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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赵庄到北常集十六里地,对于盛希平来说,倒是不算什么,走着就去了。

可盛希正说啥也不让,就从邻居家借了辆自行车,骑着送盛希平过去。

路过黄堆集的时候,盛希平买了些点心、罐头、糖果什么的。

张家所在的庄子,跟赵庄也没啥差别,都是那种普遍低矮的土坯房。

张淑珍娘家兄弟姐妹五个,除了老二张守山在家务农之外,其余的都没在老家。

张淑珍的父母,就跟着老二家一起过。

盛希平到的时候,张守山领着媳妇和大儿子已经去坡上抽水浇地了,没在家。

孩子们也都去上学了,只有张家老两口在家里。

两人正在院子里坐着呢,见到盛希正领着个穿戴挺板正的小伙子进来,俩人还挺纳闷儿。

“希正啊,这是谁?咋瞅着怪眼熟嘞?”

张家老爷子张玉生,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盛希平几眼,看着面慌儿的,但想不起是谁。

“姥爷、姥娘,我是希平啊,东北盛家的,老大,希平。”

盛希平两步来到姥爷姥娘跟前儿,蹲下来,瞅着张玉生,激动的说道。

“哦呦,是淑珍家的大小子啊。乖嘞,恁咋来了?”

张玉生年纪虽然大了,但是脑子不糊涂,一听盛希平这话,立时想起来了。

这是大外孙子啊,难怪瞅着眼熟呢。

“多少年没回来了,姥爷都认不得喽。俺大外孙出息了,长恁大个儿呢。”

张玉生认出了盛希平,也激动的不行,颤巍巍的手扶着盛希平肩膀,上下打量了好几遍,忍不住这眼泪就落了下来。

那边,张淑珍的娘,张王氏,也是一脸惊喜和激动。

“俺滴乖来,是淑珍大小儿回来了,快,快坐下说话。

希正啊,你也坐啊,这大老远过来,怪热地,你快坐,姥给你们倒水去。”

张王氏是个小脚老太太,这时便从凳子上起来,倒腾着小脚往屋里走,要给盛希正他们倒水。

“姥儿,别忙活了,俺不渴。家里还有好些事儿,俺先回家去了。”

盛希正急忙拦住了张王氏,扶着老太太重新坐下。

“希平,那啥,你在这儿,俺先回去,家里也得抽水浇地了,忙。”说完,盛希正就骑着车子先走了。

盛希平把他带来的东西放到小桌上,陪着姥娘姥爷说话闲聊。

正好院子外头有庄子上不知道谁家的孩子,看起来七八岁的年纪应该是还没上学,张王氏招呼一声,那孩子就颠颠儿跑了进来。

张王氏给孩子抓了两块糖,让他去坡上报信儿,告诉张守山两口子,家里来客了。

那孩子得了糖,欢欢喜喜跑了出去,过了好一阵子,张守山领着媳妇、俩儿子,从外头跑了进来。

“二舅,二舅母,表弟。”盛希平见舅舅舅母进来,忙起身打招呼。

张守山见了外甥,又惊又喜格外高兴,忙扯着盛希平坐下。

盛连成那边只给盛家发电报了,所以张家这边不知情,好多年没见着盛希平了,家里人都特别高兴。

张守山赶紧打发了儿子,去集镇上看看,有没有肉啥的,买点儿回来。

中午,盛希平被留在了张家吃饭,张守山的媳妇做了不少菜,爷几个陪着张老爷子还有盛希平一起吃,还喝了点儿酒。

下午,盛希平又在张家呆了一阵子,这才起身要告辞走。

张家这边自然是百般挽留,可盛希平心里头惦记着回东北,他打算明天就往回走,属实不能再耽误了。

“乖来,恁这一走,啥前儿还能再回来?姥惦记恁们啊。”

张玉山和张王氏送出门外,张王氏拉着盛希平的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到他们这个岁数了,亲人都是见一面就少一面,不定哪天两眼一闭,就再也见不着了。

