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殊往左,沈青青也往左。云殊往右,沈青青照样拦下她。铁青的脸,似要撕了云殊。
“让开”
沈青青阴沉着一张脸,不说话。燃烧的一双眼睛似要把云殊烧了。沈青青忐忑了大半天,一大早起来,生怕村里人议论她不知检点。好在她守了一个上午,没有听到任何流言蜚语。可深沈云殊是什么人?那是将她家视为眼中钉的人,沈云殊抓住了她的把柄,一定想趁机威胁她。
“你不让开,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在云殊彻底沉下脸后,沈青青才移开脚步,却也伸出手,不让沈云殊离开。
云殊冷笑一声,“沈青青,你他娘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沈青青嘴巴微动半天,才道,“你想怎样?”
沈云殊纳闷了,她若说出来了,沈青青还能安然无恙站在这里?“沈青青,我若说了,你早就被村里的唾沫淹了。没准你现在已经被浸猪笼了”
沈青青咬着嘴唇,眼眶逐渐红起来。泪眼婆娑让沈云殊离开。她紧攥手掌,发誓一定要勾搭上祁公子,让沈云殊匍匐在她的面前求饶。
而沈钿钿这边,天天在田埂上等候。她不知道的是,她理所当然认为的那个祁公子是田蛙。
微风吹拂,波光滚滚。
自从来到鲮鱼村后,田蛙的时间多了起来。祁澜之时常不见人影要么就是在看书。田蛙得已时常去村里闲逛。沈钿钿经过观察,发现田蛙总是午时出来。有时会赶马车上集市。
这日,田蛙出门闲逛。长高的稻苗在微风吹动下,掀起一浪又一浪。沈钿钿与田蛙相对而行,经过田蛙身边时,沈钿钿假意重心不稳,即将摔进稻田里时,田蛙眼疾手快把她拉上来。如此一来,两人便认识了。
沈钿钿一直以为模样正周的田蛙是祁澜之。总是有意无意与他偶遇。几次之后,两人打了照面,交谈逐渐多了起来。沈钿钿飞奔回来,将这事告诉了黄芳草。
“我的乖乖……”,黄芳草摸着女儿白嫩的脸蛋,“不枉你饿肚子”,女儿跟祁公子熟悉了,水到渠成,瓜熟蒂落,沈家的好日子指日可待。
沈钿钿却又一番心思,“娘,祁公子虽说与我交谈甚欢。可是……总与我若即若离,怕是……”,万一被沈青青捷足先登,她便低沈青青一头,一辈子抬不起头。
“娘有招……”,黄芳草贴近沈钿钿的耳朵,小声嘀咕了几句后,沈钿钿露出会心一笑。
林翠萍不知从哪听说沈钿钿在祁家小院经常徘徊后,心思活络了起来。这两人,经过几个月后,面上还会打招呼,可私底下不断编排对方。
沈钿钿想要勾引祁公子,沈青青也不能落后。在她不断催促下,沈青青爆发了。“娘,不是我不行。而是沈云殊阴魂不散……”,哪都有沈云殊。只要她想干坏事,眼神总是有意无意间瞄到了沈云殊的身影。
林翠萍顿时觉得事态严重起来。不仅沈钿钿要勾引,连沈云殊都要勾引祁公子,哪还得了?从沈云殊手中吃了不少亏就算了,连她的女婿也要抢,这口气,她忍不下去了。
沈云殊不知暴风雨即将来临。只知道在下雨之前,拼命往山上跑,能摘的花都被她摘回来了。可她提炼出来的花液根本没有容器放,她也不会烧瓷器,天天往鲮鱼村附近跑,磨破了一双鞋后,依旧一无所获。连她自己也泄了气。
大雨滂沱,硕大的雨珠砸在茅草屋上。雨线似帘,盖住了沈家的茅草屋。云禾正在给云殊做鞋。她将黏糊了五层粗布拿过来,笨拙的照着云殊的脚画出一个轮廓,然后再裁剪。依着陆如在世时,做鞋的样子,照葫芦画瓢,歪歪扭扭缝制鞋底。时不时“呲”一声,或者将扎出血的手指放在嘴中吸吮。
云殊抱着云霁坐在门槛看雨。姜婷披着蓑衣,冒着大雨冲过来。蓑衣再厚,她也难免湿了一身。云殊有些意外她冒着大雨来所谓何事?
“姜婷姐,你……”,姜婷淋湿的发丝贴在双鬓,衣服紧贴腰身,露出玲珑有致的曲线。
“云殊,你还做得下去?”,姜婷怪了她一眼。她听到消息后,就马不停蹄赶来。
“何事?”
“村里都在传你勾引祁公子,不知廉耻,坏了村里风气,要将你浸猪笼”
云殊听完,反而大笑起来,笑得她眼角飘出泪水,“谁传?我是不是得感谢她?”
“云殊”,姜婷一脸严肃,“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云殊摊开手臂,“拿出证据。祁公子亲自承认,我就心甘情愿浸猪笼。否则……谁敢碰我,我与他同归于尽”,哪个八婆,编排她。传到祁举人耳朵里,她还有命?
云殊不在意,家中人皆为她担心了起来。无论走到哪,都有人指指点点。到了与祁澜之认字的时辰,云殊见到他时,唉声叹气。
“云殊为何像个小老头一样?”,祁澜之觉得她皱着眉,撅起嘴,甚至可爱。
云殊嫌弃看了祁澜之一眼,“你可知道村里传我勾引你,要将我浸猪笼”
祁澜之忍不住拍拍的脑袋,一脸温柔道,“若是他们敢为难你,你尽管找我解围”,祁澜之也觉得好笑。这乡下民风,无中生有,捕风捉影。
沈云殊因祁澜之,又被村里唾弃了。这事要查,容易查到。从林翠萍嘴中的星星之火经过一传二,二传四后,变成燎原之火。
“云殊,小小年纪,就勾搭上了祁公子?”
“何止勾搭上,好像都那啥了”
“说不定已经有了”
你一言我一言,越说越离谱。云殊在拐角下停下来,不禁觉得好笑。去勾引祁澜之的正主没被编排,反而是她这个倒霉蛋当了替罪羊。放出这话不是沈青青就是林翠萍了。
幸灾乐祸的还有沈钿钿,她与“祁公子”聊天时,特意套了话。对方压根不知情。如此一来,沈云殊是活该,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