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是国军的军医啊!因为我的工作已经部分告捷,所以我就深入E军去侦察。
“但没有人命令我做这些事,我向队里请了一星期的假,然后去枫树坪村调查E军的动向,像一个侦察兵那样。
“前几天,你们见我的时候,为我指路的那个农夫是我的老朋友假扮的。我从他那儿了解庄园的情况后,来到村里朋友的家里,去掉医生的装束,改装成一名农夫,然后去庄园的周围侦察敌情。
“我从好几个E国军官和士兵那里,得到了许多重要的情报,他们说,E军突然撤走是为了适应战略战术的要求。
“我证实了这个消息的准确性,而且也调查出了被运送到西部的E军人数和枪炮数目,因而,我必须马上回本部去,向上级报告这些情况。
“我知道你们扮为农夫,潜入诸葛庄园是为了探查庄园里的情况,并且还想打探那位年轻夫人的情况。你们很奇怪,对吗?哦,我不能再在这里停留下去了,不过,不管怎样,我已经知道你们此行的目的所在了。
“你们进入庄园以后,发现那位腊梅中校穿着、长相都与我一般无二时,你们很惊诧,是吗?怪不得诸葛健少尉一直直勾勾地盯着我的面孔,可是,我的嘴边并没有那颗痣,你们就更加摸不着边际了。哈哈,我说的话没有错儿吧?”
军医得意扬扬地笑着。
“现在,你们已经明白一切了吧,至于那位年轻的诸葛芸夫人,她一定会安然无恙的,不过也许正在佰田的控制之下。你们无需烦恼,我保证将她解救出来。现在,你们可以放心地走了。哦!对了,有一件事险些被我忘记了,我特意把这个东西带来交给你们。”说完,军医中校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厚厚的小本子,递给了宋云。
“啊?这是什么?”宋云大惊失色。
“你妻子的日记本。”
“可是,……你为什么……有这个东西……”宋云悲喜交集。
“你妻子将它放在了衣柜的抽屉里面。”
“衣柜抽屉?可是,所有的抽屉我们都已经找过了,什么也没发现呀!”
宋云疑心重重。
“那是因为我捷足先登。”
说着,军医已经跨坐在摩托车上。
“我比你们先搜查庄园,现在,我又要早于你们离开了,对不起了啊!”
说完,军医把脚踩在摩托车的脚踏板上,发动了引擎。“好了,我们以后再会吧!”
他单手举起向愣在一边的宋云和诸葛健挥手告别,而后狡黠地向他们挤挤眼睛,骑着摩托车,向前飞驶而去。
摩托车废烟消散在空气中,宋云和诸葛健两人依稀可见军医背部的军服迎风飘舞着,不一会儿就在森林的尽头消失了。
宋云迫不及待地想看诸葛芸的日记,因为说不定能从中找出诸葛芸的下落。
宋云和诸葛健两人坐在几天前休息的大树下,一起研读诸葛芸的日记本。
第一篇日记写的是宋云为扞卫祖国而离家出征的那天的情景。这本日记是用钢笔和铅笔交替书写而成的,字迹凌乱不堪。其中钢笔字书写的部分字迹潦草模糊,泪迹斑斑,洇湿后又干了,皱巴巴的一大片。也许当时诸葛芸泪如雨下,颤抖着手写成的。那串串珠泪与她的句句誓言交织成一片,融在了一起。
诸葛芸与丈夫宋云新婚燕尔便天各一方,和姜伯老夫妇相守在宽敞的庄园之中,过着孑然一身、孤苦伶仃的日子,日记里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她焦虑与忧郁心情的真实表达。
日记中有一部分已经被撕去了,也许诸葛芸在里头记载了一些重要的事,为了防止别人发现,她毁掉了。
“一定是E国士兵攻占了枫树坪,诸葛芸才撕去这部分日记的……”
宋云一面捧着日记看,一面想着诸葛芸的艰难处境,心中不免愁肠百结。
一边的诸葛健不禁也唏嘘不已。
两人默不作声地往下读。阳光从树枝间的缝隙渗下来,投影在他们的脸上,闪着斑斑点点的光影,清爽的风吹拂着,使人的心里倍感酣畅。
日记上标明的日期是在大约一个月以前,内容大半是多日以来的重要事件,以及诸葛芸的心情感受。因为许多页被毁去了,剩下的又泪渍斑斑,字迹模糊,所以宋云和诸葛健二人弄不清楚确切的含义。
但宋云和诸葛健两人继续专心一致地读下去:
8月8日星期六
一阵阵枪炮声从远处传过来,那是国军正在与敌军进行艰苦卓绝的战斗。从山丘上望下去,E国士兵在幽静的山谷中来来回回地巡视走动着。
日幕时候,国军部队来到了庄园里,队长命令将营房驻扎在庄园的庭院中,我同意了,而且我还邀请军官们和队长搬到庄园里面去住。
队长为了避免打扰我的生活,所以他们只动用了姜伯夫妇的屋子,并且在那里休息、用餐。
8月9日星期日
自从宋云出征之后,也没有写信回来,而我也从未给他写过一封信,我已说明那肖像上的黑衣女子并非我的母亲,然后再写封信去向宋云解释一切。
那幅画实在太令人不寒而栗了,所以我让姜伯将它收在仓库里。我将庄园的角角落落翻了个遍,但依然找不到可以用来证明那黑衣女人不是我母亲的东西,因为已经过去十年了,无论我怎样细心地搜查、寻找,都找不到有力的证据。
8月10日星期一
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不绝于耳地传来,国军队长表示,E军根本不会向这个地方发动进攻。
8月11日星期二
午后,一名国军士兵的尸体在后面的森林里被发现了。听说,匕首一刀扎进了他的心脏,他当场毙命。
听队长说,那位士兵发现了一个身份可疑的人正要从后门离开庄园,于是他上前盘问他,结果被那人一刀杀死。但凶手是谁呢?谁也搞不清楚了。
……
那后面的几页日记被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