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寒冬将至,皇宫大内却了无寒意。张灯结彩,人人脸上喜气洋洋,筹备着一场规模空前的盛大庆典,原来韦太后不日即将归国。根据和约,原本早该回来,但因接到密报称方腊有劫持太后做人质的谋划,赵构也生怕金人从中做梗,故归国之期被一再推迟。直到明教已灭,韦后才放心上路。想赵构为了盼这次母子团聚整整为之奋斗了十几年,甚至不惜向金国屈辱求和,皆是为了能让这梦寐以求的一天得以实现。
韦后进入大宋地界,完颜宗美也被同时礼送出了宋国。原来那次和议之后,完颜京回去复命,但正使还是留下了,告诉金国说他是自己不肯离开这繁华锦绣之地,想再多玩几天。从此便在临安城天天被当菩萨一样好吃好喝好玩供着,夜夜在江南美女的围绕下睡于温柔乡里乐不思蜀。这次勒令他归国,反倒有点恋恋不舍。
赵构率文武群臣和皇亲国戚约千人赶到了边境重镇临平奉迎车驾。赵嬛嬛虽明知这次放回来的只有韦后,依然跟随而来。因知许多事情无能为力,也是她不应该置喙的。张伯奋这些日子悲痛过度在家休养,没有陪同。
眼见一乘小轿停下,满面风尘的一个老妇步履蹒跚下来,赵构立即扑上前去抱住了她腰并痛哭流涕,母子相拥久久无法分开。二人皆是喜极而泣,旁观者也多感动落泪。
“孩儿不孝,让母亲在北方受了那么多年的苦,罪该万死!”赵构道。
“老天有眼,让你我能在有生之年团聚,为母很知足了。构儿如今是大宋皇帝了,将来事事还应以国事为重,励精图治,仁俭爱民,做一个能中兴我大宋的好皇帝。不应象今日,为了老身一人,如此的兴师动众,实在是太隆重太铺张了!”说得赵构连连点头称是。
韦后擦干眼泪,接着问道:“我在北方常听到韩世忠大名,不知他可来到?是哪一位?”
赵构忙将韩世忠叫到跟前参见。韦后道:“韩相公,你的名声在金国人人皆知,都佩服你是大宋的英雄,老身也仰慕已久。听闻你还剿灭了魔教,替大宋除了心头大患,真是朝廷的擎天一柱!以后要辅佐我儿好好做个中兴之君。”
韩世忠躬身揖道:“娘娘过誉了,这些皆是末将的本份。能为国家尽一份力,虽肝脑涂地也甘之如饴。娘娘务需保重身体,才不负官家这一番惊天动地的孝心。”
“对了,还有一个跟你齐名叫岳飞的,也让金人闻风丧胆。不知他来了没有?”韦后又问。
韩世忠正不知如何回答。赵构道:“母后,有些事等回去后,孩儿再跟你慢慢细讲。”
正说间,一华服女子走来盈盈一福,含笑说道:“娘娘万福,可还认得妾身?”
韦后抬眼一看,一时记不起来,便指着问道:“你是。。。。”
赵构笑道:“母后不记得当年的柔福帝姬了吗?如今是朕的福国长公主了。也难怪,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容颜不复当年,难免就生疏了。”
赵嬛嬛微笑套近乎道:“娘娘真是贵人多忘事。想当年妾身与你一同遭金人所掳,还被一个叫完颜宗翰的金酋欺辱,也算是同患难过。当时我有幸得以先逃回,因此与娘娘一别也有十几个春秋了,日子过得可真快呀!”
赵嬛嬛本以为经这一提醒,韦后必能记起她来。没想听到完颜宗翰这个名字,韦后脸色陡然巨变,全身不由得颤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便欲倒地。赵构忙伸手扶住,大惊关切问道:“母亲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韦后面色苍白已极,连连摆手道:“无碍,老身确实记不大清了,只觉得有点头晕。还是先回吧!”
赵构连连答应,将她慎重扶上了早备好的由十多人抬的大肩舆。所有人如众星捧月般四面八方卫护着韦后,浩浩荡荡朝临安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