“姥爷、姥娘,等我回去,跟爹妈商议了,看看他们啥时候有时间,就回来一趟,看看你们。”

盛希平心里也难受,他这次回来,就跟掏把火似的,板凳都没坐热乎呢,就得赶紧往回走。

家里这些亲戚,对他都挺亲热的,但各家这日子也属实艰难,他不好住太久,免得给人家添麻烦。

盛希平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塞给了张玉生。

“姥爷,我回来的仓促,没带什么东西,这点儿钱你收着。

回头打发表弟他们,去买点儿吃的用的,该吃就吃,该喝就喝。等我回去了,再往这边寄。”

“哎呀,不用不用,恁年年都给这边寄钱寄东西,家里没少跟着恁沾光。

孩儿,这钱姥爷不收,恁带着吧,穷家富路的,这回去还挺老远呢,花钱不少。”

张玉生不收这钱,忙往外推。

盛希平直接把钱揣进姥爷的兜里了,“姥爷,我带的钱足够用了,你放心吧。回头我到家了,给你们写信啊。”

说完,盛希平又跟张守山夫妻,还有张家表弟表妹们都道了别,然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北常集,返回赵庄。

晚间吃饭的时候,盛希平跟爷爷奶奶还有大伯说了他要走,盛家众人也是舍不得。

盛韩氏又哭了一场,大家伙儿好一番劝,这才劝住了。

第二天一大早,盛希平就辞别众人出发了。

临走前,盛希平也塞给了盛家老爷子五十块钱。

他出门带的钱,已经花差不多了,除了回去的路费,也就剩这些。

盛家老爷子自然是不肯收的,盛希平硬塞,然后转身就走了。

盛家众人跟着送了出来,盛希正依旧是借了自行车,带着盛希平到长途客车站。

回去,依旧是先坐长途客车到兖州,再从兖州坐车到济南。

济南这边,有盛希平的五叔盛连庆,还有小姨张淑秀。

盛连庆已经知道盛希平回来的事了,路过济南不去见见不好。

盛希平要在济南倒车,索性就耽误一两天,见见亲人。

盛连庆是盛家最小的儿子,比盛连成小了八岁。

当初家里困难,老三老四都念书,到盛连庆这儿,就没钱供了。

盛连庆苦苦求父母也没用,最后还是盛连成工作寄回来钱,盛连庆十一岁了才上学。

不过盛连庆非常聪明,上学之后连着跳了三级,初中成绩也特别好。

在盛连成的支持下,读了高中。

高考时成绩不错,考上了山东大学,他还算幸运的,毕业了直接安排在市委上班,工作不错。

张淑秀则是初中毕业后,招工到了市里,后来人家给就介绍个对象结婚,对象调动工作到了济南,她也跟着搬过来了。

这二人都是老疙瘩,在家里还算享福,又都有工作,日子算是过的不错。

盛希平在济南耽误了一天半,在五叔盛连庆家里住了一晚,又去看望了小姨。

然后坐火车从济南到沈阳,又从沈阳坐车回松江河。

这一路折腾了好几天,盛希平坐火车都快坐吐了,总算回到了松江河。

从沪市回来,那肯定要去丈人家看看,于是盛希平坐着驴吉普直奔白山街道。

正好礼拜天,周明远和周青越都在家呢,见到盛希平进门,这爷俩都挺吃惊。

“呦,你这是从沪市回来了?快,赶紧坐下,这一路挺累吧?

青越,快给你姐夫倒水去,吃饭了没有?我给你热点儿饭啊?”

