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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疏宁怔愣在那里,半天后才问道:“你……查的怎么样了?”

长孙清明观察着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认真的答道:“不怎么样。”

不论是下套的,还是当枪使的,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只觉得在互相演聊斋。

周疏宁道:“那你来找我,是想和我合作吗?”

长孙清明挑了挑眉,问道:“哦?何以见得?”

周疏宁道:“你是太子旧部,我是太子妃,我们俩合作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长孙清明却闲闲的捏了捏手腕,说道:“其实……我并不是想与太子妃合作,因为我觉得太子妃也什么都不知道。”

这回换周疏宁问了:“哦?何以见得?”

长孙清明答:“殿下连我都没认出来,又怎么会知道太子殿下生前遭遇了什么?”

周疏宁试试探探:“我……该认识你吗?”

长孙清明心道你太该认识我了,在你的口中,你我早已肌肤相亲,按照某种概率来讲,孩子都可能有了,如果你不认识我才是真正的有了鬼!

但是长孙清明心里也明白,这女人十有八九在撒谎。

非但在撒谎,还故意让人误会她与自己感情深厚,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达成她的某种目的。

长孙清明也开始信口胡扯:“我是太子殿下近卫,太子妃殿下当真不认识我?”

周疏宁更是顺着他的话胡诌:“看着倒是有几分眼熟,只不过……我与太子殿下私会,他从不带侍卫。”

长孙清明:……

他点了点头:“也对,与情人私会,哪有带侍卫的道理。”

周疏宁见他认同,瞬间松了口气,说道:“就是就是,我们相处私密,所以我不认识你倒也正常……”吧?

长孙清明跟着附和:“正常正常,所以我也没说什么,太子妃殿下无需紧张。”

周疏宁道:“我没紧张,我只是……算了,我是有点紧张,只不过是紧张即将被问斩的……黎氏一族。”

长孙清明心道如果我不提黎氏,你可能都不会想起他们来,是真的紧张他们吗?

虽是庶室族亲,毕竟也是与周家有关联的。

可眼下这个女人,又明明确实是周氏女。

他本身就精通易容缩骨之术,对方在他面前有没有易容,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除非她与周氏女生的一模一样,然而她身上又确实有父皇所赐的两道圣旨,还有流放之时所着的囚服。

长孙清明越想越迷茫,于是干脆不再想,换了个话题道:“罢了,殿下紧张也没用。眼下,我们只能竭尽全力寻找证据,以期赶在他们秋后问斩前为太子翻案。”

周疏宁点头如捣蒜,说道:“夏护院说的对,所以可以展开说说你最后所搜集到的证据吗?”

长孙清明也没打算瞒他,说道:“没有找到,我查过了长孙清朗所有的书信往来,还有他所有副将手下的信笺手书,全都没有相关证据。”

周疏宁是个看过原着的人,虽然看的不多,但有几个关键信息他是知道的。

龙虎斗除了长孙清明和长孙清朗外,还有一个凑戏份的长孙清晖。

周疏宁道:“有些事情不一定要亲自下手,也许有人早已将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而他却不自知呢。”

长孙清明方才那种闲适与悠哉瞬间消失了,他转头看向周疏宁:“你是在提醒我吗?”

周疏宁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变了脸,只道:“不是提醒,我感觉这事儿……这类事件中普遍存在大的反转。越是不可能背叛你的人,最后偏偏背叛了。因为你把后背交给了对方,却被对方背刺。”

长孙清明又何偿不知,他为什么不让金虎联系皇后的栖梧卫。

虽然栖梧卫和金梧卫同属他亲手调教试练出来的,但出了这件事情以后,长孙清明却下意识开始疏离皇后,但又不敢去触碰那一层遮羞布。

他怕把那块布掀开了,后面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会打碎他有生以来所有的美好。

长孙清明自小便失去了母亲,是皇后视他如己出,甚至为了他悄悄服用避子汤,十年不曾有孕。

所以四皇子如今才六岁,也是长孙清明十几岁的时候,皇后意外怀上的。

皇后赵氏,与前皇后夏氏是生死之交,本身赵氏就是前皇后夏氏的一个部属。

所以夏氏死后,才会把亲生儿子交托给赵氏,长孙清明也自认为赵氏仁致义尽。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那视如己出的舐犊之情就变了味道呢?

周疏宁见对方半天没动静,便上前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指,问道:“夏护院,你发什么呆?”

长孙清明回过神来,敛目道:“没什么,殿下忙吧,在下还有事情要处理。”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周疏宁的房间。

却没有走大门,直接翻墙回了自己的住处。

周疏宁:……

他总觉得有这么个邻居在,安全感大打折扣。

只是他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是太子旧部,那么自己那天在山洞遇到的人肯定也是太子旧部了?

至于那个佝偻身形的男人,周疏宁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定是夏卿无疑。

他冷冷的哼了一声,小声道:“长孙清明死都死了,还能折腾出那么多花样来。黎氏的人真的在死牢里吗?”

周疏宁一个头两个大,只觉得自己此行穿书简直是个孤儿局。

啥啥没有也就算了,亲人还一个个都处在虎狼窝。

就在周疏宁胡思乱想的时候,微雨推门走了进来,见她回来了,立即说道:“少爷,微雨的娘家人来信了……”

周疏宁问道:“哦?说什么了?”

微雨的脸色不太好,说道:“不……不是什么好消息,黎姨娘和四小姐的事。”

周疏宁道:“哦,把信拿来给我看看。”

微雨起身,从枕头底下拿出了早些时候收到的家书,交到了周疏宁手上。

周疏宁打开信封,边看边皱眉,看完气的直接摔了碗,一边在房间里转圈圈一边怒骂道:“岂有此理,他娘的老子在这儿替她女儿流放,她们想要老子娘和妹妹的命!今日我再不给他们些颜色瞧瞧,他们就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