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发生了什么?】
东义看着眼前的变故,如雕塑般定在原地。
即使到了这最后一刻,他还是无法理解眼前的男人在干什么!
“炎大哥!!!!”
战斗忽然又变了风向。
昂特面对着最后的敌人,狂奔上前:
“你特么果然是神子!!!!”
恩特笑着摇了摇头,将插在西裤里的一只手扬起,拿出一个遥控器,右手的拇指触碰在反派经常会用的那种红色按钮,淡淡道:
“如果你们敢轻举妄动,我就将这栋建筑里的炸弹全部引爆,届时天上地下所有的生灵都会化为灰烬。”
“什么??!!”
冲上前的昂特急停在原地。
那三只因为主子被杀而遭到反噬的熔岩猎犬扭头扑了上来!
那只完美的鳞翼狮冷漠地注视着它们,挥洒出鳞片,轻而易举将它们的身体洞穿。
东义已经完全懵了:
“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做什么?”
外面的世界已经下起雷雨。
朦胧的雷声在这幽静的地下响起,
天花板的窟窿透出惨白的光,将皮鞋上的血打得出光泽。
面对问题,总是波澜不惊的总裁先生,只是噙着那种尽在掌控的微笑,没有回答。
只是被他看着,就有无法战胜的畏惧诞生。
他就像天生带着对人类的威压, 透着一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质。
他没有解释什么,身为胜者的他没必要解释什么:
“滚吧。”
他甚至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昂特和东义仍站在原地,摆着格斗架势,眼前的局面完全失去了掌控。
恩特将插在口袋里的两只手都伸出,一根根收起:
“十。”
“九。”
东义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你不怕死吗?!”
恩特笑笑,连续收起三根手指,而后继续倒计时:
“六。”
鳞翼狮的刀鳞全部冲向他们,下一刻若是齐射的话,他们绝对无法抵挡。
昂特可无法吸收刀鳞。
而且只要轻举妄动,他或许就会把这里毁灭。
“五。”
东义的大脑纷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昂特想到头顶的老妈和那么多无辜的人,当即说道:
“我们杀不了他,快走!!!”
“四。”
东义仍然没有走,死死瞪着恩特,思绪流转。
为什么要让他们走?
如果他是神子,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莫非..........杀不了他们?
“三。”
恩特扬起手中的遥控器,摁下了按钮。
“啪。”
“轰!!!!!!”
世界忽然开始摇晃,灯光忽明忽暗。
一道毁灭的光华在基地的二楼炸开,吞噬了周遭的生命。
毋庸置疑的是,他能杀了他们,但是是以另一种方式。
这些生命将东义的思考打断了。
昂特吼道:“你做了什么!!!!”
恩特从容地解释道:
“有很多可怜人因为你的犹豫而失去生命,他们的生命为你们争取了三秒时间。”
他又重新举起一只手,重新计时:
“五。”
..........
完全失去光明的大楼。
在突如其来的爆炸后,避难的人群意识到这里也是危险的地方,他们又拼命向着外面涌去。
那些试图驱赶人群的警卫亦是如此。
一位妇人很快便被身后的人推倒,一人又一人渴望生命的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连发出声音都做不到,只能任由自己的生命流逝。
刚刚的爆炸没有杀掉很多人,却也杀了很多人。
杀了他们的是恐慌与自私。
一位和母亲走散的小女孩大声呼喊,想要重新组织起秩序:
“大家不要跑了,只要我们手牵着手,就能打得过坏蛋。”
可下一刻她就被撞倒。
这里没有不是童话,而是地狱,手牵着手引发不了奇迹。
路过这里的银发妇人,看到这一幕,撞开险些踩到她的人,将跌倒在地上哭泣的小女孩抱走。
小女孩在她肩膀上还喃喃说着只要牵着手。
..........
聆听着头顶的哭喊。
莫大的负罪感涌向了东义,让他再也无法找到破局的方法。
也想不出对方在做什么。
脑海变得一片空白。
“我们走!!!”
昂特咬着牙做了决断。
他拉起东义,带着御兽转身向着外面的世界逃跑。
对于这样的结局恩特没有感到意外,只是静静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尽头。
接着,他蹲下身。
面无表情用匕首划烂炎弘的衬衫。
在那双死后仍没有安息的双眼注视下。
一刀又一刀,破开他的皮肤,肌肉,将那颗心脏挖了出来。
这是一颗拥有模棱两可正义的心。
拥有这样的心,注定会与他相伴。
捧着这颗心,他向着地底的通道走去。
穿过幽静的通道,在这充满血味的地狱里穿梭,直到来到一道因备用电源而若隐若现的红光前。
他摸索到墙壁上的按钮,墙壁打开,里面是一部电梯。
走入其中。
恩特和金狮迅速上升,不出多久,电梯停下。
一间更加安静的办公室的墙壁缓缓打开。
恩特踏进这里,穿过摆有天平的办公桌,躺有一具尸体的地板。
来到沾有雨滴的落地窗前的他,静静看着乌云和雨。
下方的世界已经是一片混乱。
涌出的人群面临的是无数的警员以及全副武装的军队。
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依然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们将知道的事情说出去也永远不会有人相信。
也永远不会有人懂他。
远处聚集的乌云中,一只漆黑的信鸽在其中穿梭。
它不惧风雨飞到窗前,轻轻敲了敲。
“当当。”
恩特打开窗,将心脏送给信鸽。
信鸽叼着这颗心脏又飞回到乌云中,不知飞往何处。
命运的齿轮到此已经无法再被阻拦。
他将恩特在人间的最后一封忏悔信发往外界,将最后一颗棋子放在天平的一端,脱掉这身西服,换上那具尸体的警服。
做完这一切,他压了压帽檐。
三道血鳞将玻璃打碎,他骑着翼鳞狮离开了此地。
在乌云与雨中。
他摁下红色的按钮。
透明容器里的三种力量被挤压在一起,惨烈的白光在中央凝聚。
当它迸发开来的一刻,是没有声音的。
建筑如燃烧着的纸张化为灰烬。
..........
正跟着人群向着街道拼命奔跑的昂特和东义还没察觉到毁灭的浪潮即将吞噬他们。
直到他们的感觉背后被一道重锤击中。
察觉到这一切的老者瞪大了眼睛,匆匆扔出自己的拐棍。
【老友,帮我一次!】
金色的树木毫不吝啬自己的光辉与生命,迎着那灿烈的白光生长出自己的枝芽。
当轰鸣声响起。
为今天的事件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