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流放之人走了大概二十里地,累得要死要活,倒下去还有人没起来的,又累又饿,身娇体弱的老夫人根本扛不住。
加上现在天热。
花知韵躲在马车上,要不是从空间拿了冰块出来降温,她估计也得中暑。
要是能开房车就好了。
她空间还囤了房车,就是汽油不多了。
在这个古代,房车一出现,估计会被人叫妖怪。
花知韵可不想被大火烧死。
今晚露宿在城外,是南下远离京城的第一个小城,他们要绕开,流放之人不配进城。
陈大力他们准备去城内采买一些东西,流放罪人身上还有不少金银,想把他们的钱财掏出来,流放路上需要的东西,他们怎么可能不准备?
陈大力守着人,派了就是小城的人回去一趟,明天补齐需要的东西,京城贵,小城的就要便宜很多,他们走了好几趟南下流放之路,早知晓内里行情。
花知韵下了马车,明显察觉官差少了不少。
花知韵一问才知道,他们采买去了。
花知韵握拳,吓得陈大力差点跪了:“下次一定带姑奶奶一起去,这次姑奶奶需要什么,可以飞鸽传书,让他们采买。”
正准备列一个购物清单的花知韵,就听见陈大力不怕死的来了一句:“飞鸽传书,只能写几个字,不能写太多。”
花知韵怒了:“滚蛋!”
不用他们带,花知韵决定自己去。
打开地图一看,缺德地图立马显示小城的物资情况,一个个红标冒出来,点一下,还有物资说明。
距离京城最近的小城环州物资居然不少,而且物资最多的,竟然和苏阁老家有关系,是旁支族人在这儿为官,掐着进京的咽喉,没少中饱私囊。
知道苏家没一个好人,花知韵看得眼热。
只等夜深人静时动手。
晚膳和中午的差不多,别人吃糠咽菜,花知韵不想喝粥了,她决定吃一碗面条,陈大力亲自下厨,揉了面团,手擀面条。
出锅之前,摘了一把路边的小野菜洗了洗。
不多久送到花知韵面前,其他人见了,斜着眼睛看花知韵,仿佛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也有人盯着楚临漳,觉得他头上绿油油的。
陈大力也不想被人说狗腿,这不是小命在人家手上,不把这个祖宗伺候好了,他要陪葬。
比起小命,被人背后议论几句又算什么?
楚临漳察觉其他人轻蔑不屑的眼神,神色未变,知道他们是嫉妒花知韵有吃有喝当大爷,那是她的本事。
并不是靠别的。
陈大力肯定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否则不会这么服帖。
楚临漳心想,能让陈大力如此卑微的,大概是小命被拿捏了。
左不过是下毒。
解药在她手上。
楚临漳勾了勾唇角。
白仲拿了吃食过来,官差准备的吃食,他不吃,怕被人下毒,也吃不下,他们吃的都是尾随的暗位准备的。
受伤的白敛被换了下去,现在是白术替补照顾楚临漳的位置。
楚临漳瞧着今晚的吃食不错,有一份山药排骨,还有一道清蒸鱼,以及一碗老母鸡汤。
“把老母鸡汤和山药排骨给王妃送去。”他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有一条鱼就行。
白仲二话不说,把两道菜端过去:“王妃,这是王爷给你的。”
花知韵吃着面条,看着又是排骨又是老母鸡汤,大喜:“谢了,你们王爷吃的啥?”
“清蒸鲤鱼。”
“给我端来。”花知韵皱眉,病人怎么能荤腥呢,他现在要忌口,清蒸鱼不错,也要看看是什么鱼。
黑鱼,鲈鱼,鲫鱼都可以。
鲤鱼不行。
鲤鱼是发物。
白仲忍了忍,道:“王爷受了伤,需要补一补,鱼若给了王妃,王爷只能喝白粥。”
“鲤鱼是发物对愈合伤口不好,怕你家王爷饿着把排骨端去,鲤鱼我来解决,我这么善解人意,你还怪我?”花知韵双手叉腰:“你是觉得我虐待你王爷?”
白仲:“......”
完了,我不会也要被抬下去吧?
好在花知韵不是胡搅蛮缠的人,比起伤人还是干饭最重要,她摆摆手,让白仲快滚。
白仲暗暗松了口气,端着山药排骨走了:“王爷,王妃说清蒸鲤鱼是发物,不适合王爷吃,让属下换一道菜。”
楚临漳看向花知韵那边,示意白仲把囚车赶过去。
花知韵挑眉,不就是换一道菜,怎么人还来了?
楚临漳眸光明亮看着花知韵,木乃伊的造型,见一次想笑一次:“多谢提醒,以后的吃食,就麻烦王妃多上心。”
“王妃?”花知韵眼神提醒。
楚临漳解释道:“在下知道多有冒犯,不过为了不必要的口舌,在你还没拿到和离书离开之前,我们还是维持现状称呼一句王妃,免得别人怀疑你的身份,你觉得如何?”
花知韵眯了眯眼,说的也是。
她可以对楚临漳半真半假的坦白自己的身份,却不能让其他人知晓。
她知道,楚临漳不会出卖自己。
小心隔墙有耳。
王妃就王妃吧,每次见他称呼自己都要顿一下,似乎思考如何开口,说实话,她也很累。
她一点头,楚临漳好看的眼中笑意更甚。
眼睛再好看,有个木乃伊造型的脑袋,也就那样,花知韵看一眼收回目光,吃鱼,吃鸡,一碗面加两个荤菜。
才吃了一半,就见马车周围围着不少人。
都是楚家人,瞧着楚临漳现在有自保的能力,还有肉吃,一个个没骨气的凑过来,想要尝一口。
楚二爷讨好的笑:“吃鱼啊,瞧着味道不错,按说我们是一家人,还是长辈,你们吃香喝辣,怎么能落下我们?”
“没错,鸡汤给我喝一口,我好久没喝了!”
“面条别吃完,给我吃一块子。”
“我年纪最大,虽然是偏房,好歹也是长辈,你们做晚辈的就该孝顺长辈,老身牙口不好,鱼肉还能吃几口。”
楚临漳是被白仲喂食的,他双手还未痊愈,动不了,吃喝拉撒都需要人帮忙。
要不是手不能动,高低一碗汤泼他们脸上。
他这么想的时候,老太婆已经被一桶尿泼脸:“想吃早说,又不是请不起,慢慢享受,明天大便给你留着,不够还有,这几天我心情不错,没便秘,大便天天有。”
花知韵才不会惯着他们,倚老卖老,想仗着长辈的身份拿捏自己,也得有那个本事。
老太太被泼了一个正着,看着浑身尿味的自己,差点气昏过去。
其他并未幸免于难的人也恶心得不行。
昨天在京城,已经被那些刁民泼了一身脏污。
那恶心的遭遇,这辈子都忘不了。
想着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都是自视清高,有礼貌好名声的,谁知道花知韵这么不讲究,在马车上方便就算了,还用来泼长辈。
老太婆一拍大腿,碰瓷的往地上就是一躺:“天爷,快来收了这个不孝媳妇吧,花家怎么就养出这么一个无才无德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