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到学校的日子,我终日在宿舍里思念我那慈祥的母亲,同时把先母留给我的密件反复地阅读。当时,我虽然尚不懂世事,但是对那件文件的内容却充满了无限好奇,我常常独自一个来到这棵大树下,想用各种办法解开那个秘密。
“当我满10岁时,我已把密件的内容熟记于心。虽然当时年纪尚小,可也怕密件被坏蛋偷跑了,所以,我便把它烧掉了。”
“哦……你还能记起里面的内容吗?”
“我……我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
“噢?如此重要的东西你……”
“当初我背得滚瓜烂熟,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受到学校老师和同学们的爱护,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加上每日专心的攻读课本,渐渐地,课件上的句子便记不起来了……。
“在我6岁时,便来到这所学校,在这里一住就是十年。两年前,我才返回东洲继父那里,那时文件上的地名和词句已经十分模糊了。只是最近,才隐隐约约感觉到只言片语重返记忆当中,好像记起,那秘密是在外祖父乡下的土地中。
“而且,那个地方需要乘坐什么车才可到达,其他的便没印象了,只模糊地记得6岁时,从马车上看到外边如画风景,听到寺庙远远传来的钟声罢了。”
“你的敌人们想尽办法使你恢复记忆,为的是让你告诉他们密件的内容?”
“是的。”
“可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存在那么一封密件呢?”
“因为外祖父曾写了一封有关这件事的信给母亲,母亲没把它毁掉。在母亲死后不久,继父雷吉宇找到了这封信,于是,他便四处搜寻密件。
“之后不久,当他得知我已把密件给烧了,便把我从学校接回来,威胁我,让我告诉他密件的详情。只是由于我已忘掉了,于是他便不分昼夜地折磨我,几天以前,我终于忍受不下去了,因此便离家出走。”
“只有你一个人吗?”
“不,还有尤季。”
“哦?你不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吗?”
“是的,只因我太单纯了,听信了他的甜言蜜语,以为他是一位富有同情心的好青年,于是,便相约出逃了。”
“哦,你这是逃出虎穴又入狼窝呀!”
“我太愚蠢了,尤季也是为骗取密件的内容,才谎称和我一块离家出走的。我和尤季在外流浪了好长时间,终日被痛苦所缠绕。最后被折磨得脑子变得糊里糊涂的,自己做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那是一种十分严重的神经衰弱症。”
“是的,我的脑子好像已经不听使唤,什么事都照尤季说的去做。跟尤季去别墅偷小提琴一事,犹如一场噩梦。只有被喻盛胁持上车,还有汽车几乎和电车相撞的事,仿佛历历在目。”
“那是由于当时对你的刺激特别大,所以才印象深刻。后来,你带了四封信去酒店,是为了敲诈托巴科夫……”
“那事,回想起来便非常懊悔,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何有如此可耻的举动。当时,我好像已经中了催眠,一切唯尤季是听。尤季让我带着信去酒店找一位老年绅士,我根本就不知道里面的内容。老绅士是谁呀?
只是当时我十分惊奇,为何金思豪会在那里出现,所以我便吓得惊叫起来。”
白郎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那碧绿的眼睛,听她这断断续续的申诉,感觉她所说的话实在、真实,没有什么纰漏。
可是,她对列车上的事只字不提,似乎像梦游已记不得那场恶梦了。
白郎默默地坐在那里推测着,林丽也是默默无语。
时间就这样静静地流逝着,只有林中松脂的香味扑鼻而来。现在可能正是学生上课的时间,学校里静悄悄的。
“喂!有人在喊你。”白郎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宁静的气氛。
这时,从土丘那边传来女人的喊声。“林丽……林丽……”林丽闻听后立刻站起来,焦虑地朝小丘望去。只见一位头戴白围巾的教师站在小丘上,大概是看见了林丽,高声喊道:
“林丽……电报!”
“哦!我的电报……”林丽大感意外,马上像一朵云般朝小丘飘去。
“谁拍来的?”
林丽走回那棵大松树下,手中攥着一封电报,且直哆嗦,白皙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是继父拍的电报,他说今天午后4时左右到这里,要把我接回东洲去。”
“他怎么知道你在这里呢?”
“可能……可能是从尤季那里知道的吧。前几日,当我知道他的阴谋和为人时,曾在火车站和他吵了一架,那时我说我要回学校来。”
“如此说来,你的继父,不,应称他为雷吉宇才对,很可能早与尤季狼狈为奸。依我之见,你还是不要回东洲的好。”
“可是,继父会强迫我回去的。”
“现在还有时间,那就赶快逃离此地吧!”
“我不能这样就逃跑了。假如那样的话,继父便会认为校长把我藏了起来,为此会百般刁难校长的。”
“说得很有道理,那么,你就乖乖地回去吧!”
“可是……我非常害怕……”
“不用害怕!我会暗中保护你!你先回东洲去,当天夜里,你偷偷地溜出来,在大门附近会有一位老妇人开车等着你。你坐上那辆汽车,老妇人会把你带到一个幽静的地方。在那里,你的敌人无法骚扰你,你可以在那里安心地住下去。
“这段时间,我不会轻易露面,可是我就在你身边暗中保护你,如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便会立刻现身。听清楚了吗?照我的话去做吧!”说完,白郎便跑向松林,一眨眼,便消失在松林之中。
林丽低头思索。
“他说要保护我……以前他曾多次出手相救……他是位鼎鼎大名的探险家,他是一位值得信赖,仗义勇敢的绅士。我应该照他所说的去做……可是,心里总是放不下,有一些害怕……”
突然,一阵脚踩树叶的声音把她从沉思中惊醒,她急忙抬起头来。
“啊!”她一看面前之人,不禁目瞪口呆,脸色铁青,下意识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