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马上就到。”
她挂断电话，刚抬头正对上前头陆绎的眼睛。
几乎在那一刻福至心灵，陆绎开口道：“我送你过去。”
奚萤烛握着手机迟疑地摇着头，“不用，我自己可以打车。”
“一起去吧。”
他往前走了一步，更靠近了奚萤烛一点，带着商量的语气。
“正好我也被传唤去提供相关证件。”
奚萤烛疑惑地抬头看向陆绎，眼底水色未褪。
她似乎还沉浸在之前的情绪里，脆弱没有收束，在吹起的长风了，破碎的宛如被一根树枝就能支离破碎的月光。
“我们一起。”
出事当时她就已经被警察叫去做了笔录，事无巨细地把当时发生的情况都睡了一遍，奚伟宁如何毫无征兆的出现，带着一把刀子捅向她的心窝。
“嫌疑人是你的亲生父亲？”
警察迟疑地看着调查出来的文件。
“对。”
奚萤烛看着警察错愕的表情，整个人灵魂似乎都在上方游弋滞空。
“我把他赶出了家门，”奚萤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他觉得我这种不孝子不如去死。”
警察怔了怔，似乎还是不能理解这里头的关联，“你父亲没有精神病史，而且你不是一直跟你父亲生活在一起……”
奚萤烛垂着头，顶灯炽热的灯光打在她的头顶，投下一整片死白。
再次来到警局的时候，显然当时问问题的警察都有些不好意思，这种亲生父亲谋杀女儿的行为，怎么询问都像是在反复揭开她的伤疤。
他递过去一个文件，解释道：“这是查出来最近你父亲在澳门赌场来回记录，你确认一下。”
奚萤烛一怔：“赌场？”
她翻动着文件的手指飞快，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什么时候去的赌场？”
警察似是有些讶异，“你不知道吗，你丈夫来配合调查好几次，都没有告诉过你吗？”
奚萤烛猛地一怔，抬头定定地盯着警察。
警察也有些疑惑，抬头一眼看到后头刚刚停完车，姗姗来迟的陆绎，警察似是才反应过来，手指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
“啊……这就是你老婆？”
奚萤烛缓缓转过身，看着陆绎背着光一步一步走进自己身侧的阴影。
“你之前来这边做调查都没有跟你老婆说过吗，你要是提前提醒她一句，今天说不定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了。”
陆绎也不否认，点了点头，应声道：“是我的问题。”
身后有人呼唤警察的名字，他朝着两人打了一个招呼：“我那边还有事，你俩先看文件，待会会有人找你俩了解具体情况。”
警察刚离开，奚萤烛看着陆绎满眼的坦然。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指着文件，觉得荒唐至极：“奚伟宁赌成这样，去年就欠了一屁股高利贷，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她越翻越觉得荒唐，“他竟然还不是第一次进警局，之前因为欠高利贷，被追着砍手，也是你把他提出来，就前几个月……”
奚萤烛哑然失声。
“我生日……”
她怔怔抬头看着陆绎，“所以你一晚上没回来？”
陆绎没有回答。
“为什么要瞒着我？”奚萤烛皱着眉，微微侧头，“他是我亲生父亲，出了这么多事，可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绎终于慢慢开口，他似乎想好好给奚萤烛解释，张嘴却发现自己并不擅长解释这件事，皱眉半晌才缓缓道。
“不算什么大事，数额也没有特别大。”
奚萤烛仍旧盯着他，那双素来明媚的双眼，这会带着一丝别样的煽情。
“当初你嫁给我的时候，我就说过，会对你和你的家庭负责。”
他下意识往奚萤烛身边走了一步，“对不起……”
陆绎难以解释自己心头的懊恼和后悔，只是在对上奚萤烛的眼睛的时候，恍然觉得自己简直错的离谱。
“如果知道会有今天的局面，我开始就……”
颤抖的泪珠终于从奚萤烛眼角落下，她转过脸，抹开自己眼尾的泪滴，直直地盯着陆绎。
“为什么要对这种人渣施以援手，如果你早点告诉我——”
她冷笑了一声：“我早就想让他一辈子死在牢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