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站起身来,用手指掸去了裤子上沾染着的灰尘,又用手绢抹抹嘴唇。
他看上去异常镇定而且沉稳,仿佛做惯了这一类事情似的,胆大心细,镇定自若,他如果不是杀人犯,也是流氓盗贼一类的人物。
他从青年的上装衣袋里掏出钱包,当他点了点皮包里的钱财之后,十分满足地笑出声来。同时,又将少妇的手提包打开来,将里面所有的珠宝、耳环与项链等首饰珍宝,放入自己的衣袋里。
他还想抢夺什么物什似的,将那个少妇抱在怀里。
正在这时,那少妇渐渐苏醒过来了。她主动地取出手指上佩戴的钻戒,递到那个古怪的男人手上说:
“这东西你拿着,请你放过我,饶了我吧!”
她轻轻地抽搐了一下嘴角之后,又一次昏了过去。
这个奇怪的歹徒把青年的旅行包从头顶上的置物架上取下来,检查了一下里面存放的东西以后,便笑眯眯地返回自己的座位之上,悠然自得地点着香烟。同时,他又取出刚才搜出来的宝贝、戒指与钞票来,赏玩不已……似乎心满意足。
“旅行包里还有一万二千元。哦!收获还真不小。其他的东西似乎是一些机密文件。包括各种各样的书信、通讯录……这些物件或许以后能派上用场,我就把它全部拿去吧……现在,首要问题是我应当想方设法从车上逃走。”他吐了一个烟圈儿,想着出逃的计策。
特快列车以闪电般的速度向南都奔去。
雨丝不住地从车窗外飘进来,黑夜不知什么时候降临了。这个歹徒捡起青年放在位子上的旅行指南,仔细查看了一番后,便陷入了苦苦的思索中。
特快列车“轰轰”地响着,飞快地从铁桥上驰了过去。铁桥下边是一条河,他伸头向窗外一看,由于下了大雨,这条河已经变成了灰茫茫的。
奇怪男人看了看淋在窗子上的雨点,“哼!”他十分厌恶地叫了一声,然后从衣架上取下青年的大衣,同时又带走了少妇的雨伞,卷起裤角出去了。
刚才一直装作昏迷不醒的青年,此时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冷静地关注着这个男子的一举一动。当那男子向门口走去时,青年心里暗想:
“他好像准备跳车逃走。哦!这实在是一个以生命开玩笑的行动,如若从这辆飞快行驶的列车上跳下去,必定会摔成肉饼的。
“他似乎傻了?还是他已明白根本无法逃走了,才拼尽全力要搏一搏?”
他接着关注那个男子的举动。
这个奇怪男子只将车门打开一半,伸出一只脚去试探下面的铁梯。此时,火车仍旧飞快地向前奔驰着。
车外大雨滂沱,如果就这么跳车的话,必定会有生命之忧的。
奇怪男子一直盯着自己腕上的手表看,同时自言自语:“不一会儿就到隧道了。”
没过多长时间,列车开进了昏暗的隧道。车窗外面一团漆黑,火车冒出的烟雾,从车窗口慢慢地钻进来。
过了一会儿,列车的速度渐渐减慢了。
怪男人十分兴奋地说:“哈哈!果然不出意料。”
列车的速度越来越慢。
五、六天以前,这段隧道的出口处就开始检修了,关于这一点,男子已经仔细地证实过了
他立在台阶之上,把门关上,突然间就跳进了一团漆黑之中。
一分钟以后,列车从隧道里钻了出来,继续飞快地向前行驶、直向南都奔去。
现在的时间已经快十点钟了,从隧道里出来,用不了几分钟就到达南都了。
妇人从昏迷之中醒转过来了,当她得知珠宝和首饰被歹徒一扫而空的时候,忍不住痛哭失声。她又看见那青年倒在地面上,于是马上上前取出他嘴里塞着的手绢,并为他解开手脚的绳索。
“啊!请不要动,抵达南都车站以后,我要让安保局与铁路巡警看一看,为他提供一点情报。
“只要让他们目睹我身上的绳索,他们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那么,可以按铃报警吗?”
“已经太晚了,如果在我刚才被他控制时马上按铃也许还可以。”
“但是,当时我被吓得昏死过去了……如果我还清醒着,及时按铃报警,他也许会对我下毒手,你看,我不是说过了吗?他正是白郎,我全部的珠宝一件不剩地被他卷走逃逸了。”
“你大可放心,我们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把它找出来的。那个歹徒必定会被拘捕归案的。”
“不,白郎怎么会被抓住呢?这个念头我都不敢想。”
“不,他一定会落入法网的,只要依照我的吩咐去行动。”
“我?……你让我做什么?”
“抵达南都车站的时候,你就大声呼救,如果遇到站台工作人员或巡警,你就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全讲出来。
“同时,你要死死咬定,那个袭击我的汉子正是白郎。他把帽子拉得低低的,身穿大衣,手拿你的雨伞,从列车上跳了下去……你要全部给他们讲出来。”
“那件大衣是你的?”
“不错!他根本没穿大衣,但是却带着我的外套逃走了,这一点十分重要。那件大衣是浅灰色的,领子却是黑的……你千万别忘了这一点。
“啊!还有一件事,你最好也让他们知道,你丈夫是东洲安保局刑侦科科长。这样一来,他们便会抱着一种比较严谨的态度去调查事件的原委了。”
列车又穿过了第二个隧道,南都车站已进入了视野内。青年人又对少妇叮嘱了一番,他说道:
“我名叫易梅,你就告诉他们,我是你先生的老熟人。如果你不这样做,安保局一定会对我的来历背景纠缠不休的,白白花费那么多的时间、精力,案犯早就不知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目前至关重要的,就是尽可能地争取时间,将案犯拘捕,仅仅为了这一点,你也应当将我认作你丈夫的好友,这样对侦破比较有利。”
“我明白,易梅先生。”
列车顺利地开进了车站,少妇将身子从车窗口伸出来,大声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