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宸与季尚生死战的消息通过来往商队、驿站、甚至隼雀传向梁国各地,举国震动。
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或江湖人来说,日子平淡了太久了,尤其少见高手之间的生死战,而且还是分别代表梁、秦两国。
一间县城里的面馆,店小二照旧闲来无事坐在台阶上打盹。
“听说了吗,咱们梁国秋月堂方木宸堂主要与秦国季尚生死战了?”
“这,方木宸是谁?季尚又是谁?”
“你啊,你啊,说你什么好,什么都不知道,那方木宸可是武道七品的大高手,咱县城那个王铁拳知道吧,三品,咱们县第一高手!人家那是七品,而且还是跟秦国第一高手生死战!”
“好家伙,梁都有热闹看了,可惜了,咱们参与不进去啊!”
“能啊,县里赌坊对此事设庄了,赌谁赢!”
“那谁能赢啊?”
“屁话,当然是梁国人了!那赔率方木宸一赔点八,季尚一赔一,赌坊又不傻!”
“哎哎,两位两位,我刚听你们再聊梁都生死战?”店小二急忙站起,唤住刚从自己身前走过去的二人。
“你谁啊?”被拦住的二人不耐烦道。
“两位老板,拿着、拿着,喝点茶!”店小二从腰间摸出十枚铜板塞了过去。
“哎呀,太客气了,你问你问!”
“我刚大概听着二位好像在说秋月堂堂主方木宸与秦国季尚生死战?”店小二满脸堆笑问道。
“可不是嘛,消息传遍了,说是已经打过两场了,不分胜负,不,应该是咱们方堂主略占上风,这第三次是生死战!”
“真是秦国的季尚?”店小二再次确认道。
“那还能有假,就是!”
“什么时候生死战啊?”店小二好奇道。
“他们约十日,传到咱们这估计还有三日就要打了!”
“谢谢两位了,有句话我胡嘴一说,二位随意一听,我觉得你们可以试着在那季尚上少压点,万一赢了呢?”店小二异常兴奋道。
“倒是有点道理,两边都压呗,行,我们合计一下!”
店小二正是宇文秀春,一天天快无聊死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个消息解闷,季尚能输?老子吃屎去!还打了两场不分胜负?老阴货,就没憋好屁。
“掌柜的,掌柜的,我想借点钱,半个月还不上,你就打死我!”宇文秀春忙向店里跑去,边喊边后悔自己也从不知道攒钱,真是的,希望兄弟们都能收到消息啊,忠义盟缺钱呐!
多个县城里都出现了借钱的态势,只是分布极散,连微风吹过湖面的漾起的涟漪都算不上。
“二哥,借我点钱,半个月内肯定还上。”
“狗子,你这是咋个回事嘛?我可听说了,你四处借钱,可不能去赌啊,染赌毁你一辈子的!”
“二哥,不赌不赌,我保证!”
“行吧,我这没多少,只能借你一两,听二哥的,千万别去赌!”
“哎,您放心吧!”
待二哥离去,此人心中说道,季大人打死什么方木宸那不是板上钉钉吗,百分百的事,这怎么能叫赌嘛!莫说打死七品,赶明告诉我那方木宸八品,也是被打死的货色。
转身又急冲冲跑开,还得抓紧去借啊,任重道远呢!
一处高门大院内,这里是忠义盟一处明面之地,主人是县里富商,同时也是忠义盟真正管钱的人!
“管家,管家,给我账本,快点的!”富商高喝道。
“哎,老爷,来了!”
“才二十万两啊!太少了,通知各掌柜的,去典当、去借,老爷急需大量银子!”富商赶紧吩咐道,说着向府外走去。
“老爷,您干嘛去?”
“老爷去借钱!”
管家一脸茫然,这出什么事了,老爷怎么急成这样了。
所有在梁国得到消息的潜藏秦人,全都在借钱!
而押注季尚能赢的不止隐藏的秦人,还有更多的梁人,没有人跟钱过不去。
比如白府,白星舟让管家换个身份悄悄带着四十万两银票去押注季尚赢,银票嘛,自家钱庄印就是了,至于输了怎么办?拿粮庄抵,拿白府抵!白星舟心道自己又何尝不是即将迎来生死一战,赢了那就赚大了,输了会死吧,可坐以待毙不是白家,更不是白星舟的风格,白家从不贪名逐利,生意以稳健着称,绝不去赌,但白星舟清楚,白家是因道义不赌输赢,却一定敢为生存赌生死。
……
秦苏、白鹤四人一路避开城池,星夜兼程赶往梁都永安城,此时还仅半日路程。
秦苏好奇道:“二公子,你包裹里的盒子装的什么,看你如此小心。”
白鹤眼见就要道永安城了,心中忐忑稍安,看出三人均有此疑惑,只是一路心弦紧绷,现在才都放下心来。
“盒中装的是王妃的常服,红纱罗地平金彩绣。可是采用彩绒花纬妆花技艺,以不同色彩的纬绒作局部的挖花盘织,施色高度自由,达到灵活妆彩、运梭如神的地步,一件织物上花纹配色可达十几种。再加多层次“色晕”,变化丰富,使花纹尤为生动而逼真,并覆满花卉,花卉多为象征福寿吉祥四季花的组合,由牡丹、菊花、莲花、芙蓉等组成,多以缠枝方式构图而成,并用金线包边,使织物在外观效果上金翠色彩交相辉映……”白鹤把被逼着自己死记硬背的话语照搬了出来,满是掩不住的骄傲。
秦苏三人对望一眼,均表示听不懂,虽然知道不一般,但看着白鹤背书的模样仍是觉得好笑。
四人顺利进城,还未找到住处落脚,便听到明日生死之战的消息。
抵达客栈后,四人均难掩好奇,向掌柜问道:“掌柜的,听到每个人都在谈论什么生死战!不知道是具体在说什么?”
