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首,《佳词》:佳!佳!佳!玉女仙娃。深可爱,实堪夸。异香馥郁,脂粉交加。天台福地远,怎似国王家。笑语纷然娇态,笙歌缭绕喧哗。花堆锦砌千般美,看遍人间怎若她。
第四首,《姻词》:姻!姻!姻!兰麝香喷。仙子阵,美人群。嫔妃换彩,公主妆新。云鬓堆鸦髻,霓裳压凤裙。一派仙音嘹喨,两行朱紫缤纷。当年曾结乘鸾信,今朝幸喜会佳姻。
曷利沙品完后,当即欢喜地说:“好!好!好!有赏!有赏!”
正欲请驸马来共赏佳作,宫中太监带着个内宫女官走到御前启奏道:“陛下,公主殿下有请!”
曷利沙在内宫女官的引领下,向后宫走去,只见那三宫六院的嫔妃们正围着爱女说说笑笑的,一派富丽妖娆,有如花团锦簇,真个是:胜似天堂月殿,不亚仙府瑶宫。
见戒日王驾到,后宫嫔妃领着苏摩公主,在宫娥、彩女们的簇拥之下,赶紧上前迎接。
曷利沙喜滋滋地走进昭阳宫坐下,等宫中娇娥们礼毕,这才宠爱地对公主说:“苏摩,你父王我一世纵横,称雄佛土,可却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岁月不饶人啊,最近一年来,寡人的精力大不如从前了,如今最大的心愿,便是想看到你结婚生子,这样王国才不至于后继无人。你结彩楼、抛绣球,有幸遇到了圣僧,终身大事总算是定了下来,寡人很是欣慰。各衙门官员,也都清楚寡人的心思,各项事宜都已经安排妥当。今天就是佳期,只等着你早赴合卺喜宴了,千万别错过了良辰吉时,有什么话非得现在说呢?
假公主一心想要支开悟空三兄弟,一脸忐忑地走到戒日王前面,倒身下拜道:“父王,这几天,我听到了一些传闻,说是唐朝圣僧有三个徒弟,长得奇丑无比,宫女们见了,个个都害怕得做恶梦呢。我气虚体弱,受不得惊吓,希望父王能将打发他们出城,不然,哪敢和圣僧成婚呢?”
曷利沙微笑着说:“你要不提的话,寡人几乎都不记得了。圣僧有两个徒弟,确实生得十分丑恶,这些天,都还在御花园留春亭里款待着呢。寡人这就上殿,批了关文,打发他们出城,好让你安心成婚。”
假公主欢喜地叩着头谢了恩。
曷利沙当即出了昭阳宫,回到金銮殿里下旨道:“宣驸马师徒进殿。”
御花园里风光虽好,但玄奘却如坐针毡,每天捏着指头儿算日子。熬到十二日,天还没有亮,就心乱如麻地将三个徒弟叫了起来,急切地问:“今天已经是十二号了,你们想到了办法没有?”
沙僧:“师傅,您的慈悲心束缚了我们的手脚,只要您能狠得下心来,一群凡人能把我们怎么样?”
玄奘:“菩萨是叫你‘悟静’,而不是杀务尽。出家人没了慈悲之心,那还是真正的出家人吗?”
悟空:“师傅别急,我看那国王体外遍布着妖气,所幸还没有沾身,不至于有大的危害。那‘公主’一直躲着不肯出来,可今天她还能躲到哪里去?她不能再躲,那就只能找个借口,在成婚之前,将我们兄弟三个‘赶’出舍卫城去了。”
玄奘面带喜色地说:“‘赶’你们走,就是心虚的表现,那你们就可以堂而皇之地降妖除魔了。”
悟空摇摇头道:“推测未必完全可靠,当面见了‘公主’,更能辨别真假,才不至于做出错误的决定。她真要‘赶’我们走的话,师傅你也不用害怕,只管答应就是了,老孙出去打个转,闪闪身儿就回来了。”
沙僧毫不犹豫地说:“师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师兄这招将计就计,确实要得!”
玄奘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师徒四个吃过早斋后,悟空闭目观想历次与观音菩萨交手的情况,试图取长补短,任由他们三个聚在一起做着种种假想。正讨论得热切的时候,当驾官和仪制司官员一起前来相请面圣。
悟空笑道:“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八戒胡咧咧地说:“想‘赶’我们走,怎么也得送个千百两黄金、白银给我们吧?只要有本钱买地盖房置业,我们兄弟丑是丑了点,一样也能娶妻成家,过过好日子!”
沙僧一见玄奘变了脸色,赶紧提醒道:“二师兄,管好你的嘴巴,不要乱说,大师兄自有安排。”
于是,八戒牵着马,沙僧挑起担子,师徒四个跟随在天竺官员们的身后,来到金銮殿的丹墀前面。
国王曷利沙见玄奘师徒来了,堆满笑容对悟空三兄弟说:“三位神僧,寡人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盘缠,请把通关文牒拿出来,现在就帮你们盖印,希望三位早点将真经送到东土唐朝去。至于圣僧,从今天起,就是敝国的驸马了,你们不必为他担心。”
悟空客气地说了声谢谢,然后让沙僧从引袋里面取出关文递了上去。曷利沙当即押了花字,盖了宝印,交还给沙僧;总管太监识趣地领着手下端出十二锭黄金,十二锭白金,数套海青,聊表结亲之礼。
八戒财色心重,见真的有金银彩礼,笑呵呵的就想去接。
悟空也不阻拦,朝上唱个喏道:“叨扰已久,告辞了!”
玄奘见八戒真的取了盘缠,而悟空转身要走,慌忙上前一把扯住,忿恨地说:“你们拜我为师,都磕过头的,怎么能够这样欺心呢?”
悟空微微用力捏了一下玄奘的手掌,又使了个眼色道:“师傅,君子有成人之美,公主对你一片深情,你别辜负了她。等我们帮你把真经送到大唐后,再回来看你!”
玄奘将信将疑,不肯放手。一众天竺官员见了,还以为孙悟空是真的要留下玄奘法师,自己兄弟护送真经到东土唐朝去。
曷利沙生怕平添变数,催请驸马进殿,命仪制司派遣官员送三位神僧出城。玄奘无奈,只得放手上殿。
仪制司官员在将悟空三兄弟送出舍卫城东门后,看着他们走远了,这才返身回宫复命。
远离了舍卫城,确定没人跟着后,八戒贼兮兮地问:“猴哥,当真不管师傅,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