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瑜,你怎么搞的,打手机一直不接。”已经十点多了,郑瑜匆匆来到办公室,抓起不知响了多久的电话。“前天说的竞标的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一听口气就是付总打来的,郑瑜连忙说:“正在准备,但是......”
“但是什么?董事长说了,这次竞标我们不能有闪失!”接着电话就传出了“滴滴滴”的声音。
“付总发火了吧!”图刚端着冒着热气的杯子进来说道:“又是一块硬骨头!这次更难了,裴姐也走了,焦的休假报告都打好了,下个月开始请婚假加上年假,年前估计是不来了。周虎这小子好像又正在热恋,天天没个正行。除了陈清和小蔡......唉,其他的就不用说了。”
“对了,谢夫子,谢夫子昨天饭桌上跟我说他有把握帮我们竟到标。”郑瑜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
“你拉倒吧!谢义新,他自己有个公司,他拿到了怎么可能会给咱们?”
“你这样想,谢义新他的公司是新成立也不过半年光景,他就是有能耐拿到项目,也肯定没实力做。所以他才攀咱们这个高枝呀!有咱们给他做后盾,加上他的路子,这难道不是珠联璧合吗?”
“你说的倒是可以。但是谢夫子也不吃白饭,如果他拿不到自己想要,他会和咱们合作吗?还有就咱们那付总,他肯这么屈尊吗?”
“他不愿屈尊那就让他去竞标好了。谢夫子吗?确实是有点困难,不过你别忘了,我俩可是发小,是兄弟!”郑瑜好像很有把握似得。
“嘿嘿......”图刚冷笑道,“昨天刚刚忏悔过,今天又跟前天一样了,咱能不能靠谱点,不整这么不着边的,啊?”
“你怎么这么说我?我这不也是为公司着想吗?再说我要痛改前非也要有个过程是吧,要不你也不会适应的不是。”说着笑着把图刚手里的水杯夺过来,一口气喝完了。然后说:“你这是什么茶叶?这么难喝。”图刚指着他无语地摆了摆脑袋。
中午吃过午饭,郑瑜来到翔程工程公司办公室,环顾了一个四周和装修说道:“你小子可以呀你,公司整的这么气派。你这些年发财了吧?”
谢义新看了他一下,说:“要想把企业做大,就要有要做大的样子。”
“你小子口气可是越来越大啦!”郑瑜用肉锤推了一下谢义新,然后又说:“昨天你说的话,今儿还能算数不?”谢义新被他整的直瞪眼。“咱说话能不能有点前言和后语呀?你这没头没脑的说的什么呀?”郑瑜笑着说“我说的是项目,你昨晚可说了,你能帮哥们竟到五百强基地的项目,就是基地101号的标。你说的跟真的一样,到底有准没准?”
“嗨,你是不相信我们的兄弟感情呢?还是觉得我跟你一样做什么事都不靠谱?这是什么事!咱俩什么关系!我在你面前说过大话吹过牛皮吗?我说能拿到,那就就肯定能拿到!”谢义新胸有成竹的敲了一下桌子。
“我就是怀疑,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就这么有把握呢?”郑瑜疑惑地眯着眼睛看着谢义新。
“哥们在社会上混了十几年这是白混的吗!”说着递给郑瑜一杯水。
“你说的也在理,你要真能帮兄弟竟到标,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郑瑜有点兴奋了,他接过水,举了一下杯子喝了一口。
“这可是你说的额,我可就当你现在是个靠谱青年了!”谢夫子抿着嘴笑道:“你话说这么硬,要不要回去和你们领导商量后再答复我。”
“什么话!我答应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要是关于合作你要提工作上的要求,当然咱们得需要桌面上谈。”郑瑜笑嘻嘻地说:“不过如果你要想多争取点利益,我会尽量想办法帮你的。”
“嗨,你小子长本事了啊!说话滴水不漏。我要提的肯定是工作上的要求,就是工程竟下来之后,我们要合作完成。”
“就这些?”
“就这些!”
