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的攻击都避开了她。
“住手!”她望着他们的眼睛通红,又侧头看向裴砚,“裴砚,我让你住手!”
“求求你住手!”
她起身试图挡住禁军对他们的攻击,刀锋避开她,但还有那么多人,她无论如何也挡不住。
眼前的视线越发模糊,冰冷的泪水滑下,睫羽都湿黏一片,带着哭腔的声音沙哑,“裴砚,你答应过我放过他们,你不能骗我……让他们走。”
“我不会离开你的,求求你,裴砚,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见他们……”她哽咽,看向叶寒川和曲忱之,“让他们住手啊!”
裴砚无动于衷,凤眸阴郁,身上的威压愈重,“过来。”
并未作出保证。偏要她主动走向他,似是要证明什么。
“我不去!”阮软通红的双眼忍着泪,手指摸下发髻间的紫玉簪,攥在手中狠狠划过手腕,“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会活。”
她的声音颤的厉害,眼角的花钿被眼泪晕开,与溅在脸上的血液混在一起,破碎又艳丽。几乎喘不上气。
阮软并不是真的要死。他也清醒的知道她在逼他,因为这些日子他难以自控表露出的在意。
他终于踏入混乱的寝殿,迈开的脚步也似是在诉说着愤怒,又急又重,面色越发阴沉,死死攥住她的手,几乎是直接掐在骨骼,“想要死?”
另一只手去夺她手中的簪子,面色难看的嗤笑,“难道以为我会受你的威胁吗?”
挣扎间尖锐处划过他的下颌,带出一条血线,并不算长,她的动作猛然顿住,掌心死死攥着的簪子被人夺去,仍旧保持在握紧的状态,似是关节已僵住。
玉质碎裂的声音在混乱的环境中并不算清晰,紫玉簪捏断在他掌心,碎裂的边缘嵌入掌心,带出粘稠的红,不断砸落在地,却死不松手。
下颌上的血线渗出的血液流入脖颈,他没有去管脸上的伤口,漆黑的眸子盯着她,蓦的笑出声,“我不介意留下一具尸'体。”
笑意疯狂,身体也兴奋的战栗起来,随着他攥着自己的手清晰的传递过来。
“好。”
阮软被他攥住的手动了动,簪子割开的豁口血液流出的更多,捏着她的手指骨力道更重,几乎要将她的骨骼折断,眼神狠戾,“我会亲手杀了你。”
“好。”
两人都是不同程度的狼狈,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她有些眩晕,颈间掐上一只大手,相贴处血液滚烫,手指一点点收紧——
她眩晕的越发厉害,站立不稳往前倒,像是主动将自己送到他的掌中。
喉骨被压迫,只在几秒的功夫,他下意识收回手,阮软甚至都没有感受到痛意,脖颈间留下的血指印温度也变得冰凉。
她睁开眼,感知有些迟钝,想的只会是他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不会知道他从一开始就舍不得。
那么后面所做的一切都只是难堪的挣扎。
裴砚撕下一截衣料,缠在她手腕上时有些失控的粗暴,用力系上的绳结布条压迫皮肉,他没有看她,声线沙哑,“住手!”
耳边刀剑声、甲胄声、割开皮肉声消失,但仍旧保持着对峙的姿态。
他松开她,指尖陷入掌心破开的伤口,“趁我现在没有改变主意。”
阮软摘下喜冠,脱去厚重的外袍,“对不起。”
遮面的流苏褪下,露出一张沾满泪痕和血渍的小脸,她转身的毫不犹豫,走进重重的包围圈,搀扶住两个比她状态还要差的男人。几乎要摔进她的怀抱,“阮阮。”
她的声音还有些哭过后的沙哑,“我在。”
失血过多造成的虚弱和眩晕让她动作也有些迟钝,叶寒川和曲忱之身上也浴着血,分不清究竟是谁的血。
她不敢停留在这里问他们的情况,勉强搀住两个人缓慢往寝殿大门外走,不敢耽搁片刻。
裴砚背对着他们,始终没有转身,喜服下绷紧的躯体僵硬,似是死死压抑着什么。阴沉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