“爸,你别忙活饭了,我在车上垫吧了一口,不咋饿。

青越,给我来点儿水就行,渴死我了。”

盛希平从沈阳坐车回来,也不知道咋回事儿,车上挺挤的,为了占座不让别人抢去,他不敢喝水,怕上厕所,这会儿渴的不行。

周青越闻言,倒了一茶缸凉开水递过来,盛希平咕咚咕咚都喝了,这才觉得舒服点儿。

“爸,这是我从沪市给你买的,凤凰牌的香烟,还有一双皮鞋。”喝完了水,盛希平开始翻兜子找东西了。

他在沪市转悠了那么久,那些繁华商业区都逛过了,不光给亲戚朋友买了不少东西,自家也没少买。

人家都说凤凰香烟好,盛希平就想办法去买,结果一问才知道,这个要票,没有票买不着。

盛希平一个外地人,上哪儿弄票去?

后来还是小彭,还有旅店里的服务员帮忙,给淘登了不少烟票,盛希平买了四条凤凰烟回来。

“这双是给我妈买的,你俩一样的牌子,就是款式不一样。”盛希平又从兜里掏出另一双皮鞋来。

给老丈人买了,不能落下丈母娘啊,所以盛希平又掏出来一双女式的皮鞋。

至于鞋码,都是他发电报问的周青岚。

“哎呀,你看你,出门还想着给我们买东西,这些得花不少钱呢。”

周明远摆弄着那凤凰烟,还有皮鞋,满眼欣喜。

出趟门还想着丈人和丈母娘,这样的姑爷可不多,周明远能不高兴么?

“没事儿,孝敬爸妈,多少钱都应当。爸,你快穿上鞋试试咋样,大小合不合适?”

盛希平笑笑,花点儿钱,讨老丈人欢心,值。

周明远也没客气,直接穿上鞋试了试,“哎呦,正好,还得是我姑爷啊,买的鞋太可心了。嗯,这鞋穿着舒服。”

姑爷给买的东西,能不好么?周明远高兴的,穿着鞋在地上来回走了好几趟。

“青越,这是你的衣裳。”

见小舅子在那儿瞅着,盛希平就乐了,连忙把他给周青越买的一件米白色衬衫拿出来。

“谢谢姐夫。”这下,可把周青越高兴坏了,连忙就把衬衫穿上,“嗯,大小正好,我姐夫太会买东西了。”

“你看,还给他买什么衣服啊?他现在还长呢,买了穿不了几回就得小。

再说了,就他那一天懒遢遢,干净埋汰都不知道的样儿,啥好衣服给他穿,也白瞎了。”

周明远瞥了眼欢喜蹦跳的小儿子,故意泼冷水。

“爸,你说啥呢?不带你这样儿啊。”

周青越一听,气的差点儿跳起来,哪有这么说亲儿子的?

“没事儿,青越穿小了,我再给买。”盛希平被这爷俩逗的直乐。

爷三个坐在炕上闲聊一阵子,周明远少不得要问问盛希平去沪市的事儿。

盛希平就把他们在那边的经历,简单说了下。

周明远还真没去过沪市,所以盛希平说的那些见闻,他听的津津有味儿。

不知不觉间,已经三点多快四点了,周明远一看表,哎呦一声,赶紧往外走。

“希平啊,你在家坐着啊,我去买点儿肉啥的,一会儿做几个菜,正好你妈回来,咱就吃饭。”

王春秀的工作忙,礼拜天也不休息,不过今天是白班,不用在医院值班,下班就回来了。

不等盛希平说话呢,周明远就急匆匆出了门,去副食品商店,买了点肉、熟食、鸡蛋、豆腐。

回来路过局大楼对面空地时,有东岗的农户在那儿卖菜,也没啥,就是春天的发芽葱和韭菜,周明远每样都买了一捆回来。

这时候最愁人了,菜园子里没啥菜,想买都没东西可买。

买好了菜回家,爷三个一起动手准备晚饭。

等五点来钟王春秀进门时,饭菜已经预备妥当了。

“老周,今天人家给了我一点儿荠菜和婆婆丁,我记得咱家还有几个土豆吧?正好做个荠菜土豆汤吧?”