“就这些还少啊?合作完成?和我们公司......”郑瑜若有所思地看着谢义新。
“合作怎么啦?委屈你们啦?再说我现在有雷蕾这么大一个人才呢!你可别忘了,她可是本届金鼎的冠军,炙手可热的人物。”提起雷蕾,那就是郑瑜的硬伤。如果不是自己当初......他谢夫子怎么能这么嚣张。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郑瑜正犹豫呢,谢义新又接着说:“不过孜瑜话说回来,雷蕾就算全身都是铁也打不了几根钉。如果你们公司能满足我的条件,咱们各取所需,岂不是两全其美!”
他话说至此,郑瑜心里明白,翔程怎么说也是刚刚成立的公司,他们根本没有资历和宏建这样的大公司比拼的。所以谢义新才想到这一招,即能顺利竟到标,又可以借此提升自己公司的知名度。于是他说:“就你们翔程也想攀我们这颗大树?”话是这么说,但是郑瑜一点底气都没有。公司虽然一直很有名气,但是对基地101号这样的大工程也不敢随便地拍板说一定能拿到。让他想不通的是他谢义新是什么高人,能这么有把握说自己一定能拿到?
“切,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大家都能看出来,你们公司确实是厉害这不假,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就凭你们公司自己的实力可以把整个基地工程全包下来吗?再说论起跑路子找渠道拿项目还要看经常包工程的,我干这行多少年了,自然有自己的一套。”谢义新冲郑瑜狡黠地笑了笑。郑瑜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狡猾,这么有深度。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再遮掩也没什么意思了。
“你说的都对,但是宏建工程公司也不吃白饭,我们可是在业内数得着的大公司。所以我们和你合作,你净赚便宜了?说白了吃亏的是我们。”
“唉,上学的时候就觉得你不是个做商人的料,现在也没太大长进。孜瑜,我都帮你们竟上标了,你们哪一点吃亏了。不是因为你的面子,我们和谁不能合作。”谢义新大话是这么说,但是他心里明白,没有宏建这颗大树,想竟到全部的标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看郑瑜还在犹豫,便接着说:“我和越成都商量过了,我给你透个底吧,翔程虽然是新成立的但是有老公司撑着也算是有实力底气的,只有咱们两家合力才能拿下整个工程,只要你们公司同意,我们会很配合的。再说,我这边也不是光挂虚名,我们还有首席设计师雷蕾和工程部经理张越成协助你们工作呢。”
郑瑜一听,微微笑了一下:“谢夫子,那就这么定了,我回去一定向公司争取你提的条件。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说着兴冲冲的走了。
郑瑜回去以后就和图刚商量怎么向总部交代。图刚给他出主意说:“先找薛总,只要薛总能同意,这事就好办多了。”
郑瑜点点头说:“这个我当然知道了。我担心的是万一薛总不同意,我们该怎么办。”
“反正也没有好办法,不如先去找薛总,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薛总同不同意呢。不同意咱们再想招呗。”
在图刚的怂恿下,郑瑜来到总部招薛聪。薛聪这几天一直在陪着苑总疗养,他等了很久薛聪才回来。
“怎么,找我有事?”薛聪一进小会议室就问。
“薛总,我找您是关于基地竞标的事。”
“怎么方案有想法了?”
“不,哪能这么快就有想法呢。是有人告诉我他有把握中标。”郑瑜试探着说。
“谁这么大口气?”薛聪笑着问。
“谢义新,翔程公司的老板。”郑瑜立即回答道。
“谢义新?翔程公司?怎么听着这么耳熟?”薛聪正在思索,忽然他眼前一亮:“我想起来了,就是雷蕾现在的老板吧。”然后又仿佛恍然大悟地说:“对对,是几个月前刚刚成立的一家新公司。雷蕾获奖时,在颁奖大会上发表演讲的那位吧?”
郑瑜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说:“是的,就是他。”
“唉,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好好的雷蕾成了他的嫁衣裳。”薛聪忽然感慨道,这让郑瑜更加不自在了。“现在他有了筹码来跟宏建叫板了?”
“不不,薛总,他刚成立的公司,怎么能和咱们宏建相提并论呢。”郑瑜赶忙解释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后生可畏呀。这个人很有头脑。我听说雷蕾刚一接到获奖通知,他就在业内大摆筵席,说是给自己的员工庆祝一下,其实是在为自己的企业做推广!”郑瑜被薛聪说的愣住了,谢义新这小子确实是够贼的!薛聪看了一眼郑瑜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确定自己能中标?”
