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他们就在土司城外休息。
流放的地方不在这儿,明天还要走一天才能到。
那是个偏远之地,有着皇家翡翠矿,他们流放到那儿,是专门挖石头的。
说白了就是干苦力。
到了落脚的地方,大家都配合默契,该去附近采摘野菜的采野菜,摘野果的摘野果,做饭的做饭,洗手洗脸的去河边洗洗手。
也有人就地休息,他们走不动。
花知韵把马车卸了,让老马去边上吃草。
它认准了花知韵,就算放了它也不乱跑。
吃饱后自己会回来,守着它的车厢,乖得不行。
比起黄骠马,花知韵更喜欢老马,温顺。
她带着阿毛附近走走,翅膀羽毛长了不少,阿毛喜欢溜达。
天黑了来精神,会自己找食物。
阿毛已经是长毛的猫头鹰,吃饱了还会给花知韵带死老鼠,小青蛙,以及蛇。
没错。
这个时候的南方,居然还有蛇。
看着阿毛嘴里叼的辣条,花知韵嫌弃脸:“要吃你自己吃,我不要,”
阿毛歪头,倒八眉竖着,一双乌溜溜的猫眼无辜的看着你。
花知韵笑着摸摸头:“太小了,大一点还行,等你长大了再给抓大辣条。”
阿毛仿佛听懂了,叫了一声,自己落在车顶上,剁剁的自己吃起来。
此时,天黑了。
忙活了快半个个时辰的晚膳准备好,周晓意做了一个红烧鱼,鱼是白术送去的,在河里钓上来的不知名的鱼。
瞧着像草鱼。
周晓意用来红烧。
还打了一只野兔子,两只野鸡。
兔子红烧,野鸡放土豆红焖,搞了一个大盘野鸡。
还揉了面,搞了一个手擀面。
配上野鸡,就是一道名菜大盘鸡。
玉香她们捡了一些蘑菇回来,前两天刚下了雨,山坡上有野菌子,她们做了一个菌菇汤。
周晓意对菌子不太了解,不过还是劝说不认识的菌子不要吃,这个地方和她记忆中的云省边界有点像,喜欢吃菌子。
当地人吃了都要打小人。
她们这才来,不敢乱吃。
玉香听劝,说是怕有毒,便准备倒了。
有人瞧着洗好的菌子倒了浪费,瞧着就是普通的菌子,能有什么毒?
秉着不浪费的心思,捡回去自己烧了一锅开水,把菌子倒进去,打了一个鸡蛋,搅拌搅拌几下,一锅香喷喷的菌菇汤出锅。
自己一家人吃了就算了,还好心的给别人尝尝。
边喝边夸:“好喝,没想到这个季节也能捡到菌子,这么好喝的菌子,那些人不会享受,居然丢了,浪费!”
这一路,他们算是知道吃饱的滋味多美妙。
饿了一路的他们,知道了食物的珍贵。
饿起来树叶子都能嚼几口。
这还是鲜嫩的菌子,好喝!
花知韵这边,吃着红烧鱼,夹了一块土豆,炖野鸡的,沾染了野鸡的油脂,比鸡肉还好吃,花知韵吃了好几块。
楚临漳也觉得土豆味道不错,软绵沙沙的,泡了汤汁,很是香甜。
他从不知道,土豆可以这么好吃。
吃饱喝足,花知韵看着土司城的方向眯了眯眼。
她溜达一圈,便对玉香说:“我睡了,没事别打扰我。”
“是。”玉香点点头,她守着马车。
娟娘她们和周晓意母女结伴去洗漱,她负责看周小弟,免得他乱跑。
流放路上,不少孩子们玩一起。
周小弟和楚临清十分要好,有什么好吃的都悄悄给对方。
今天他姐姐给她做了炸土豆片,周小弟悄悄的藏了些,见姐姐他们离开,他朝楚临清招招手。
楚临清屁颠屁颠的跑来,塞给他一个野鸡腿:“给你留的,别让哥哥看见,他想吃我都不给,就给你。”
“清哥真好,我也有好吃的,这是姐姐炸的土豆片,香香脆脆的,好吃。”周小弟从怀里掏出手绢,里面包着三五片土豆片。
他拿了一片塞楚临清嘴里。
咔嚓!
香脆的土豆片瞬间俘虏楚临清的嘴,他惊喜的瞪大眼:“好吃!”
“下次姐姐炸土豆片,我再给你留。”周小弟也觉得好吃,就是不能多吃,姐姐说会上火。
花知韵这边,听着鬼鬼祟祟,交换零食的两个小不点,忍不住笑了。
他们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其实大人都知道。
周晓意也知道,她不说。
披上隐身雨衣的花知韵,从马车跳下来,车帘晃动引起玉香的注意,却没看到人,便没在意。
花知韵顺利的离开河边,去土司城那边。
敢打劫她。
不搬空土司家,她不叫花知韵。
花知韵走了没一会儿,扑腾的翅膀挥动声引起她的注意力。
一回头看见阿毛盘旋在头顶,它嗅到了她身上的味道,却没看见人,有点疑惑。
花知韵怕阿毛暴露自己,小手一抓,阿毛惊呼一声被塞入空间,一入空间便沉睡状态。
正听暗卫回禀打探消息的楚临漳,听见阿毛的叫声,循声望去,就见一片一毛落在空旷之地,他拾起来一看,是阿毛的。
这个点,阿毛已经在捕猎。
难道出事了?
楚临漳想提醒花知韵一句,阿毛听她的。
一个口哨就能把它唤回来。
玉香见他走来,有点紧张:“拜见王爷,我家主子睡了,不许人打扰。”
“看见阿毛了吗?”楚临漳知道,若是她在马车上,能听见他的声音。
楚临漳也能听见马车上的动静。
很明显,马车上没人。
有人就会有心跳和呼吸声。
马车上没有。
她不在马车上,她去哪了?
为什么要骗人?
“阿毛出去猎物了,等它吃饱会回来,主子说有点累要早点睡,王爷要是没事,能不能等主子睡醒了再说?”玉香有点怕楚临漳。
好歹是战神王爷。
就算被流放,在他们心中,他依然是战无不胜,杀人如麻,一根藤蔓能取人性命的凶残王爷。
那些打劫的人,比鸡子还快被割喉。
血腥凶残的一幕,让她们心有余悸。
“你确定你主子睡了?”楚临漳恨不得撩起帘子确定一下。
玉香点点头,小声道:“奴婢看着主子上马车的,还能有假?”
楚临漳不再纠缠,点点头:“你好好守着,别让人打扰她休息。”
玉香点头:“是,奴婢谨记。”
楚临漳离开时,看了眼纹丝不动的马车,一根藤蔓撩起帘子,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马车上没人。
她果然不在马车上。
她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