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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潜行事低调,所以根本没人注意到章楼这个人的存在。

他以最快的速度把人送到了飞花卫地牢,由花辞亲自看管。

章楼被五花大绑,嘴也给堵住了。地牢阴暗潮湿没有一丝光亮,地上的稻草都是冷的。

滴答、滴答。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水声,让人听了心里打怵。

“唔唔唔……”

章楼挣扎着。

“别、别拧了。”

花辞好心地提醒:“这、这绳子,是……是牛皮筋,越、越越拧,越紧。”

章楼要疯了。

花辞摇头。

他说的明明都是好话,为啥这些人都不听呢?

杨潜就搬了张椅子坐在牢房旁边。

他咬着手指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副、副指挥使。”

花辞拿着一把大钳子道:“这,这是我的新刑具,我能……试试吗?”

这大钳子看着就沉,用来拔老虎的牙齿还差不多。

杨潜随口道:“等长公主决定了再说。你别乱用。”

“哦……”花辞失望地低头。

见杨潜沉思着,花辞没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鼓捣自己的钳子。

“花辞。”

花辞抬头:“啊?”

杨潜问他:“如果你是那个从吴州来的小书吏,你会怎么办?”

花辞捏着下巴想了一下。

“躲、躲起来吧,最……最好是,谁都找不到。”

“是啊。”

杨潜叹了口气,把手边的纸揉成一团扔在了一边。

按理来说,他明明知道吴州太守在追杀他,他是应该藏起来。

而且听说这个人十分圆滑,很是机灵,那要是他刻意去藏,可能就不是那么好找了。

“杨指挥使!”

这时,一个飞花卫提着佩剑冲了进来。他指着外头道:“杨指挥使!人找到了!”

杨潜直起了身子:“找着谁了?”

“吴州来的书吏!”

杨潜风也似的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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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青天大老爷!”

朗朗白日之下,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拽着一个青年进了京兆尹的大门。

“京兆尹大人!”

“请您为小人做主啊!”

这男子就抻着脖子喊。

京兆少尹名为刘至梁,此刻就坐在堂案后头。他瞧着这书生拽着那青年,面色通红的样子,挑了挑眉头。

这书生看起来是个富贵的,不像是普通人家的。

至于那青年……瞧着寒酸些,还有点脏兮兮的,确实不像是正经人家的公子。

他拍了拍惊堂木道:“堂下何人?”

这书生行礼道:“大人!草民京城涂家人氏,状告此贼,盗窃草民钱财!”

京城的盗窃案每日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刘至梁并不觉得稀奇。他抬抬下巴对那青年道:“你,且报上名来。”

没想到这青年非但不慌,反而对他的下作行径供认不讳。

“回禀大人,草民吴州窦家人士。草民想说的是,草民没有盗窃这位公子的钱财,而是明抢。”

刘至梁点点头道:“嗯,你还算诚实……”

“什么?!”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你明抢?”

“是的。”

窦驰神色自若。

这书生更是气愤,指着他道:“大人您看啊,您看!这是什么人啊,大人您定要好好儿地惩治他!”

刘至梁抬手,叫他稍安勿躁。

他眯眯眼看看窦驰,道:“这贼人被按到京兆府,无一不偷奸耍滑想要洗清罪名,你可倒是好,认罪居然如此之快,你难道不怕本官对你加以惩处?”

窦驰神色严肃道:“大人,草民认为草民的行径不可谓不恶劣,请大人定要将草民的罪行昭告天下,若是能游街示众,那就最好了。”

刘至梁被他给逗笑了。

他道:“你这小子倒是有些意思。”

这下那书生可急了,他跳脚道:“大人,草民这钱袋子还在他身上呢,您看………”

刘至梁正经了脸色,咳嗽了一下,道:“好了好了,本官知道。”

他捋捋胡子,正琢磨着该怎么处理这窦驰,就听外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刘至梁的脸色一变。

杨潜喘息着冲了进来,眼神飘来飘去定在了窦驰身上。

窦驰无端觉得心中一寒。

刘至梁拧眉,但碍于面子他也得表示一下。

“杨大人。”

“刘大人。”杨潜抱拳。

随即他随手一指:“刘大人,这人我带走了。”

他话音刚落,便有两个飞花卫上前,直接用麻袋套住了窦驰。刘至梁瞪大了眼起身道:“杨潜你做甚!”

杨潜摆摆手道:“我着急,过后和你解释。带走!”

“是!”

“……杨潜!!”

书生懵了,指着杨潜离去的方向道:“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啊!我银子!我的银子啊!”

“银子!”

“嗖——”

一只沉甸甸的钱袋子飞了过来。书生接住,一打开,里头赫然是满满登登的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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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

经过了一阵剧烈的颠簸,窦驰再次干呕了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被带去了哪里,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砰砰作响,击打着他的耳膜。

一路上他想了许多。

他要被灭口了吗?

难道章楼这么快就找到他了吗?

想到这里,窦驰咳嗽了出来。

直到快将肺子咳出来了,章楼这才觉得平稳了一些。

忽而身体一轻,他感觉自己好像被谁扛了起来。

“嘎吱。”

是门打开的声音。

扑通一下,他被人扔在了地上。窦驰捂住了自己的发疼的膝盖,叫出了声。

一点点香气钻进了麻袋中。

窦驰动作一顿。

这种香气他认得,是上好的香薰,普通人家是用不起的。

“下去吧。”

是一道女声。清而缓,很是好听。

有人迅速地将麻袋解开,把窦驰拖了出来。窦驰重见光明,只觉刺眼,下意识地阖上了眼皮。

脚步声渐渐散去,闲杂人等出去了。

“你就是窦驰?”那女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