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日,上午巳时,陈建接到了平潭岛传回的告捷急报。
“老沈果然不负重望,短短时间就顺利控制了平潭岛北面。”
陈建看完情报,一边递给黄文先一边说道。
“大人,这其实是意料中的事。毕竟平潭岛海盗各自为战,老沈的铜旗军战力又实在太强。”
黄文先看完情报说道。
陈建会心一笑。
平潭岛上的海盗固然凶残,但那只是单纯指他们的性子。真要论起战斗力,他们与沈家名的铜旗军可是差了太多太多。
沈家名的铜旗军里虽然有足足一半人是三年前的农民起义军,本质上也是乌合之众,但是作为铜旗军台柱的600多名水军和200多名陆军可是经受了虎山口残酷训练的专业军士。而且这些军士手里不管是冷兵器还是热兵器的质量都普遍超越了这个时代正常冷热兵器太多层次。
这样情况下,别说沈家名是经过徐鸿儒多年调教的文武全才,就是一个不太懂指挥的大头兵带领这支军队无脑冲锋,怕也能轻易取胜。至少他们不会输给装备简陋又缺少正规训练的平潭岛海盗。
“童冠英的归顺对虎山口有着极大好处。他麾下的2万多亩优质甘蔗地每年的两季收成将带给我们不下两千万斤白砂糖。平潭岛东部的牛山渔场也即将给我们带来源源不断的足量肉食。”陈建很是欣慰地说道。
“根据大概估算,平潭岛上所有能够开垦出来进行甘蔗种植的土地总面积不下20万亩。如果这些土地全部开发出来,白砂糖产量能达到1年2亿斤。即使按现在白砂糖每斤40厘市价一半计算,也不会少于400万两。另外岛上还出产众多种类水果......”黄文先也很是喜悦地说道。
作为虎山口的总军师,黄文先自然知道陈建的封闭工场里能够简简单单轻轻松松地将红糖黑糖等色糖提纯成价值高昂的白砂糖。
“禀报大人,京城锦衣卫的人已经抵达日照县城。领头的人是锦衣卫指挥佥事许显纯。”
两人正在畅想完全拿下平潭岛的可观前景之时,霍一伟手拿一份急报进来说道。
“呵呵,来得倒是快,几乎是追着我的脚后跟到来。他们也的确看得起我,竟然派来了一个正四品官员,还是有名的许显纯。”
陈建接过情报的同时嘴里调侃说道。
许显纯此人在历史上是魏忠贤的铁杆党羽。他动用他的锦衣卫特务为魏忠贤剪除了太多的政治对手,也帮魏忠贤聚敛了太多的财富。
别的官员,哪怕是皇亲国戚甚至一品大员,听到锦衣卫即将上门调查的消息,几乎全都会被吓得瑟瑟发抖。但是陈建却不在此列。
眼下陈建的拳头虽然还不够大,但已经足够坚硬,完全可以与大明朝廷已经大半腐朽的泡沫拳头碰一碰。能止小儿夜啼的锦衣卫在他眼里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
“大人,许显纯真的很有名吗?那我们还需不需要做什么特别安排?”霍一伟听到陈建说话,立即有点担心地说道。
“嗯,他在朝廷高层圈子里的确有那么一点名气。不过他的名气在我们这里不好使。现如今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见招拆招就行,不要管他来的是什么人。小伟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不要让他们有机会对虎山口的人用刑。这个态度一定要坚决,坚决到任何程度都可以。”陈建神色淡淡地说道。
“遵命。”霍一伟神情兴奋地连连点头。
陈建上次离开虎山口进京时曾经说出过‘必要时可以举旗造反’的极端话语,霍一伟自然知道该怎么应付令其他人谈之色变的锦衣卫。
“也要讲究一点方式方法,不要轻易把局面搞僵。毕竟我们能不走那一步,就暂时不走那一步。”
陈建担心霍一伟年轻冲动,又接着补充了一句。
“张大人,这片广阔土地全是陈建私人所有?”
陈建接到有关情报之时,穿着锦衣卫制式装备,骑着高头大马的许显纯在日照县令张兆文的陪同下已经走到了天台山下,看到了一片生机勃勃的葱绿土地。
“是的许大人。这片海滨土地共有四万四千多亩,原本全是盐土,不能种植庄稼。是陈建从济南带回的四万多名灾民将其开垦出来,并全部种上了土豆。如今这些土豆竟然全部存活且长势良好。”张兆文小心翼翼地说道。
作为一员七品文官,张兆文可以不惧任何品级的武官,却对锦衣卫特务怕得要死。
“听说陈建是趁人之危,将那四万多名灾民全部收为了家奴?”许显纯若有所思地问道。
“是的大人,这四万多灾民全是陈建的家奴。之不过陈建收这四万多名奴仆,背后有着济南府上下官员的背书。他们全都感谢陈建......”张兆文连忙为陈建辩解。
“他这四万多奴仆可有服徭役,或是缴纳徭役折银?”许显纯打断张兆文的话继续问道。
“这些人今年之徭役折银已经全部缴讫。”张兆文正色说道。
说这话时张兆文心里其实有点发虚,担心许显纯深挖这个问题。
他开给陈建的徭役折银缴讫文书是四万多人份额,收了陈建四千七百两银子。
这四千七百两银子的名义是徭役折银,理应全归地方政府。张兆文却只拿出了二百两入账官府银库,自己昧下了足足四千五百两。
既然他只入账了二百两,那也就意味着日照官府册子上陈建只有二千奴仆。
这个问题许显纯只要有心,随便一调查,就能让张兆文坐蜡。
“如果许大人此行要调查这个问题,待回去县衙,下官可以给大人单独解释。”张兆文接着话里有话地对许显纯说道。
许显纯秒懂。张兆文所说的‘单独解释’就是要给他银子。
“可。”
没人会嫌银子多。许显纯当即答应。
既然答应了,许显纯就不再提及陈建的土地和奴仆徭役。
又前行得一段,联排海边渔村和海里的点点渔船映入许显纯眼帘。
“张大人,这海边渔村和海里众多渔船,可也与陈建有关?”许显纯又问道。
“的确有关。今年泉州府大旱,饥民围聚泉州城。陈建乃招募饥民一万二千余。这些人生于海边,多会捕鱼。陈建乃为其建海边渔村并出借渔船。这些人今年的徭役折银同样已缴讫。下官后续一并给许大人进行解释。”
张兆文心中一苦,连忙回答。
他在渔村渔民身上又收了陈建一千多两徭役折银。现在这些银子要被许显纯拿去至少一半。
“陈建这小子倒是会搞营生。只这里的土地、人口、和众多渔船,价值怕不就有二三十万两白花银!”
许显纯会意点头,不再提说渔民和渔船。
他遥视十几里之外的虎山口,就像看着一头剥光了的特大肥羊,眼睛放光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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