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不定,忽高忽低,时而风平浪静,时而腥风血雨,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人生。
——尽管很不想说那些感情杂志上说熟了的台词,但是此时此刻,harry抱着自己的脑袋想,这句话真是对的不能再对了。
房间里有着很诡异的气氛。
就harry看来,charles和Erik深情对视,久久不语,顶多是一个charles难得不笑场的日常,可是当他们互相注视着,表情,眼神,姿态无一不代表着他们没办法好好坐下来喝杯茶,特别是charles,那太少见了,harry几乎没有见过爸爸露出那样的表情。
charles没有对方高,却没有表现出一点弱势,他的眼睛向上看着Erik,看起来恨不得把对方撕碎,揉成一整团再丢出屋子。他喘着气,频率甚至很不寻常,harry注意到他置于两侧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这一刻委实担心他过呼吸晕过去或者就此把自己气晕过去——那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啊——敌视的,厌恶的,甚至的仇恨的。
整个书房本来好好的,harry整理过一遍了,但是现在它也变得更糟糕了:书架倒了,书籍又散落一地,壁炉上的装饰也零零散散落在周围,桌子被推了个半倒,上面的杯子、文具以及相框都堆在了一侧,金属的蜡烛架不见了,harry找了找,没找到,倒是在Erik的手上找到了两个金属小球。
而且看起来这还没完。charles和那个浑身紫红的Erik瞪视着对方,仿佛马上就能再打一架。
harry都快觉得自己在做梦了——他曾经以为这些情绪这辈子都无法出现的他爸爸身上呢!他爸爸!那是他爸爸!
他爸爸,永远愿意温柔以待每一个人;他爸爸,一个绝对冷静的人,一个绝不会让仇恨和冲动占据头脑的智者;他爸爸,毫无余地地爱自己的新婚丈夫,因为据他所说的甜言蜜语,‘我的心早早就被带走了’。
——我在这事儿上是不是遭到了家长式欺骗?
harry都想对着自己质问一百遍这个问题,说真的,他觉得少一遍都不算严谨。
而Sean赶上来后,警惕地用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对着他的耳朵小声说:“你不认识他,他是Angel和Azazel的老大,Erik——”
不不不,我认识,事实上我认识他十几年了!
——要不是harry的自制力真的很不错,他几乎想这样喊了。
此时,书房里的两个男人都冷冷地望了他们一眼——‘他们’意味着门外的所有人——而charles喘了口气,蓝色的眼珠严厉地横了Sean一眼,又看到harry张着嘴巴站在原地,顿时扶了扶自己的头,发出一声恼怒的叹息,似乎是在为一切的一切烦恼和生气。
“Sean!”charles盯着对面的男人,大声吼道,“别站在这儿,把门关上,把孩子带下去!再给我拿瓶酒进来!”
harry多希望能上前去抚平爸爸拧成一团的眉头,揉揉那张本该放松微笑的脸,但是他不能,不仅不能,就连他一张嘴,想说些什么,Sean就‘嘘,嘘’地捂住了他的嘴,用胳膊圈着他往后带,又一手带上了门,把那满屋子狼藉和暴风雨来临般的气氛关在了里面。
哐当一声,门紧紧地关上了,harry恨不得马上学习一个奇妙的咒语,然后一下子就能透过门板看到里面的场景。
“去你房间待着吧,或者暂时回家吧,”Sean很诚恳地对这小孩说,“你不该承受这些。”
不,我这时候绝不能走。harry立刻想。
“…………我去准备茶水。”
他盯着门板盯了三秒,最终幽魂一样地叹息了一声,从Sean的胳膊底下溜走,一路跑去了厨房,“我就当这里来了一位客人。”
Sean很想说这才不是什么客人,但男孩溜得飞快,一下子就窜下了楼,抓都抓不住,只剩下三个大人在书房门前站着,像是三尊雕像。
“……你不需要进去看看么?”Angel看了看左右,可能是觉得门外太安静了,她也太过于不安了,便开口随便问了Sean这么一个问题。
“哦不不不,我肯定会进去的,但是我现在不要不进去,那个地方现在是地狱,我是说气氛,假如里面再有响动,我会进去帮charles的,”Sean倒退三步,把头摇的飞快,不停地摆手,“而且说起来那不是你们的老大吗?他难道不是来找你们的?为什么我们得进去?你们就不能干脆点跟他走,然后一起滚蛋吗?!”