王春秀不知道姑爷来了,一进大门就说道。

“哎呦,回来了?姑爷来了,在屋里呢。”

周明远正往外盛饭呢,见媳妇进门了,赶紧接过来网兜,把里头的荠菜和婆婆丁拿过去清洗。

人家送给王春秀的时候,菜就是摘好的了,只要清洗一下就可以。

婆婆丁就是蒲公英,这时节那婆婆丁还没放绿呢,紫红色的嫩芽,蘸酱吃最好,清热去火。

荠菜也可以蘸酱生吃,当然,做汤、包饺子味道都特别鲜美。

这点儿菜太少,包饺子不够,做个汤倒正好。

周明远赶紧从柜子底下翻出来几个已经长芽的土豆,用刀削皮,剜去芽窝儿,然后洗干净切成条。

周明远忙活的工夫,王春秀快步进屋,跟盛希平唠了几句。

等周明远把荠菜洗好了,土豆也切出来,王春秀替换下来丈夫,她去做汤。

不多时,荠菜土豆汤做好了,连同其他饭菜,一起端上桌。

一家四口坐在炕上,边吃边聊,挺热闹的。吃过饭,周明远把盛希平给王春秀买的皮鞋拿出来,让媳妇试一试。

王春秀穿上这半高跟的皮鞋,在地上溜达好几遍,越看心里越美。

“还得是沪市啊,好东西多。这鞋的样式,咱这头可见不着,好看,穿着也舒服。”

“你得说,咱姑爷这眼光真不错,挑的东西都挺好。”周明远那头笑呵呵的说道。

“那是了,不看看是谁家的姑爷。我们家姑爷的眼光能差了么?”

王春秀连连点头,一屋子人哈哈大笑。

盛希平在周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周明远给他找了车,送他回前川。

盛希平和陈维民出门的时候,家里这边还挺冷呢,山上的雪还没化完。

等他回来时,天气已经暖和多了,路边的柳树已经长出黄绿的嫩芽来,山坡上,映山红也陆续开始绽放。

天暖和了,就有不少人在外面,见到盛希平大包小裹的过来,不少人就围了过来。

“哎呀,希平,你回来了?沪市好玩不?民子咋样了?”

“哦,民子还得一个月左右吧,才能带上假肢回来。

陈叔过去陪着了,我着急回来上班,就提前往回走。”盛希平朝着众人点点头,应道。

“哎呀,我刚想跟你妈说,让你从沪市给捎块手表回来呢。

俺家你你弟弟前两天相亲,人家女方别的不要,要块上海牌的手表。

那玩意儿太紧俏了,咱这儿不好买。”旁边有人懊恼道。

“婶子,上海牌的手表,在沪市也是要凭票购买的,咱没有人家那儿的票,一样不好买。”盛希平只能跟人家解释一下。

不是在沪市买上海牌手表就容易,一样也是凭票。

手表票不像烟票,难淘登,盛希平也只是买了两块不要票的宝石花和钻石牌,留着给老二和老三用。

那人一听,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沪市那边满哪都是,好买呢。”

