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在冷风中耗去了奚萤烛大部分体力,她勉强依靠着玻璃,在那一点容身之处苟延残喘,她深深吸了口气,想要甩掉停留在大脑里那些没用的精神恍惚,却在下一秒脚下一软,整个人被一阵风带着往一侧歪去。
奚萤烛惊恐地伸手想要抓住一道浮木,平滑的玻璃却让她的手徒劳一划,留下鲜明的五指印,眼见着下一秒整个人就要说支撑不住摔倒在地。
“哗”玻璃窗被一把拉开,一只有力的手凭空伸出牢牢地箍住奚萤烛的细腰。
陆绎恼怒神情陡然出现在面前,“奚萤烛你在发什么疯?”
奚萤烛还来不及回话,就被他用力一扯生生拽了回去,她没有防备,霎时扑了满怀,双手搭在陆绎的肩上,鼻尖的距离几乎只有一拳。
她下意识别开脸,即便跟陆绎同床共枕两年,却在此刻因为这陡然拉进的距离而产生了一点羞窘。
不等她双手从陆绎肩膀撤离,奚萤烛只感觉腰上那只手猛地用力,甚至来不及惊呼,只能被动地双手环住陆绎的脖颈,整个人被陆绎硬生生提进了屋里。
刚落地,奚萤烛还未从那一瞬间的惊恐中反应过来,没能意识到自己此刻跟陆绎的距离有多暧昧。
到底今天是陆爷爷寿宴,奚萤烛特地挑了一条小众牌子的高定礼服裙,这家牌子主打就是一个高贵典雅,仙气飘飘,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飘了,以至于用的料子又透又贴身。
隔远了看,那是仙女下凡,这会子整个人贴在陆绎身上,奚萤烛只觉得身体曲线正毫无障碍地紧贴着陆绎冰冷的西装。
她下意识伸手推了推陆绎的胸口:“放手。”
陆绎原本已经打算松开的手,陡然握紧了几分,轻笑了一声,“你不会告诉我,你在害羞吧?”
两颊愈演愈烈的红火,在陆绎这明显带着调笑的话里,烧的更加高热。
奚萤烛垂着头不敢跟陆绎对视,只更加用力地推着陆绎的胸口,低低地道:“你捏疼我了,放手啊!”
陆绎微微垂眸,看着怀里正在闹脾气的妻子,眼神一顿。
论长相来说,奚萤烛是一等一的好相貌,即便陆绎的圈子到处都是长相上等的俊男美女,都在头一回见到奚萤烛时微微愣了神。她的美与她性子天差地别,没有半点我见犹怜和楚楚动人,从眉眼到身材都是一股喧嚣的夺目,是不需要任何注解和审美公式的漂亮,明艳的不可方物。以至于在跟奚萤烛接触时,看到她唯唯诺诺没有主见的模样,陆绎心里难得冒出一丝名为可惜的心情。
不同于外表的明艳,奚萤烛声音却是难得清冷,甚至算得上有些粗嗓,她似乎也明白自己嗓音的劣势,从来不会在自己面前像那些可爱女人一样撒娇,永远都是温柔平和的。
除了最近几天,发癫一样的给他找茬。
陡然听到奚萤烛这样近乎示弱的撒娇,陆绎难得起了点逗弄的心思:“我把你救进来,你就这么感谢我?”
听到这样倒打一耙,奚萤烛猛地抬头,狠狠瞪着陆绎:“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这么狼狈?”
“因为我?”
看着少女这么气鼓鼓的模样,陆绎顺着窗户一路从三楼阳台看到楼顶的空中花园,大致猜测到了奚萤烛的攀爬路线,陆绎挑了挑眉.
“有人把你关在空中花园了。”
不提还好,越提越气,奚萤烛张嘴正想抱怨,转念一想,苏清荷肚子里怀着陆绎的孩子,又那么讨陆家人的欢心,自己这个陆家孙媳早就名存实亡,人家才是正主。
现在当着人面,说人家白月光的坏话,颇有些堂下何人竟敢状告本官的意味。
奚萤烛微微挣了挣:“我自己不小心把门锁上了。”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几分:“可以放手了吗?”
陆绎平白从这话里听到了一丝示弱的意味,少女抿着嘴唇,垂眼看着地面,鸦羽一般的睫毛不受控制地细细扇动着,莫名让陆绎想凑上去吻一吻。
心里这么想着,行动也是这么做的,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陆绎离奚萤烛的眼睛几乎之后一掌距离,他心里狠狠一跳,下一秒就飞快松开了箍住奚萤烛腰身的手臂,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没脑子吗?锁住了就给管家打电话,用这么蠢的方法,要是出了什么事,”陆绎停了停,“你是要给爷爷的寿宴添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