Sean说的毫不客气。
“……”
红魔鬼和Angel都站在门边,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不说话,维持着诡异的沉默。他们看着那道门的眼神,就仿佛那和Sean说的一样,是地狱之门;但是这种恐惧里又有一种别的什么,总之很复杂。
“为什么不说话?”
Sean把他俩上下看了一遍,忍不住略带讥讽地说,“哦,哦,我以为Erik对你们极其亲切友好呢?看来也不怎么样啊,对不对?”
他可没忘呢,就不说红魔鬼是他们的老对头了,Angel则是从他们中倒向另一派的人,他们之间可不算和平,Sean当然站在charles这一边的。
“这么说你们过得很好,”红魔鬼此刻嗤笑一声,“就算如此,你也进了那个实验室,别忘了。”
“嘿,那只是个意外!”Sean压低声音反驳道,“我基本上什么都没看到就出来了,弗朗西斯还知道带我,带你们来这儿呢,这说明值得依靠、信赖的人是charles而不是Erik!”
“Erik对我们也不差,”Angel反驳道,眼睛却仍然盯着那道门,“但是……但是这个时候的Erik不一样。我们没人敢打扰他。”
“有什么不一样的?”Sean切了一声,“对着charles的Erik会更烂吗?我知道,我知道,他反感charles,他——”
“不是这样的!”Angel忍不住喊到,然后又捂住了嘴,看了一眼书房的门,在心里警告自己这样的话是绝对不能被Erik听到的,“……Erik他是……charles对Erik来说是不一样的。”
“什么?什么叫不一样的厌恶?讨厌?恨?”
此时的Sean对Erik没有一丁点的好印象,他完全不吝啬于用最坏的思维去猜测,他扁扁嘴,“他大概是忘了charles的……”说到这里他也放低了声音,“……的腿。”
一想到这个,他看向那道门的眼神便愤愤不平了起来。
“——不,你不知道,Erik绝不讨厌charles或者恨他!那是不可能的!”
Angel忍不住上前一步,急切地争辩,同时瞪着Sean,“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说这些话!Erik绝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
“哦是吗,什么叫我不知道?!”Sean瞪大了眼睛,差点跳起来,觉得滑稽极了,“我?对不起,你在说我吗?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才是那个在你们走后一直在charles身边的人!我,还有Alex,还有hank,比起你们更了解Erik给charles带来了多大的痛苦!”
