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好的归宿。至于妹妹刘翠兰没过多久也在城中寻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真爱,姐妹二人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只不过每次想起从前那不堪的日子,都会让这对姐妹心有余悸,好在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只要现在幸福快乐对于刘家姐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