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人手就少,裴秀芸又被调走了,现在能顶上的就自己和图刚了,这种工程,陈清和蔡鹏辉也就当个得力的助手,还好曹京能回来顶一把,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岗。其他那几个还需要磨炼一段时间才能上手,至少现在还没培养出来。一想到这里他就后悔不已,雷蕾辞职的事情苑总虽然不怪自己,但是自己种的苦果还得自己咽。现在就是用八抬大轿请也请不回来啦。再说她现在谢义新那里,谢夫子可是自己的发小兄弟,自己再损,也不能挖哥们的墙角啊!真是越思越想越悔恨!
晚上谢义新打电话请郑瑜、雷蕾、丁玟玥、龚明鑫、张越成吃饭。这顿饭就是赵娜娜之前承诺的那顿了。饭桌上郑瑜叫苦说自己犯的错误又挨批了,如果不是谢夫子下手了,自己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再把雷蕾挖回去,已补之前之憾。谢夫子也自嘲自己的伯乐之才。正当大家饮谈正酣的时候,雷蕾来了个电话,她一看手机起身出去了。
“妈妈,你别说了,你让哥哥亲自和我说。”
“喂,雷蕾,我......我......哥哥我需要点钱。你侄子......,你嫂子身体也......也不好,都是花钱的地呀!”雷新磕磕巴巴地说。
“刚给打了壹万二,这还不到俩月呢?”
“我知道,可是哥哥也是没办法呀。你侄子......你侄子先天的体弱,经常跑医院;你嫂子身体也......也不好,哥哥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你这次你放心,这次算是哥哥借你的,等我有了钱一定还你!”雷新信誓旦旦地说。
“你自己记得清借了几次了吗?借了多少了吗?”
“晓蕾......我......晓蕾,我可是你亲哥呀!你......你难道......你难道能看着哥哥过过不去这个坎吗?”
“是的,就是因为你是我亲哥,我从来都没指着让你还!”
“晓蕾,你就再帮哥哥这一回吧!你就算是帮爸妈了。你如果不帮哥,爸妈那边能好过的了吗?”这话倒是不假,先不要说父母为他牵肠挂肚,能把心操碎,就他媳妇给父母的脸色,父母就受不了呀!
“爸妈那里该我尽义务的我会尽的。哥哥,我不是嫌你们是负担,只是你这样下去,什么时候你才能承担起自己该承担的责任和义务呢?你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你不能光靠爸爸卖水果,靠妹妹打工帮你养着老婆孩子吧!”
“我知道,妹妹。我现在也有儿子了,我有负担了,我会努力的。哥哥要养家养儿子了!”
“好吧,哥哥。这可是最后一次,你说吧,你需要多少?”
“五......五万!”
“五万!哥哥,你真觉得你妹妹是个银行吗?我哪有那么多钱呀!”
“要不,晓蕾,三万吧,你给哥哥弄三万吧!”
“我上哪给你弄那么多?最多一万五,其他的你自己想办法吧!你也不要再难为把爸妈了,他们能帮你养着两个闺女已经很难为他们了!”
“哥这次是干正经事。我是要拿它当本钱,做生意的。不信你问爸妈。”
“一会是给嫂子和孩子看病,一会你是要做生意,你到底要干什么?即便是我非常想帮你,可我也得有钱才行啊!你妹妹在外面是打工的,不是开银行的。”说完雷蕾挂上电话,抬起头看着窗外灯光闪烁,擦了擦眼泪,任凭冷风吹起自己的头发。她觉得冷从里往外蔓延,已经团团包围了自己。正在这时有一个人向她走过来。
她不知道,娜娜出来上洗手间,她打电话被娜娜都听到了。
“怎么啦?你哥嫂又跟你要钱了?”
“嗯!娜娜,我先走了,就不进去和大家打招呼了。谢谢义新的晚餐。”说完不容娜娜挽留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娜娜你怎么才回来?”玟玥笑嘻嘻的问道。
“你看见雷蕾了吗?”谢义新看着面无表情的娜娜,“你怎么啦?不舒服?”
