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赶过来的裴铁臂,听到了这个消息,也是吃了一大惊。
他们的人马尖哨,不如龙门军的专业,索性便是收了,转负责后面押车尾,李佑倒也乐意和他们共享消息。
“这横天王,是新起的势力吗?”
李佑看向裴铁臂道:“怎么以前未听裴叔重点提过?”
“横天王倒不是新起的势力,崇祯八年倒是跟着摇黄十三家过,只是他以前并不在此经常活动,所以我倒是没有多提!”
裴铁臂对于这横天王还是很熟悉的,只是他此时也是有些发愁。
“不过就上千人马吗?刚好这一路走的窝火,敢撞上来那就一起为民除害!”
李佑一点儿都不担心,甚至是有点跃跃欲试,自从甘家庄之后,他就发现没有什么比抢劫来钱最快了。
原本还有些担忧的裴铁臂听闻此言,倒是一下子也来了血气叫道:“若真是躲不过,愿意与相公并肩而战!”
“好!”
两方人马很快传递了消息,行走之中也都是暗自准备着,很快便是到了周垠所说的青岩地。
这时候大安通的刘管事还有虞念渔等人也都是吓得不行,虽然李佑说的简单,可知道这个横天王是有了混名的啊,与马贼不同,属于是公然造反的那种,
而且他们也不像李佑说的那么简单,就只是上千人,明明是有着一两千的战兵啊。
此次一路向南,地形都是较为开阔,属于阳面坡,积雪倒也不多,再加上冬日里没有什么草叶遮目,所以视野极好。
李佑这道这样的地形,基本是只能打堂堂正正之战,什么埋伏,或者战法技巧,基本派不上多大的用场了。
……
“这帮人可真是磨叽,真是让爷爷们,等了许久。”
一个正在身边人帮助下披着挂金光灿灿的山纹甲,肩上有巨大的铜制吞肩兽,配合上他那光不溜秋的脑壳,整体形象很是夸张和炫酷的。
他一边整理着环形铁片的铁臂,身后大一个大高个的护卫,帮他带上了兜鍪,这兜鍪上的盔缨有着长长的朱红簪缨和小旗,这种簪缨下的支撑是铁制的,尖端比较尖锐,整体来说相对较为重,第一自然是为了好看拉风,其二则是方便在近身肉搏,丢失武器的情况下,可以用这盔缨戳死人。
最后有亲卫更是跪下,给他穿上了腿裙,这个褪裙更加宽大,还加装了吊挂装置,这样就方便了在实战中骑马以及日常活动,大大加强了盔甲的实战性和舒适性。
“听乌鸦说,他们在那里整整修整了五天,整个营地连人都不出来,只有这穿着白褂子的人在外面做饭、熬药……像是唱戏似的,神神叨叨。”
在他傍边是一个穿着唐猊铠的壮汉,这唐猊铠以穿山甲皮制作,每套甲需要五只穿山甲的皮。
制作时,把穿山甲皮加上透骨草、萝卜子、大同盐、皮硝、硝石、硵砂等物,煮上一天一夜,要煮到皮革融化,像饴糖一样为止。
这个熬煮的过程,目的便是将皮革中的胶质给熬出来。
胶熬好后,先倒在木板上冷凝制成牛皮厚薄的胶板,然后将胶板,裁切成不同造型的甲片,并缀连成甲。甲片有匙头型、柳叶型、鱼鳞型、方叶型、方长型等。
这么大的体型,还能有如此一套的唐猊铠,极为稀有,不过这唐猊铠更多像是个艺术品,其在战场的防御力,肯定是不能和紫花布甲或是札甲相提并论的。
“装神弄鬼,遇到了我们就算是阎王爷,今日也得给我兄弟低头……哈哈……乌鸦可是说了,这队伍里财货极多,最为主要的是起码有着上百的女人,不乏一些人间尤物,啧啧……想想都让人激动啊,这都钻在山里一个冬天,早都憋坏了……”
另一个披着长发,穿着青色布面甲衣的青年狰狞大笑着。
祯五年的兵部报告,将盔甲分为“铁盔铁甲”和“棉盔棉甲”两大类。
崇祯十五年的侦察报告,将盔甲分为“明甲”和“暗甲”。
所谓“明甲”,就是扎甲或鱼鳞甲之类。明代诗歌曾描述边军身披45斤重甲。很大可能就是指“明甲”。
暗甲”就是布面甲。明清时代,普遍认为明甲的质量要好于暗甲。
“暗甲”又分两大类:一种是内嵌铁片的重型布面甲;一种是用厚棉花制成的轻布甲。
青甲属于重型布面甲,内嵌铁片。马文升规定青甲重18斤、头盔重2斤半。而据《大明会典》记载,青甲重24-25斤。显然,与青甲搭配的头盔,也是铁盔(或称明盔)。
这三人从站位上看,自然是这一帮匪徒的首脑无疑了,而之前的那光头大汉自然是韩世忠无疑了,
穿着唐猊铠的壮汉,是二当家横山王,刘芳。
最后这一个稍微年青些的披头散发青年,则是三当地横水王,赵忠乾。
“吩咐下去,准备打草!”
韩世忠早已经穿戴停当,大手一挥,身旁的三两亲卫兵,便是飞速向后传达着他的口令,这声音一层一层,一阵一阵,被逐渐的放大,直到最后响彻了整个山谷。
“……准备打草……”
本就相距不远的李佑这里也是听到了这山谷间的号令声,此刻他们已经是来到了平地,对面韩世忠的人影早已经出现在了视野中,只是相隔差不多还有两离地,一切看的并不真切,只是看着远处像是一堆堆红点似的蚂蚁,逐渐聚集了起来。
“哎呀,这么多人啊,坏事了,坏事了。”
刘管事也是看到了,以他的目力看去,这起码都是在上千人马,不得到两千人,但是也在一千三四了。
而他们这里,目前不满两百,李佑那边人数能多些,可是在他看来精锐也只有二百人左右,更多的都是一些流民促成的乌合之众,满打满算的六百多人,要正面对敌三、四倍。
在才听到的那些口令,只觉得头晕目眩,他知道李佑能打,可是此时他仍是打了退堂鼓,跑到虞念渔的跟前,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夫人,要不我们先跑吧?这打不赢,根本打不赢啊。”
“跑?”
虞念渔侧了半步,厌恶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