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贵身患侏儒之疾,身高不足三寸,少时被一杂耍班头看中,收养为弟子,练就一身竹管吹箭的本事。在戏班里,他受尽班头虐待,班友们的欺凌。直到一日,他突然发现自己身怀金系灵力,可以成为凡人向往的修士。自此,刘贵生出歹念,一日趁着戏班酒宴,血洗戏班满门,而后踏足修行界,成了一名杀手。刘贵身有残缺,成了杀手后,反倒成了他最大的依仗。同伴冲锋在前,他潜伏在后;一手弩箭功夫为明,管中吹箭本事为暗,尤其是他吹出的小箭,细如长钉,箭头抹有特制的剧毒,见血封喉,不知道有多少修真界的成名人物死在他手上。而且,这厮生性狡诈,极善伪装,最是难以击杀。
此次接到任务,刘贵依然埋伏在暗处,借着弩箭的幌子,躲在一旁。不过江南的表现让刘贵大吃一惊,若非亲眼所见,他永远都不敢相信一个只有地境大成的小子,竟能以一敌二,面对天境的杀手还占了上风。后来江南杀出重围,直取自己,更是让他惊掉了下巴。不过也正是如此,刘贵也起了杀心,亲手抹杀一个天才的快感,提前在心头沸腾……
当江南距离刘贵十丈的时候,刘贵信心十足,吹出竹箭直取江南丹阳要害。江南中箭而不倒,让刘贵也摸清了江南底牌。两人再靠近至数丈,刘贵毫不犹豫,再发一箭,既然江南身上有甲胄护体,那就瞄准他的头面,这种距离下,他从未失过手……
漆黑的墨客融入黑夜,暗淡无光却无情夺命。
当刘贵不想放过江南的时候,江南又何曾会饶过他。第一次中箭的时候,江南心中已经有了计划,趁着第二次的躲闪,一招“捆仙”,顺势而发,直奔刘贵而去。
链剑的招式由长剑使出,少了十分灵动,多了五分迅疾。
运气这回站在了江南这边,原本瞄准常人腹部的招式“捆仙”,阴差阳错,直指刘贵咽喉,直接将刘贵的喉咙射了个对穿。
刘贵死前一声惨叫,自此便没了声响。虽然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但所有人都猜测刘贵肯定是凶多吉少。
少了刘贵这个帮手。程四钟、李应海不敢乱动,此次出手,损兵折将,已经接连折损了刘贵、苏三娘两人。要知道,他们这几人自五年前开始搭档,可从未失过手,更别说有人丧命。动手前,他们已经知道此次的目标是一个三清道宗的天才弟子,听说那个小子修为不高,却有跃阶而战的实力。原本他们是不信的,但今日所见,有过之而无不及。想起方才江南以一敌二还游刃有余的表现,二人是进是退,有些举棋不定。
江南也没有动。并非是他不想乘胜追击,而是身体有异,一阵阵晕眩感侵袭着大脑,让他挺直身子都有些困难。“箭上有毒!”江南想起刚才刘贵吹出的小箭擦破了皮肉,想必定是敌人淬了毒。还好,伤口很浅,不然今日危险了。形势越是危机,江南心里越是冷静。他面上并未显露半分不适,剑眉一挑,视线扫过程四钟、李应海,而后不动声色,不紧不慢从怀里掏出几颗药丸,一股脑儿塞进嘴里。整个过程从头至尾,江南一直表现得从容不迫,气定神闲。
就这样,双方僵持了数十个呼吸,优势的天平逐渐向着江南一方倾斜。
“叮叮,铮铮”一阵琴声响起,带起一片肃杀之气。
听到琴声响起,程四钟、李应海如释重负。
而江南却觉得心头一紧,似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又似有人执重锤敲打自己的脑袋,原本压下的毒又有反弹的迹象。“噗”,江南喉头一甜,一股温热的液体涌上舌尖,不自觉地呕出一口鲜血……
弹琴之人好诡异的手段!
琴声骤停,远处传来一声问语:“想必阁下就是三清道宗此次派往儒家书院的弟子吧!真是好手段!”
江南得了片刻喘息,抓紧运转灵力,并不回答。
“哦?既然不答,那就莫怪我相逼了!”来人也是智谋高绝之辈。江南不答,他果断又出重手,古怪的琴音再次响起。而且这次的威力尤甚以往,琴音宛如汹涌奔腾的大潮,滚滚而来;又好似金戈铁马,奔腾澎湃。
程四钟、李应海、高展飞三人都感觉自己气血翻滚,头疼欲裂,更别说此刻身处漩涡中心的江南了。
短短十个呼吸,江南已经抵挡不住,双膝跪地。不远处的高展飞有心相救,可也是自身难保。形势岌岌可危,江南已经准备服用大师兄梅耀所赠激发潜力的禁药,殊死一搏。
正在此时,一声大喝打断了这催命的琴声:“哪个不开眼的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弹劳什子破琴!”
关键处被打断,弹琴之人很是愤怒,但是事分轻重,避免节外生枝,他还是压下心头的火气,放低姿态,说道:“道友见谅,我们兄妹几人奉师门之命,抓捕两名仇人,不料敌人狡诈,方才又折损了兄妹二人,旧仇未报又添新恨,如此大仇,请道友莫要插手!”
“嗯?你这师门仇不仇的,干本公子何事,本公子就想安心睡觉!”
“道友,请与我方便!”
“你拿你的人,别给本公子弹琴!”
……
弹琴之人心里暗骂一句,不知道哪里杀出这样一个程咬金。他已放低姿态,对方还是不肯让步。目标近在咫尺,岂能毁于一旦。索性不再搭理这个呱噪之人,七煞琴音再起。
“靠,本公子和你讲道理,竟然不给面子!小马,替我料理了他!”
“是……”
“是”字刚说出口,就被苍老的声音打断。“这个事小马做不来,公子还是让老仆动手吧!”
“哈,墨伯愿意出手就稳当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道金色电光直冲云霄,瞬息之间形成劫云,而后又化作万丈雷霆落下。
“轰!”一声巨响,百丈开外的一座小楼被劈成两半,柱子、石墙、家私都化成齑粉。
伴随着巨响的还有一声仓惶的呐喊:“撤!”
见识如此神威,程四钟、李应海早已肝胆俱裂,立即舍了江南、高展飞,施展遁术,逃之夭夭。
……
杀手远去,江南这才放下戒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了几口气后,他站起身,对着远处遥遥一拜:“多谢公子解围!”
声音传开,马上收到了回应:“可是林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