“不是我,是雷蕾。”娜娜无精打采地躲开了谢义新伸过来要抚摸她额头额手。
“雷蕾怎么啦?”谢义新和郑瑜齐声问道。
“她接了个电话,心情不好就回去了呗!唉......”娜娜有点伤心。
“是不是她家里打来的?”张越成问道。
娜娜点了点头说:“是的,能让她伤心到这份上的也就是接到家里的电话了。”
“唉......”张越成叹着气,摇了摇头。
“她家里有事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郑瑜看着娜娜和张越成希望能得到答案。
“如果是她妈妈打来的还好,偏偏是她那个不争气的哥哥打来的,又来和她要钱了。这次雷蕾真的伤心透顶了,都要哭了。”娜娜难过的说。
“哭啦?!”玟玥看了娜娜一眼,然后盯着龚明鑫说:“雷蕾很少哭的,尤其是不在外面哭,她流泪连我们两个都很少见。”
“那她不会有事吧?”郑瑜的心更加悬了起来。
“应该不会有事吧。雷蕾还是很有分寸的。”玟玥很少说话这么正经。
听到这句郑瑜才稍稍的放下一些,“哦”的一声,靠在了椅背上。
“娜娜,雷蕾每月应该说挣的也不好吧。他家里怎么回事呀?”龚明鑫说了一句。
“雷蕾如果能换个家庭都不会过得这么凄惨。上大学的时候我们都知道,她是靠助学贷款、奖学金和自己打工读完的大学。家里几乎一分钱都没出过。”
“他家里这么困难吗?”龚明鑫有点不可思议的问道。
“如果没有他哥哥,他家里应该过得还算富裕吧。”丁玟玥说。
“你什么意思”龚明鑫不解的问道。
“你让娜娜说吧,她俩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她最了解。”
大家把目光一下子全集中到了赵娜娜那里。“这还不明白,家里出了个花钱的机器呗。”娜娜说道:“他们家特别重男轻女,她哥哥从小受宠惯了,干什么都行就是挣钱不行,晓蕾考上大学那年,他哥哥刚好准备结婚,正需要钱。他爷爷就对雷蕾说,家里不拉后腿,但是没有钱支持她上学。”郑瑜心里明白怎么回事,但是也不便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
“这是什么爷爷,这是......!”
“义新,你别打岔。”龚明鑫阻止了谢义新的牢骚“让娜娜说完。”
“雷蕾被不平等的待遇也折磨惯了,就说‘只要你们让我读书,我会自己想办法的。’她妈妈帮她找了一个远房的舅舅,是他借给了她叁仟块钱,她又通过学校争取了助学贷款才算跨进了大学的校门。进入大学后她勤奋努力,每年都能拿奖学金。大学期间她利用一切课余时间勤工俭学,打了好多份兼职。后来我们学校的学姐学长们知道她的情况后也帮她介绍一些和专业相关的兼职。张越成就是那时候和她认识的。”
“是的,她给尤建军挣了不少钱。从她大三时我们就一直合作了。”
“其实大二的时候雷蕾就开始给一些家装,或者平面广告做设计了。要不她也不会刚毕业就有那么丰富的工作经验。本来学校是希望她读研的,她因为经济压力太大自己放弃了。他哥哥生了第三个女儿的时候,媳妇还大出血,不久孩子也夭折了,为此雷蕾花了不少钱。后来他又生了个儿子,可是孩子病了,又来跟雷蕾要钱。当时雷蕾把身上仅有的生活费都一起寄回去了。当时我已经去广州了。就为这个她才接了张越成的私活,然后在工地出事了。”
“是的,她当时和我说,接私活是急等着用钱。自己这是违反公司规定的,就算公司没人知道,她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张越成证实了郑瑜要问雷蕾当时接私活的事情。“本来梁梅听说她这么能干,打算介绍她姨弟给蕾蕾认识的。可是当我把雷蕾的家庭情况简单地和她说了以后,梁梅回头和她姨弟讲了这个事,这事后来就黄了。”
“其实说白了,雷蕾这么多年一直单着,一个是她怕拖累别人,还有就是别人怕她拖累。雷蕾平时很节俭的,不化妆,不买什么新潮的衣服,更没有名包名表什么的。挣得也不少,现在义新给她的工资也是行业里比较高的了。但是她几乎没有什么积蓄,全都贴补家里了,其实就是贴给她那个倒霉哥哥了。”娜娜愤愤地说道。
“现在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龚明鑫不解的问道。如果不是雷蕾妈妈有言在先,郑瑜真有点冲动想把雷蕾的身世说出来。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最终还是忍住没有把话说出来。
“还有更让人生气的呢。她嫂子就这还嫌不够,只要雷蕾给的钱不满意,就欺负他爸爸妈妈。雷蕾的哥哥也管不了。”
“是不管还是管不了?”龚明鑫说:“这样是违法的。如果有证据证明他们虐待老人,不抚养儿女,这就是犯法的,法律是可以给予制裁的。”
“明鑫,你如果有办法的话,你就帮帮雷蕾吧。我们有时候真的很心疼她,但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帮她。她又特别要强,从来不主动要求我们帮她。”丁玟玥说。
她这一说大家有都看着龚明鑫。“龚律师,你懂这个,你看看怎么能帮帮她。”郑瑜说:“如果需要花钱什么的......这个”郑瑜环视的了一下大家说道:“我可以出。”