“客官,你们连这都听说?不能吧,我估摸着全梁国都传开了!是这样,秋月堂堂主方木宸,七品高手明日就要与秦国所谓第一高手季尚生死战了!城里跟过年似的,各大赌坊都排队押注呢!”掌柜的很是吃惊,却又立马兴奋道。
“掌柜的,你是说秦国季尚?”秦苏再次问道。
“是的,那是个很嚣张又神经的家伙,估计明天要被打死了!”掌柜不屑道。
“二公子,你们先去钱庄吧,我出门一趟,等会直接去钱庄找你,这次也许能解白家现银一事!”秦苏低声神秘说道,然后迅速出门离去。
什么跟什么啊?白鹤完全没听懂秦苏什么意思!说得神神秘秘的!
秦苏出门后一路向鸿胪寺赶去,但又担心如果直接拜见会被有心人察觉,正不知怎么办时,却正好碰见季尚从上官府返回鸿胪寺。
秦苏故意从其身前走过,低声道:“前面第三个巷子里。”
那季尚好似没听到,自顾回了鸿胪寺。
当秦苏正焦急等待时,一声音从耳边响起:“哈哈,三公子!”
“季叔!”
正是易容后的季尚,带着秦苏七拐八绕来到一僻静人家的柴房中。
“三公子,让你受委屈了!”季尚弯腰躬身道。
“季叔,你这是干嘛,我好着呢,我开始练武了,已经踏入一品了!”秦苏开心道。
“好,好,好!”
“以前早该听季叔的话,现在我都有些后悔了。而且我决定跟季叔一样也用枪,以前你教我认字读书,以后还要教我练武用枪!”
“好,好,好!”季尚高兴得不知该说些什么,一副满面春风的神色,瞧瞧,老子的学生也是使枪!
“三公子,跟我说说都发生了什么?”季尚按住心中激动,问道。
秦苏尽量简短将所有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嗯,三公子,放心,此次千瞳卫虽行动果断,但也铺网甚大,漏洞不少,宇文惊鸿应该有机会逃得掉的!而且我来梁都的事情基本传遍了,她听到消息应该也会赶来!会没事的。”季尚安慰道。
“夫子,明日你要与那方木宸生死战,可有危险?”秦苏不由关心道。
“杂鱼罢了,他那把枪还不错,配他可惜了,正好夫子我拿来送你当礼物!”季尚并没有阻止秦苏称呼夫子的举动,一是此处无人并不担心暴露,二是心中却是阵阵暖洋洋的舒服。
“夫子,那我便放心了,我得先走了,让白家白鹤押注于你,帮他解决银票的问题!只是我接下来如何寻你呢?”秦苏着急去说服白鹤押注,开口道。
“不用你寻我,我自会寻你!快去吧!”季尚笑道。
秦苏起身作揖拜别,季尚坦然受之。
秦苏走后,季尚许久难掩笑意,虽然秦苏武道不是自己领入的,可他夫子是我,而且也一样用枪,这方木宸好人啊,缺啥送啥,自己弟子的兵器不就送来了嘛!明天肯定让你死的一点不痛苦!
秦苏赶往白家钱庄,见到白鹤后将其拉到一旁,郑重道:“二公子,你觉得我可信否?”
“啊,元兄弟,你这是怎么了?你自然可信!”白鹤不解道。
“那我以性命担保,你将白家钱庄所有银票压季尚赢,必赢!”秦苏继续沉声道。
“元,元兄弟,你为何有如此把握?”白鹤纳闷道。
“莫问这么多了,你若是信我便照办,此事可解决白家主嘱托你的银票一事!”秦苏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万一千九百八十两银票,基本就没怎么花过。
“帮我一起押!这是我所有的钱!”秦苏腼腆一笑道,自己也想赚点零花钱嘛。
白鹤看着秦苏肯定的眼神,点头道:“妈的,信你了,赌就赌大的!”
鸿胪寺内,季尚吩咐道:“让所有人去下注,把所有的钱都押了,给梁国上贡的金银不是还没送出去呢嘛,全去押了。”
“啊,大人,这不合适吧?”
“合适!怎么不合适,最晚后天,我亲自将该上贡的一分不少送过去,凭本事赚回来的,有什么不合适的!赶紧去,大张旗鼓去!”季尚冷冷道。
很快,秦国使团押注三百万两的消息全城传开,使得有些人心中开始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