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事原本就鬼鬼祟祟的,这一刻似乎是被虞念渔的目光伤害到了,但还是极力压抑着声音道:“夫人,要知道那可是横天王啊,是那争世王袁韬的干儿子,李佑就是赢了,除非他将这些人杀光,要i不然入了蜀中,那还不是摇黄贼的天下……再说,万一输了,你想想夫人如此貌美,那会是个什么下场?”
“呵呵。”
虞念渔冷笑出声。
那刘管事不知道是太过紧张,还是怎么,见着虞念渔一笑,整个人都是一阵酥麻,咽着口水道:“对,对,我们这就走,反正呆在安家你也是受气,这一次我们借着这个机会远走高飞……夫人这身子我朝思暮想,早都馋了好些年了,我是真的喜欢夫人啊……”
“啪……”
虞念渔惊怒交加,一巴掌抡了上去,觉得不过瘾,又是“啪啪啪……”再甩了三个,这才是将刘管事给彻底打醒。
李管事这才回过神来,他竟然鬼使神差间,将他心底的想法给说了出去,自己脸上也是挂不住,只是说了一声:“夫人,逃还是不逃?”
“滚!”
虞念渔只觉得浑身恶心,这种人她实在一眼都不想再见到,便是将目光落在了前方那挺拔的身影上。
刘管事悻悻地转过了身子,懊恼的同时,却是顺着虞念渔的目光,将所有的痛恨都记在了那道身影身上,至于李佑解救他瘟疫的恩情早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
“到前方那一处地点,停止行军,将所有的车辆辎重,放置在外围两侧,形成犄角!”
李佑高声传令。
“得令。”
身后的项英、瘦猴儿、瓦岚等六人,高呼一声,迅速向着左右两侧传令下去,各自的管队、把头、什长在得令,又是迅速带领着各自人马忙碌了起来。
另一边的大安通商会,在生死危机之下,也是接受了龙门军这里的指挥,裴家兄弟,在裴铁臂的安置下,也是迅速在左侧聚集结阵。
李佑所选的平地位置也没什么奥妙,只是稍微比周围高出了一些,其实连个土丘都算不上,但这微小的地势也是他所要去争取的,他并不打算继续前行,因为在往前走,他们就成了仰攻,虽然坡度不大,但是这样的体力消耗,也是他不想面对,毕竟他们在人数上可是大大的劣势。
半炷香的时间,龙门军无论是老兵还是新兵,已经布置好了车马,甚至还在前方撒下了铁蒺藜和一些简易的拒马,而左侧大安通商会这里则显得混乱,一时半会还是没有布置好。
“他们太单薄了……高从龙相带着一队,前去左侧支援。”
“得令!”
李钦相没有半分迟疑,转身便是去了。
“三队副王廷行,预留出来一半的人马,与马队以及二队,暂时先作为中军支援。”
“得令。”
“得令。”
“四队范承宪、三队管红心,全员前往带着右翼。”
“得令。”
“得令。”
到了这时,李佑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高从虎道:“火器营听令……”
“属下在。”
高从虎半跪落地,一脸的激动之色。
“携带火器营全员横列前方,开门红就看你们了……同时各队箭手也注意配合。”
“是。”
“医疗队准备好救治伤员;孩儿营准备担架,抢救他们脱离战场。”
“得令。”
“得令。”
“龙门军……龙门军……龙门军……”
“必胜……必胜……必胜……”
一众大喝传来,龙门军这里虽然说紧张,可是士气还是很足。
在另一侧的裴铁臂闻声看向了李佑这里,不由得一声感慨:“当着是天生将才啊。”
他除了个人武勇外,在就是行走江湖的圆滑,指挥作战的能力是没有的,所以在王廷行前来左翼,他便是直接让出了大安通人马这里的指挥权。
只是安家的护卫突然消失了一大半,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见了踪影,那肯定是刘管事下的令,他回头看了眼,那帮护卫拥簇着刘管事在就折返到了远处的山脊上,看这样肯定是准备溜之大吉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些个女人都不如。”
裴铁臂恨恨地跺脚,便是不再去理会了。
这一会儿的时间,横天王的人马早就是逐渐地在众人眼中不断的放大……二里地……一里地……八百米……五百米……三百米……
他们在大约三百米外停了下来,这是在做战斗的整队。
人马越是多,队形越是重要,更何况此刻虽说平坦,但也并不是阔野千里,一千六百多的人马有序地进行冲锋,也是需要缓一口气和整队的。
除了对方的几个当家、头目外,一些核心的老匪竟然也是有着铁甲和棉甲,而且数目还并不少,差不多与李佑这边相当。
剩下的大多数的贼兵都是无甲,穿红衣,用红头包头巾,前排对敌的士兵,有简单的布面胸甲做加强保护。
骑兵并不多,只有着六十多匹战马,这些骑兵则是待遇很好,穿着重甲。在《太平抗倭图卷》中,可以知晓,由于金属札甲沉重,只有骑兵才会配发。而需要长途行军的步兵军官仍以布面甲锁子甲为主,普通士兵只有号衣或者简单的布面胸甲。
他们的武器配比倒是很高,但凡眼睛能看到都是有着武器,甚至一些精锐,有着两到三把武器,而且他们同样有着火铳手,还有着一些看起来像是老旧便携的小土炮。
“都是些鸟铳啊……南方多鸟铳,难不成四川也是?”
李佑看着他们一些人那细长的铳管,不由得想起何汝宾在《兵录》中认为鸟铳与三眼各有长短,三眼更适合北方:
“鸟嘴宜南而不宜北,三眼铳宜北而不宜南。何也?北方地寒风冷,鸟嘴必用手击,常易为劳。一开火门,其风甚猛,药信已先吹去;用辗信则火门易坏。一放之后,虏骑如风而至,又不便执此为拒敌之具。近有制竹鸟嘴铳及自闭火门鸟铳,亦一时之奇,然终是费事。惟三眼铳一杆三铳,每铳可着铅子二、三个,伺敌三、四十步内,对真方放;一炮三放,其声不绝,未有不中者。虏马闯至则执此铳以代闷棍,虏纵有铁盔、铁甲,虽利刃所不能入者,惟此铳能击之。故在北方鸟铳不如三眼铳也。”
“这些像是是明军北方精锐的打扮……”
在他身旁的周垠突然火热说道:“他们骑兵不多,要不先冲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