“郑瑜,你这话说的。如果明鑫能帮上忙,花钱我们就出了。再说什么叫帮忙,收费还能算是帮忙吗?”丁玟玥说道。
“不,如果真的是有需要用钱的地方,不能让你们既出力又出钱。钱应该我来出。”谢义新站起来说。
“好了。”龚明鑫示意大家停下来,说道:“费用这个你们都不要再提了,真是需要花钱的地方,有我和玟玥呢。这个等回头需要详细的了解一下情况。关键这是家事,我们都不好直接插手。这个事玟玥和娜娜你们多努力点,多向雷蕾了解一些情况,另外搜集一下证据,我再想想办法。”
“这样也好,如果有用的着我们的地方,明鑫你一个电话,我们没二话。”谢义新信誓旦旦的说。
“看看你们一个一个信誓旦旦的样子,这事我和她说过,她不同意的。她说怎么那也是自己的亲哥哥,都是一家人,怎么下得了狠心去告他。再说他现在还有几个孩子,如果哥哥真的进去了,孩子怎么办,不还是她爸爸妈妈受苦吗?哎呀,别说了,听了都让人抓狂!”娜娜心烦地说,
听娜娜这么一说,确实是这样,难怪古语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大家散了以后,郑瑜左思右想,总觉得自己是个“落井下石”人。虽说当时自己不知道这些内情,但是也不至于和一个无辜的人时时处处过不去吧。差一点把人逼的流落街头。于是他打电话让图刚出来喝酒。
“哥们,你以为明天是周末还是咋的?”图刚一到就劈头盖脸的来了这么一句。“现在都几点了,你是孤家寡人,我可是要陪媳妇的人。”说着在郑瑜身边坐下了。
“啤酒。”图刚对吧台里面的喊道。对方递过一杯头顶着白白的泡沫的过来。
“你得了吧,你还没把人娶回来呢,至于天天这么陪着吗?”
“嗨......,就是没娶回来才需要陪好了,要不然人家怎么能愿意嫁给我呢。你自己没媳妇陪,别老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别把哥们的好事给搅黄了!”
“我都不愿意说你,你这个重色轻友的白眼狼。我都没工夫管你那些骚腥事。我这不是想和你说说心里话吗?”
“吆喝......你没发烧吧,你什么时候开始有心里话了。”
“正经点好不好,”说着喝了一口酒说:“要不,这么晚,我把你从媳妇被窝里薅出来就是让你来跟我打哈哈呀。”
“行行行,你说,你说,我借给你耳朵还不行吗!”
“刚子,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吧,你觉得我是不是个落井下石的人?”
“你怎么不是?上大学那会你就是了。王强让你给他打饭,你把你不爱吃的全给了他,把你爱吃的都挑走。贾斌的女朋友去宿舍找他,你告诉人家,贾斌和一个女同学刚出去,结果整的人家差点分手。娟子去给我洗衣服,你把你的脏衣服臭袜子都放盆里说是我的,娟子知道后,害得我替她整整洗了三个星期的衣服。还有......”
“唉,唉,我说刚子,你说这亏心不亏心?娟子不洗的那些衣服不都是我给你洗的。哎,我说,娟子对你那么好,你当时怎么就忍心不要人家,让人家流着泪走了?”
“行行行!别说这个行不行,你不是要跟我说你的心里话吗?”说着指着自己耳朵说:“来吧,来吧,说给哥们听听。”
“刚刚谢义新请吃饭,饭桌上还有几个他老婆的同学,雷蕾也在。听娜娜说,当时雷蕾从咱们一部走的时候,身上连生活费都没有了。”
“什么?这是真的吗?”图刚惊讶的问道:“要是这样,你小子可是够缺德的!”
“是呀,当我听说以后,我的脑袋都大了。我虽然不算是什么好人......”
“看看,看看自己都承认自己不是好人了。”图刚指着郑瑜说。
“你正经点行不行?”郑瑜火了。
“好好好,你说,你说!”图刚一边说,一边鸡啄米似的点头。
“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怎么能这么坑一个好人呢!”郑瑜喝了一口酒,然后望着杯子“在她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竟逼的她去辞职。你可知道当时.....”郑瑜原原本本的把从赵娜娜那里听到的和雷妈妈说的都告诉了图刚,并说如果换做别人,人家恨自己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冒死去救自己。一想到这里自己就愧恨难当。
“说实在的,‘芋头’你这事做得确实有点......”图刚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看见郑瑜脸上的痛苦真的是从心里发出的,在图刚印象里,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正经地和他说过话,也很少听到他说自己的心里话。他还在一口一杯的喝着酒,图刚站起来猛的给他夺下了,“别喝了!唉......”图刚叹了口气说:“难得你有良心发现!虽然晚了点!但总算不是无药可救。你小子,还得我送你小子回家。”说着抓起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拖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