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下子是甩不脱、跑不掉了,司慕风艰难的喘息,过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不多时,眼前便出现了一双鎏金长靴。
“小十四,骑术不错嘛,跟你的武功一样,当年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学的有这么认真啊?”
司梦怡嬉皮笑脸的,如往常一般,似乎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她走到司慕风面前,歪着头看自家皇妹痛苦的模样,心中只觉快意。
想起不久前才刚知道的,佛堂上发生的事,司梦怡面上的雀跃是藏也藏不住,对着司慕风连连道谢。
“十四啊十四,你也是真有本事,五姐我本来还在苦恼着要拿大姐怎么办呢?你瞧,真是自己动手还不如求求你呢,一下子就把大姐拿下了,这时候,朝堂上乱成一团,那些老东西啊,吓得不轻呢,真是想想都想笑。”
她哈哈大笑起来,随即一把握住司慕风肩上的那支箭,猛地将其抽出。
“呃!”
司慕风痛苦的呜咽一声,血液随着那支利箭喷射而出,染红了颈上雪白的领子,她咬紧牙关,垂在袖间的手微微颤抖。
“五姐不用谢,在这个关头,大姐本来就是我们每个人针对的对象,她早晚得死。”
“诶,话虽这么说,但我要不赶来跟你道声谢呀,心中过意不去呢,对了,十四怎么跑这里来了?不会,你在这里又藏了个小郎君吧?”
司梦怡语带调侃,装模作样的把司慕风从地上扶了起来,身后,她的人密密麻麻,很快便让这片小树林显得拥挤起来。
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司梦怡在司慕风的耳边轻声道:
“十四,你说我便在这里偷偷把你杀了怎么样?淇横山这里你应该很熟悉吧?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每次都运气这么好。”
听罢,司慕风笑了一下,这个举动让司梦怡错愕,在她的想象中,司慕风现在应该害怕的屁滚尿流,与她求饶才对啊。
心中不由起了一丝恼怒,司梦怡攥紧司慕风的领口,把她提了起来。
“你笑什么?都快要死到临头了,还逞这个能,呵,也罢,我何必与你个将死之人计较呢?”
司慕风咧了咧嘴。
“五姐要是有本事,现在就把我杀了,何必与我在这里浪费口舌,还是说你也在警惕,毕竟我既然把人安排在了这个地方,总不能一点防备都没有吧?”
闻言,司梦怡脸上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神情,注意到司慕风衣摆一动,她往后一跳,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小树林中,一道道的银光一闪,藏匿已久的霁月楼众人这才显露了身形。
司慕风朝司梦怡招了招手。
“五姐,这里挺好的,我们便在这里一分高下吧。”
“一分高下?你也配?”
对此,司梦怡不屑一顾,不管如何,今日她必须要让司慕风死在这里我,只有解决了在背后搞事的十四皇女,她才能更加专注的去对付其他人。
两派人马的厮杀随时可能开始,就在这时,司琪诺的出现同时打乱了两个人的计划。
司慕风一双利眸紧盯着司琪诺,不明白这时候八皇女来这里是干什么?还是在两队人马交战之际,就不怕自己和五皇女临时合谋,把她给先杀了吗。
其实司琪诺是带着目的的,这个目的并不是指皇位,她只身一人,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衣,在这还在落雪的初春,好似感觉不到寒冷一般。
她的面色很差,比起上一次见面时消瘦了不止一星半点,让司梦怡一见他,便横眉冷竖。
“你怎么出来了?还有,你又如何得知我在这里?”
“偷跑出来的,至于你的行踪,府里头告诉我的。”
司琪诺淡然一笑,依旧是一副不争不抢的模样,她站在两队人马之间,像一棵凛然独立的白杨树。
司梦怡果然大骂。
“是谁,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我必将他拖出去乱棍打死!”
司琪诺摇了摇头。
“五姐,你总是这一副全天下都欠了你的模样。”
此话一出,司梦怡身形一窒,眸中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你顶着一副每日笑嘻嘻的模样,实则阴险、善妒、卑劣、固执己见,每一个缺点加起来,正好组成了你。”
司梦怡冷笑一声。
“你用不着在这里激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就是怪我放走了马幼怡罢了。”
“我从未想过要把幼怡留在身边,是她要选择离开的,我尊重她的选择。”
说到这里,司琪诺话头一转,抬起一双麻木的眉眼,死死的盯着司梦怡,似乎想从她的神情还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我来这里只是想问五姐两件事,幼怡真的只是离开了咸月吗?还有,你送给我的那一块赝品,为何几乎跟幼怡送我的那块一模一样?”
种种的巧合,让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但她不甘心,所以固执的,哪怕在这个关头也要质问司梦怡。
留着心神注意着司慕风这一边,司梦怡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八妹居然这么蠢,为了一个所谓的真相,不惜跑过来送死。
她不会真以为在这偏僻的棋衡山脚下,还会让她全须全尾的回去吧。
那好,便让这不自量力的八妹死个明白。
“你想知道些什么?司琪诺,还是说你就是想从我嘴里听到一句,马幼怡是我杀的。”
心中的答案得到印证,司琪诺瞳孔一缩,声音喑哑。
“五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幼怡是我们的朋友。”
“她不是我的朋友,她在我们之间选择了你,你不是想知道我送的那块赝品为何和她送给你的如此相像吗?因为送给你的那一块,本就是我送给她的!”
司梦怡怒击一掌,拍到了树干上,余下一个深深的痕迹,被昔日旧友背叛的怒意再一次涌上心头,她看着司琪诺,忿忿的说道:
“凭什么?你跟她倒是知己,聊自由,聊志向,你跟她才是好友,而我不过满脑子算计如何坐上那个肮脏位置的野心家,还与你约好了,要一起离开皇城?不,不可能,我既然已站在这片沼泽里头,你们也通通别想独善其身,我会把你们留下来狠狠的折磨,然后,便叫你们看着我荣登大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