郑瑜连忙赔笑道:“哦,薛总,您问这个我可就实话实说了。”
“你小子,跟我还需要掖着藏着吗?”
“薛总,跟您说吧,其实我俩是发小。”
“发小?”薛聪看着郑瑜思量半天没说话。
“是的。后来他家拆迁搬走了,读高中的时候,我们同时考进了一所高中又在同一个班,高考失败后他就跟着他姨夫跑工程去了。他那么有把握能中标应该是他姨夫在后面能帮到他。”
“哦,是这样。他姨夫是干什么的?”薛聪依然若有所思的问。
“开始是建筑公司,现在也做地产开发,还有其他行业也又涉足。听谢义新说,做的挺大的。”
“哦,原来是这样。你说这些是想告诉我咱们可以直接歇菜,不用竞标了是吗?”薛聪严厉地看着郑瑜。
郑瑜赶忙上前一步说:“不不不,薛总,我们怎么能放弃呢。就是有一丝希望,我们也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
“那你找我到底要表达什么呢?”薛聪一脸疑问地看着郑瑜。
“薛总,您看谢义新他的公司刚成立不过半年,哪有这么大的实力和资质做这么大的工程,但是他又有自己的手段能拿到这个标的,所以......”郑瑜没有说下去,只是看着薛聪。
“所以什么?继续说呀!”
“所以他找我谈了一下,希望能和我们合作,拿到标的后与咱们合作完成。”
“什么?”薛聪生气地看着郑瑜说:“他凭什么有这么大的把握一定能中标?还和我们合作?他怎么想的?”
“薛总您别生气呀!您想想翔程是刚刚成立的新公司,可是他姨夫的公司可是老牌的建筑公司了,如果没有他姨夫谢义新应该没有这么大的底气。这样看来基地工程应该不是一个公司能全部拿下的,所有他要和咱们合作。”
听了郑瑜的分析薛聪思索了半天说:“这样看来他姨夫的胃口是挺大的,我们也没想过把整个基地工程全包下来,既然这样你容我和苑总商量一下。”
“对了,他姨夫是谁,他的公司叫什么名字?”
“他爸妈的名字我倒是知道,他姨夫的名字我还真不太清楚。至于公司嘛,好像叫什么.....什么达集团。”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了解一下他姨夫的具体情况。”薛聪说完走出了小会议室。
薛聪向总部推荐了和翔程合作的方案,经过三个人不懈努力,最终还是苑总力排众议拍板同意合作。于是宏建和翔程合力竞标的事就在紧锣密鼓的准合作中了。
又一个周末,郑瑜照例回去看爷爷奶奶。奶奶告诉他这几天连续降温,爷爷这几天特别不舒服,让郑瑜去郊区的一个农贸市场买两只农民伯伯家养的老母鸡回来给爷爷补身体。郑瑜按照文秀给的地址去了。到了地方才发现这哪里是个农贸市场,其实就是一片拆迁的废墟,在废墟的尽头,是一排排的塑料彩钢瓦搭建的临时大棚。棚下就是一些商贩在吆喝着贩卖自己的商品了。他把车停到一排房子门前,本想着买了东西就走,所以也没穿外套,没戴围巾和手套,“轻装简行”地来到棚下买东。看着不起眼的小市场进去才发现简直就是一个小集市,不但卖东西的商贩多,而且品种还很齐全,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看他们卖的东西感觉多半都是周边的农民过来卖的,自足自给的商品居多。因为没穿外套郑瑜顾不上闲逛,匆匆买了两只鸡回来。可是当他回来一看可傻眼了--车被堵在里面了,三面堵得死死的。他在停车的那排房子门口喊了半天也没人理他。他把装鸡的纸箱放进后备箱“咣”的一声关上了,吓得鸡在纸箱里扑棱棱乱窜,嘴里嘟囔着:“真是见了鬼了!”这里满眼的废墟,怎么当时就看上这个地方,偏偏把车停到这里!
这冰天雪地的,再加上这里在拆迁中,也没有什么高太大的建筑物,跟旷野差不了多少。这下惨了,本来穿的就少,一阵风成吹过,犹如没穿衣服一般--真真的一个透心凉啊!郑瑜只能跺着脚,不停地用嘴呵着热气取暖。
“郑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