“你可能陪着他,但是有些事情你就是不知道,”Angel坚持道,长发的姑娘向前踏了一步,仰起头,对上Sean因为发怒而泛红的脸,“你们坚持你们的理想,我们也坚持我们的,这之间不存在恨不恨——”
“但是你想一想,这太不公平了,”Sean此刻,“你不知道charles后来给了我们多少帮助,你也不知道他是怎样挺过来的——要我说,世界上最好的人就不该承担这样的痛苦。他不能走路了,Raven离开他了,为什么这些事情要发生在他的身上,为什么Erik要带来这些给charles!如果,我就假设,Erik不离开我们,如果Erik不带着Raven离开我们——”
叮叮——
金属器具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两个争吵的人都猛地吓了一跳,看见男孩拿着一个装得满满的托盘站在楼梯口,满脸的尴尬,前进也不是,后退也很难。
是harry。他现在满脸通红,简直恨不得把耳朵捂起来,这样就听不懂Sean和Angel争吵的内容了。
“——噢,是你啊,弗朗西斯。”Sean松了口气,表情夸张地拍拍胸口,“要是hank听见我又说这些,他准得揍我。”
harry更尴尬了。
他咳嗽几声,捡起掉在地上的金属勺子,让开了道路,让一个满脸严肃的hank从下面的楼梯走了上来。
Sean的脸一下子就青了:“……噢,靠。”
“我说过多少次了,Sean,”hank用那种‘我太失望了你怎么能这么做’的强硬口气训斥Sean,声音还压得很小,“我说过多少次了,你这张嘴不能再这么随便了,教授不喜欢这些话,”他从镜片后面紧盯着不安的Sean,“我知道你很为教授,我是说,为charles愤慨,但是,拜托,他本人的心理状态已经足够糟糕了,别让他听见那些以前的事情。”
hank看了书房的门一眼,责怪的意味更加严重,“而且还在这么近的地方。”
最疼的伤口总是最不堪一击。harry拿着托盘在一边在心里说。如果将它抛在脑后,也许能暂时忘记痛苦,但是当人们抱着好意百般关心,就不得不想起,结果却越来越难以忽视。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Erik迟迟不肯走出那一步。从harry还是个一岁的婴儿开始,Erik是charles最好的朋友之一,没错,就这样,没有别的了,Erik固然会定期探望xavier一家,却一直不肯定居在隔壁,再怎么愉快也一定要分开,harry总能感觉到那种不舍,可Erik在他上hogwarts之前,从不肯长时间停留。
harry那时觉得,他爸爸和Erik之间有一条线,细的几乎能忽略,但Erik就是不敢过界。charles站在线的那一端向他伸出手,希望他过来,可Erik从不敢真的抓住那只手踏过去。
Sean说的那些会是原因吗?
但是,harry也没有忘记charles说过的话。
【我们也曾有过分歧,我们甚至一度迷失,做下很多荒唐的事情。】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不要怕,harry,不要怕。harry反复给自己打气。你来自未来,你知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磨难总会过去,幸福终究会来临,你要学会面对过去,而不是惧怕过去,磨难正是他们人生里难以忽略的证明——他们最后跨过去了,不是么?
因为,我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想我得进去,”训完了Sean,hank局促地在原地走了几步,伸手把harry手上的托盘接过去,“我来吧,弗朗西斯……Sean,把弗朗西斯带的远一点,嗯,你们去后面玩吧,我记得有个秋千和几根鱼竿……”
“让我一起进去吧,”harry当然知道这种场合,他想进去不容易,但是他还是拽住hank的衣摆,小声恳求道,“我很担心charles——他刚才还要我们拿酒,情绪很不对,让我一起进去吧。”
“你不知道Erik,”hank也努力地,诚恳地和这个孩子解释,“我觉得他不会伤害孩子……但是他有一些……我们不能同意的思想。最好还是我和charles在里面,连Sean也最好不要在场。”
Sean大声地‘嘿’了一声,以表抗议,但harry注意到,hank说完这话犹豫了一下,表情黯淡。
“我也不知道Erik现在变成什么样了。”他说着,想把自己的衣摆从男孩手里拽出来,眼神乱晃,“也许他变得和我印象中的不一样了。但是,你还是一个孩子,不该因为我们的事情受到什么影响。”
