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诱人的晶体
“呜哇啊——”
睡眼惺忪的赵元燕打着哈欠走出后宅。
“怎么这么吵呀？”
随后她就怔住了，揉了揉眼睛摇摇头，再睁开眼看，入目的还是庭院里拿着各种红木箱子忙碌奔走的侍从。
“殿下。”
有侍女行至身前行礼解释：
“这些都是陛下的赏赐，共黄金珠……”
听着侍女的解释，赵元燕的脸色愈发古怪了。
怎么自己突然就被赏了？他们师兄妹俩不是已经和姑…皇帝闹翻了吗？可是现在……
完全无法理解，但好像也没有阻拦的必要。呆呆的看着侍从们搬运宝箱，自己也凑上去观看。看箱子上面的标志，确确实实是皇帝赏赐。
真是奇了怪了。
心里嘀咕着，人沿着搬运的长龙一路走到了前院，忽然留意到正抱着画具起身的宁灵绫，顿时眼睛一亮。
“呀，灵绫。”
困意一下子消散了，赵元燕笑呵呵凑上前去。
“这么早就起来啦？”
刚才她一醒来，怀里空空的，就知道宁灵绫早跑掉了。
“嗯。”
哪怕是与好友之间，宁灵绫也还是只有这么冷淡的回应。
不过，想起方才许不厌出门前的叮嘱，她还是多说了几句。
“子谦兄长说，这些赏赐就收下吧，是你应得的。”
“哦哦。”虽有不解，但听到是师兄的嘱托，赵元燕还是点头，随后环视四周。
“他人呢？”
“出门会友。”
“出去了啊？”赵元燕又开始犯嘀咕了，“这么早，他在永安认识很多朋友吗……”
一旁的宁灵绫自然是听见了她的嘀咕，不由得想起昨夜熄灯后床上夜话。
【灵绫灵绫，你觉不觉得我有点太黏师兄了？】
【……不知道。】
【唔，之前也有人说我这样，我自己也这么觉得了，有时候看见师兄和他自己朋友在一起，都有些…嗯，嫉妒。感觉师兄被人抢走了那样。】
【……】
【现在回过头来看，我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分明是我抢走了师兄的时间，让他很多时候都要陪着我，想做什么都没时间做。以前在山里的时候，认识的人都没几个。】
【……可能吧。】
【对吧？你这么觉得是吧？所以我想改一改了。】
【？】
【也不是说想和师兄分开啦，就是…我不能老是缠着他吧，我也要多专注一下自己的事。】
【修炼？】
【嗯！你知道吗？我前不久被人刺杀了，还是被师兄救了。我想要变强，不能再依赖师兄了。】
【蛮好的。】
【不过、不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师兄说。要是我突然专注修炼的话…你看吧，经常要费时间打坐呀，去很多地方试炼呀，去找秘境探机缘啊，总要到处去走的吧。
要是我还黏着师兄让他陪我一起去那就有违初衷了。但要是我自己离开了，那他会不会觉得我在疏远他啊？】
宁灵绫无法给出答案。
而思绪回归现实，眼前的赵元燕也不再犯嘀咕，看着天边高悬的太阳，惊叫一声。
“啊！这么晚了？得去修炼了。”
据宁灵绫所知，从广木原出来的那一日后，赵元燕似乎就给自己规划了每日的时间，虽然说这几天来她都在睡懒觉错过早晨修炼了。
然后，发现晚了之后，就会像现在这样。
“呀呀呀，我得回去打坐了。灵绫，要和我一起吗？”
“诶？！”
这种邀请还是第一次，宁灵绫俏脸微红，平日没什么表情的脸蛋都泛起惊慌。
只是还未待她回应，赵元燕就低头瞧见了她怀中的画具。
“啊对哦，你要练画，那我就自己去了。”
说着就匆匆往后宅里去了，留下脸颊滚烫的宁灵绫。
她咬了咬嘴唇。
——她完全不知道双修是什么意思吧？
深呼了几口气调整情绪，脸蛋渐渐降温，宁灵绫抱着画具挪动步伐。
这里，侍从都在搬东西，太吵了，她静不下心来。
院子很大，她又回到了凉亭那边，此时许不厌与左明河离去，已是无人，除却汩汩流水外，很是幽静。
于她而言，这等幽静之所再适合不过了。
回到平日熟悉的位置，提起画笔，却犹豫着不知如何落笔是好。
心有点乱。
因为赵元燕。
并非是方才那份邀请。
反而是昨夜的被窝里的私语。
和她不一样，赵元燕自己选择离开了怀抱。
就像离巢的雏鸟一般，笨拙地拍着翅膀飞向天空。
那，她自己呢？
过去很多年里，她的人生都只在云琼宗的那个小院之中。
若说自己的好友曾经是只会靠着“师兄”喂食的雏鸟的话，那她便是被“娘亲”关在笼子里按着“娘亲”要求“鸣唱”的金丝雀。
看似有几分相似，但仔细想来，还是完全不同。
她是渴望踏出那里的。
现在，娘亲减轻了对她的束缚。
得偿所愿……了吗？
至少，现在的宁灵绫，确实没有再被别人施加诸多要求活着。就连这次决定来京城，是为了学艺而来，与宗门的历练小队一同，只不过是顺道。
原本她不想进秘境的，也没有人能强迫她。
还是许不厌告诉她机缘的事才自己决定入内。
然后发生了一系列意外，本来可能得到的机缘也什么都没有得到。
有些失落，但…还好。
至少娘亲不在的这些天，她的所作所为，都是“自己想做”，而不是“别人要求”。
不禁自问：她这算踏出鸟笼了吧？
但是，听了赵元燕的诉说之后，她被触动了，不禁思考。
自己能如此安心地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宗门的人不会或者说不敢强迫自己，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有娘亲作后盾。
——娘亲离炼虚只有半步之遥了。
宁灵绫自己呢？金丹，似乎不太够啊。
所以，她也要像赵元燕那样变强到摆脱依赖吗？
赵元燕的气息她已经有些看不透了。
去广木原之前，宁灵绫还可以清晰地看见她是筑基九重，可现在，起码已经与宁灵绫处在同一境界了吧。
好友已经下定决心并付诸行动了，那她自己……
是就这么将修炼的时间用于习画，还是说，专注修炼变强？
矛盾。
静不下心。
难以落笔。
她轻叹一声，放下画笔。阴差阳错地取出了那块红色水晶。
水晶是如此妖艳，如此吸引着人。
【神秘】
宁灵绫不由得想到了这点。
冥冥中，她感觉手中的水晶蕴藏着什么力量。
如果可以吸收炼化的话，或许……
“？！”
程明容惊醒，一旁的甘承连忙挥出一道清气打掉她手心的红色水晶。
“呼、呼……”
堂堂化神巅峰，此时竟是急促地呼吸着，冷汗布满了额间。
“不行。”
面对周围质询的目光，程明容摇头。
“里面藏着的力量，并不纯粹，有和天魔很相似的气息，而且…和不死树一样，它会以不死和强大来诱惑心神。”
定了定神，程明容正色道：
“此物，不善。”
闻言，甘承顿时皱起了眉。
“之前这么大的范围……”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将目光移向了旁边的存在。
准确来说，那是一颗蛋，表面坑坑洼洼如同灰色石质的蛋。
“大长老，您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