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为脸上的表情绷不住,却又想要硬撑着跟奚萤烛交流,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他转过身,对着墓碑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把那股怒意压了下去。
“我知道你对我有恨意,有埋怨。”
奚萤烛没有接话。
说实在的,她其实很想打断秦墨为的自言自语,让他没必要这么以自我为中心。
比起所谓的恨意,埋怨,更多可能是爆炸性消息突然而至带来的冲击,告诉她二十多年的人生,从起步的轨迹开始,就是错误的。
这种打击感,可能比那些过去往事里头埋藏的恩怨情仇夸张的多。
毕竟她对那段往事根本毫无印象。
“这些年你受了很多委屈。”
秦墨为突然换了一个话题,转头看向站在一侧的奚萤烛,声音又回到了公事公办的冷漠。
“我会让那些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让你得到应有的一切。”
“停停停!”
奚萤烛实在是忍不住打断秦墨为地自说自话。
“我不需要。”
她看着秦墨为表情一言难尽,“我之前就说过,不要来充当我的救世主了,这么多年我已经过来了,我没有那些基督山伯爵的戏码。”
“好好过好我的后半生就可以了。”
秦墨为却突然冷笑了一声,难得地在重逢后第一次对奚萤烛表现出深刻的不赞同。
“你以为你选择原谅,别人就能放过你吗?”
“过好后半生?”
他垂眸看向奚萤烛的眼睛,眼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意味,“你知道你那个前夫根本就是一个疯子吗?”
奚萤烛长眉皱起,在秦墨为的话语里捕捉到了一丝不对的意味。
“陆绎怎么了?”
她瞬间想起当时陆绎在医院里对她说的那些近乎癫狂的话语,眼睛里有一种疯狂到极致最后的一点冷静。
但她当时只以为是陆绎中二病发作在威吓她,事实上她跟陆绎结婚两年,从未见过陆绎有什么离经叛道的行为,更别说,她不觉得自己在陆绎心中有这样的分量。
“你知道如果我不出手,你现在的护照消息就要被你前夫彻底报废。”
“他不光要毁了你来之不易的公派留学机会,甚至想彻底阻止你离开这个地方的可能性。”
奚萤烛错愕地看着秦墨为,眼里有一丝不敢置信。
“陆绎?为了我?”
“做到这种地步?”
她皱起眉头,“没病吧,没必要,可能又不过是什么他羞辱我的小把戏而已。”
“利用一些惯常的羞辱手段,证明我一辈子都逃不出他手掌心。”
“只不过是一只无能的金丝雀罢了。”
秦墨为却冷笑一声,“是吗,我怎么觉得,他是真的想囚禁你,当他的禁脔啊?”
奚萤烛眉头紧皱,下意识想反驳,却被秦墨为打断。
“不过不重要了,至少在你离开这里之前,他都不可能再见到你了。”
“并且,出国之后,我也不会让他再见到你。”
奚萤烛也没有道谢的意思,尽管她知道,确实需要秦墨为的帮助,但是让她毫无芥蒂地跟秦墨为相处还是太过为难。
“随你吧……”
“但我要把你妈的骨灰一起带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