盛希平跟这几个人随便聊了几句,然后便告辞,从人群中出来,快步回家。

天气暖和了,张淑珍就把俩孩子都领了出来。

以前花花住的那个大花筐,又派上了用场,张淑珍在里面铺上棉垫子还有狍子皮,把盛新宇放在里面。

七个多月的盛新宇还不会爬,正好坐在花筐里头,手里给他点儿东西拿着,他就能玩挺长时间。

盛新华大了,可以满院子跑,一会儿撵鸡,一会抓狗。

好在家里狗子们都通人性,知道这是自家宝贝,谁也不跟盛新华一般见识,再不行,就躲进窝里不出来。

俩孩子各有安排,张淑珍好歹能腾出手来,洗一洗盛新宇的尿褯子,或者做点儿针线活啥的。

盛希平回来的时候,盛新华正欺负二郎神呢,一会儿揪揪二郎神的耳朵,一会儿扒开二郎神的嘴看看狗牙。

二郎神被盛新华骚扰,还不能躲,只能默默忍受。

正好这时候,脚步声传来,二郎神一听就知道是盛希平,摇着尾巴就开始哽唧了。

二郎神这一哽唧,其他狗也跟着叫唤。

张淑珍也在院子里呢,狗一哽唧,张淑珍就听见了,放下手里的活,往外看,正好看见盛希平背着大包小裹的进来。

“哎呦,咋这时候回来的?坐的便乘啊?”张淑珍忙迎上去,接下来儿子手里的东西。

那头,正揉搓狗的盛新华一见爸爸回来了,立刻撒开手,朝着盛希平就跑过去。“爸爸,抱抱。”

盛希平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弯腰把大儿子抱起来。

“新华,爸爸出门这么长时间,想爸爸了么?”

“想了,新华想爸爸了。”盛新华非常乖巧的点点头,然后凑过来,在盛希平脸上亲了一口。

“哦,新华想爸爸了。那新华在家乖没乖啊?淘气了没有?”

盛希平的心一下子就化了,凑过去亲了亲儿子嫩呼呼的小脸蛋,柔声问道。

“乖了,没淘。”小家伙精着呢,不管谁问,也是这两句话。

盛希平抱着老大说话,那边大花筐里的盛新宇,似乎不高兴了,手里的球不要了,随便一扔,然后就朝着盛希平他们啊啊喊。

结果喊着喊着,一个清晰的爸,脱口而出。

“哎呦,新宇会叫爸爸了。”盛希平听见了,抱着老大就跑到老二跟前来,将老大放下,朝着老二张开双手。

“新宇,叫爸爸,叫爸爸,爸爸就抱。”

盛新宇七个多月,正是往外冒话的时候,很多音节可能都是无意识发出来的。

刚才是看爸爸抱哥哥,给他急的就喊出来了。

这会儿爸爸放下哥哥,这小家伙倒是不着急了,歪着脑袋,咧着小嘴,朝着盛希平就笑。

盛希平被小儿子笑的那样子逗乐了,伸手将儿子从花筐里抱出来,亲了亲儿子脸蛋。

“新宇,再叫一声爸爸,爸爸可是带了不少好吃的回来呢,想不想要啊?”

不等盛新宇有所表示,盛新华可着急了,“爸爸,吃,好吃的。”

盛希平哈哈大笑,抱着老二,伸手将地上最重的包裹拎起来,拿到屋里去。

然后将盛新宇放到炕上,回头出来,接过张淑珍手里俩包,娘俩一起进屋。

盛希平从兜子里翻出从沪市买的点心盒子,拆开包装,从里头拿出一块儿递给张淑珍,又拿出一块儿给盛新华。

“谢谢爸爸。”盛新华乐颠颠儿的接过去,拿着到炕稍坐好,啊呜一口,咬去半边儿。

盛新宇见爸爸给哥哥好吃的了,他也馋啊,就扶着爸爸的手,仰着头看盛希平。

“爸、爸。”这孩子,心急要吃的,果然就喊出来爸爸了。

“哎呀,咱家这是养了俩吃货啊,为了吃的就能叫爸爸了是吧?”

盛希平一看,又拿出一块来,掰了一点儿,喂到盛新宇嘴里。

盛新宇从五个来月就开始添鸡蛋糕和小米粥了,现在能吃的东西更多,稍微给他些点心,倒也不要紧。

那点心又香又甜,是盛新宇平常接触不到的滋味,小家伙一下就瞪大了眼睛,高兴的两只小手胡乱挥舞。

“妈,你倒是尝尝啊,这是莪在沪市城隍庙那附近买的,好多人排队呢,快尝尝。”

张淑珍拿着那块点心没吃,只笑呵呵看着小孙子。盛希平见了,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