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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萤烛下意识后退了两步,仓皇地有些不愿意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一切。

寿宴,书房?

几乎一瞬间,那天歇斯底里朝着陆绎发怒的自己就出现在脑海,每一句话都在彰显奚萤烛无处可逃的狼狈,宛如一个被猎人围剿的小鹿,哪里都是逃不出的深渊。

原来那时候的自己,已经疯癫到轻易就能看出精神有问题,甚至连陆绎这样日常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人都能看透她已经支离破碎的本质。

眼角猝然的痛意让她控制不住地伸手捂住眼睛,把鼻尖不受控制的酸意又狠狠咽了进去,那一点狼狈也吞的干净。

她开始猜测陆绎接下来该是什么反应,嘲讽,讥笑,对她所有的情绪嗤之以鼻,亦或是又有什么新鲜的法子对她横加折磨,让她本就脆弱的神经在这个快要消逝的午夜彻底崩溃。

温暖的手掌贴上了奚萤烛的手背,她愣怔着抬头,看到陆绎握着她摊开的手心,从药瓶里倒出三粒药放在她手心,又从床头柜拿来热水递给奚萤烛。

“不是说睡得晚会水肿吗,早点休息吧。”

说完,没有多余的语言,他绕到另一头,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对于奚萤烛的病情似乎没有一点多余的疑问。

沉默在这个空旷的房间来回撞击,奚萤烛闭了闭眼睛,管他怎么想的,她吃完药直接睡死,谁的死活都跟她五官。

她报复性地咽下三粒药,又灌了一大口水,才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等着睡意袭击大脑,彻底进入沉睡。

然而原本在一旁安静陆绎却冷不丁地开口,“是因为我吗?”

奚萤烛一顿,刚刚有些睡意的脑子不容她多思考,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陆绎问的是自己的病情,她闭着眼,也不妨碍她在眼皮下面翻了一个惊天白眼。

“少在那自作多情。”

原本以为这句话可以终结两人之间的谈话,未曾想陆绎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地继续提问:“那是因为什么?我看过一些资料,也问过身边有抑郁症病人的家属,先天家庭和后天影响都有一定的联系,你爸也给了你很大压力吗?”

奚萤烛从来没有想过陆绎能有废话这么多的一天,她闭着眼睛继续装死,打算把陆绎唠唠叨叨的问话,当成催眠的背景音。

“……再加上你结婚之后,新生活带给你的不适应,还有……”

陆绎下意识闭上了嘴,没有把到嘴边的话说下去。

奚萤烛却敏锐地意识到了不对劲,她倏忽扭过头:“什么还有,还有什么,你想说什么?”

她问的咄咄逼人,陆绎向来在谈判桌上谈笑风生,强势自信的状态,竟然在她这里打了磕绊,盯着她黝黑深邃的瞳仁半晌,一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随着时间的拖长,奚萤烛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一个不好的念头从她心底冒起,让她紧紧地盯着的陆绎,眼里的质疑与那点隐藏的害怕几乎要从眼眶里跳出来。

“……还有你跟我妈的矛盾。”

陆绎连面部的肌肉都没有太大的变化,枕在枕头上平静地跟奚萤烛对视:“你不是一直很不喜欢我妈和我妹妹。”

这话一出,奚萤烛转过头,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重又闭上了眼。

“也没有很不喜欢,反正以后都是陌生人,能有什么感情。”

陆绎抿了抿唇,冷不丁开口,“结婚的时候,我记得你还喊了妈妈。”

说完他似乎也意识到这句话过分不合时宜,想找补点什么,却发现说出去的话宛如泼出去的水,一时间都不知道挽回,只能尴尬地僵持住话题,两个人对着漆黑的房间安静的沉默。

“对呀。”

奚萤烛没有避讳,声音清朗。

“因为我妈妈去世很早,”她似乎在组织合适的语言,纠结很久才憋出来一句,“会很容易把长辈的客套误会成一些对我的疼爱。”

陆绎一怔,他听出了话里有话,下意识转头看向身侧的奚萤烛,昏黑的夜色中只能看到她一个模糊的轮廓。

却依旧是高挺的鼻梁,莹润的侧脸,冷白皮在这样模糊不清的夜色里也泛着一点柔润的光泽。

让她整个人徒添了一股平淡的温情。

“刚结婚那会,其实你妈对我还可以,也会关心我吃穿冷暖,态度也挺客气的,其实直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她要突然……”

似乎是顾及当事人的儿子还在一旁听着,奚萤烛斟酌着换了一个用词:“……那样对我,不过现在想想也能理解,娶了一个这么门不当户不对的儿媳妇,你妈能保持那么长时间的客气,算是体面人了。”

她说得很平静,确实听不出任何责怪的意味,只是在平实地阐述这些日子里自己的所感所想。

其实从奚萤烛进门开始,穆眠安就对奚萤烛报以很大的敌意,她对这么一个家世跟陆绎天差地别,在生意上提供不了任何助力的儿媳妇实在是难以有什么好脸色,连当初的苏清荷她都称不上满意,更何况家世更加差了一大截的奚萤烛。

只是陆老太爷实在是对这个孙媳妇很上心,她那点心思自然不能搬到台面上。

至于私下……

新婚第一天,穆眠安就想着要给奚萤烛一个下马威,非要按照港城那边的规矩让奚萤烛敬媳妇茶,提前叮嘱保姆烧好了滚烫的热水,非要到时候给奚萤烛一个教训。

然而还在商量的时候就被陆绎撞个正着。

“她敬茶的话,我陪她一起。”陆绎一边扣着手腕上的袖扣,一边随意朝着穆眠安道,“再给我也倒一杯。”

穆眠安瞪着眼睛,不敢置信:“这是媳妇茶,有你什么事?她才进门,你就这么护着,以后还得了?”

陆绎松了松手腕,抬眼看向穆眠安,“她才进门,妈你就急着为难她,以后打算怎么折磨,十大酷刑都来一遍吗?”

“你这是明摆着要为了那个女人,跟你妈发火是吗?”

陆绎静静看着穆眠安,“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既然结婚了,她就是我的妻子,就算是看在我的份上,妈你也不该用这么狠的手段。”

穆眠安被他气得说不出话,当即摔了杯子直接走了,媳妇茶这件事也不了了之。

因着陆绎的态度,穆眠安确实对着奚萤烛客客气气几个月,只是后面发现陆绎一直在帮奚伟宁砸钱填补亏空,自然迁怒到奚萤烛身上。

这也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