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哭得梨花带雨。见里面的人油盐不进时她出口欲威胁。“公子伤了人家……奴家可要叫人了”,沈青青说着,故意拉低衣服。
只需片刻,她由梨花带雨变成花容失色。云殊阴沉一张脸走出来,把愣怔的沈青青拽起来,“我看看你伤哪里?”,这只瘦猴,把自己的胸部勒紧,凸显自己的与众不同。
许久,沈青青才恢复过来,眼神怒瞪,手指颤抖指着云殊,“你怎么在这里?祁公子?”
沈青青又尴尬又气愤。她勾引祁公子的事被沈云殊撞破了,明日,沈云殊指不定如何编排她。沈青青勃然大怒之下,冲动战胜理智,她蓦然朝云殊抽出巴掌,被云殊捏住手腕,云殊用力一别,沈青青重心不稳从台阶上滚落下去。
她双目猩红盯着云殊。云殊勾嘴,将衣服扔给她。她就喜欢这种想刀了她,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沈云殊,你不得好死……”,沈青青双目蓄满泪水。她恨云殊坏她的好事,还怕云殊将今晚的事泄露出去。
“沈青青,你不过十二岁。从哪学了那些不守妇道的龌龊事?”,云殊叹息。
“沈云殊,都是你坏了我的好事……”,不然她就成功了。沈青青的眼泪簌簌往下地下砸。云殊无奈劝慰,“我不是坏了你的好事,我是在救你”
“救什么救?明明是你坏了我的好事……”,沈青青一边吼,一边哭。嘴唇被她咬出了血丝。
云殊吐气,她恨林翠萍,可没有“恨屋及乌”,她蹲在台阶上,居高临下俯视地上的沈青青,“祁举人是何人?祁公子已入青鹿学院,你勾引他,害他身败名裂,你觉得祁夫人会放过你?你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殊不知,你怎么死都不知道……”,祁澜之有大好前途,沈青青一个大字不识乡下女,加上容貌又不突出,可想而知后果。
沈青青停止哭泣,看了沈云殊一眼。眼中的愤意越来越浓。听到关门声,她披上衣服,落荒而逃。
云殊随便拿件衣服,扔给门口的田蛙就离开。田蛙抓着脑袋,心中疑惑渐起。
祁澜之醒来时,已经翌日午时了。他脑袋断片,许久才想起来一些。小院的阿嬷端来醒酒汤,祁澜之一口饮尽后,坐在书桌前回想昨晚的事。他不时转动的手中的毛笔或是研磨。实在想不起后,他叫来田蛙。
“公子,您昨晚上哪?喝醉吐了一身……”
祁澜之倒不关心自己喝醉,而是谁送他回来,路上又发生什么事?
“谁送我回来?”
“一个姑娘……凶巴巴的”
“是吗?”,那就是沈云殊了。祁澜之扶额,他呲牙了一声。不确定再次摸额头,发现额头不知何时又肿起来了。梳洗之后,他提着书去找云殊。
云殊已经坐在河边等候多时。闲来无事,她捡起石头往水里掷,石头荡了几下沉入水底。玩腻了石头,她又坐下来,拖着腮,眉头紧皱。她昨日送祁澜之回来后,家中炸的那些鱼全都被李蔓蔓拿走,美约其名是炸这些鱼用的是姜家的油,理应归姜家。云殊郁闷了一晚。
“云殊”
云殊看祁澜之的眼神变了,带着不屑与恶心。祁澜之愕然后,还是强装镇定教云殊识字。忐忑的一个时辰过后,祁澜之蠕动着嘴唇,欲言又止。云殊绷着一张脸,似在气头上。
云殊合上书,瞟了他一眼,“你是想问昨晚发生了?”
祁澜之点头。他活了快十四年,这大概是最失态的一次。
云殊讥笑,“祁公子不但醉态百出,且……金屋藏娇”
祁澜之扶额,失笑。随后像是想是了什么,“金屋藏娇,何意?”
云殊眼底的嘲讽不去,“祁公子难道想说自己和光同尘,路过花丛中,片叶不摘?”,沈青青也是,小小年纪……竟是这么鲜兼寡耻。
“你……云殊,昨夜醉酒,是我失态。但你不能污蔑我……”,祁澜之猛然站起,眼底泛着浓浓的怒意。
云殊也起身,与他相视,“清者自清……师兄,不必洗了”,什么眼光,看上沈青青那货色。还有沈钿钿那丫头,瘦了好些,勒出了腰身。祁澜之大好前途下,若是被这两人缠上……
祁澜之拦住云殊,势必要问清楚,“云殊,说清楚……”
云殊眉尾上挑,“师兄,就学到这吧。云殊无父无母,受尽欺辱。云殊拼死相搏,才苟延残喘于世。但云殊惹不起当官的人,万一当官的人哪一天被吹了耳边风,我沈家家破人亡,死不瞑目”
云殊说到这个份上,祁澜之明白了。云殊在小院见到了女人,便认为他不知羞耻,又枉读书人颜面。
“云殊,师兄依然是你的师兄。至于谁别有用心,师兄定不会放过”,有人想让他背上污蔑之名。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回青鹿学院,让他何以为立?
祁澜之转身就走。云殊与他背道而驰,路上遇到了姜三婶和姜三叔,她笑盈盈上去打招呼,“叔、婶,嫂子带回去的炸鱼吃了?天气热了,可不能留着,会馊的……”
姜三婶和姜三叔面面相觑。云殊给炸鱼了?家中空荡荡,姜三叔下地时,还去了一趟地窖,哪有炸鱼?
云殊点到为止后,回到半路遇上了沈青青。沈青青脸色铁青,碍于云殊的残血,她没有走近。
昨夜,沈青青彻底丢了脸。从祁家小院跑出来后,不顾沈长青等人在后头追问,她一回到家,就扑在床上,蒙头大哭起来。
第二日清晨,林翠萍听说昨夜“诱惑”计划失败了,当即朝沈青青劈头盖脸,口吐芬芳。沈青青无心理会,她担心的是,沈云殊会把这事说出去,让她羞得无地自容。按照大梁律法,这事成了,她上雍州吃香喝辣,飞上枝头变凤凰。事败露了,她要被浸猪笼。熬然的她又怎么会允许云殊说出这些话?故而才有她半路拦截云殊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