可怜的hank,他拿不准对Erik的态度了。harry想。
他了解hank,hank总是那个愿意把尖刺对着自己,柔软对着别人的人,一般来说,不惹火他,他绝对是个好好先生,且十分注重感情,harry都能感受到那种为难——hank无疑也是‘charles那一派’的人,但是他对Erik确实依旧有着一份还未消散的友情。
hank应该是在心底衷心地希望,Erik没有改变太多……但是谁知道呢,人心会变,hank对这个了解的很清楚了。
“让我跟你们进去吧,我想你们会讨论实验室的事情。”
就为了hank,harry也继续坚持一起进去,他死死地攥紧hank的衣摆不放,反正hank只穿了一件,不可能脱掉它逃走。“我是全场知道的最清楚的那个人,不管怎么说,我想对方需要情报不是么?如果对方和charles……起争执,”harry心情复杂地挑了‘争执’这么个词,“我还可以保护charles,我跑的最快了,hank,让我一起进去吧,charles对面那个人……我是说,他看上去脾气不太好。“
“真的不行,”hank一边拉开门一边小声拒绝道,“Sean,带弗朗西斯下楼……弗朗西斯,你放开我的、我的衣摆……不不不,真的不行……”
就在他们你拉我我扯你的时候,门内传来男人冷硬的喊话,而门一下子敞开了,没人开门,门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金属的门把手一样被拉开了。
“我还没堕落到伤害同样是变种人的人,甚至是个孩子,”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的Erik看也不看他们,只是冷声说,“让他进来。”
坐在他对面的charles则不明意味地嗤笑了一声。
…………
托盘上放着不该出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的东西,当它被放到终于扶正的桌子上时,所有人都诡异地沉默了,而当harry给每个人倒了杯热红茶,又把装曲奇和司康饼的盘子也拿下来放在桌上后,他才拿了一块司康饼,安分地坐了下来,和Sean一起挤在了会客用的长沙发上,装作一个乖巧的、不懂发生了什么的孩子,捧着司康饼慢慢地啃。
——虽然现在装乖已经晚了。
在harry倒茶的整个过程中,Erik一直在用审视的眼光看着他,他不禁冷汗津津,却要克制着自己别去回望Erik,他怀疑自己的眼神会露出点不该露出的东西。
这个时代的Erik委实是个不一样的人:他的表情就好像在开罗,天启抓走了charles的时候;但是比起那个,这其中又多了几分犀利和冷酷,少了几分关切和焦躁,现在的Erik戴着那个丑的要命的头盔不说,他对着charles的眼睛里看不出一点儿爱意,就好像在harry面前,这是一个假的Erik。
至少在harry的心里,Erik永远都对charles抱有爱意,也永远是值得信任的——但是这个Erik则让他觉得难以靠近。
现在的Erik,对于harry来说就像………像是一个被金属包裹的人,冰冷,坚硬,这不仅仅是指态度,还有他的心。
harry身上的心灵感应已经深入他的能力之中,就算不发动能力,他能嗅到很多人的情绪——比如hank的紧张、焦虑,Sean内心抑制不住的对Erik的一种恐惧,charles那暴躁的、纠结成一团的激动的情绪,Angel心里的不安……
但是Erik没有。也许是那个头盔的缘故,他一丁点的藏在心里情绪都没有露出来,harry的感应探查就像是用手摁在了金属板上,一点生命存在的迹象都感受不到。
这让harry也不免忧心忡忡了起来——现在的Erik和charles,状况到底有多么地糟糕?
“那么,”在harry把混着巧克力豆的司康饼啃掉了一半,用满嘴甜滋滋的味道来缓解内心的压力时,Erik发话了,“你就是Azazel说的那个孩子。救他们出来的人。”
harry委实没想到第一句话是这个,他缓缓地眨眨眼,瞥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渠道送信的Azazel一眼,然后又转回来,缓缓地点点头,把嘴里司康饼的残渣咽下去,开口说:“……额,是的。”
冷静,harry,顶多你别当他是你的Erik叔叔,你的新爸爸,就……想想wanda和peter,放松,放松。harry在心里安慰自己。
Erik的反应是出乎这间屋子大部分人预料的——他从那张椅子上站了起来,向男孩走来,冷冷地瞥了一眼挡在男孩面前的Sean和hank,没管他们,向男孩伸出一只手。
“我要向你表达感谢。”Erik毫不犹豫地说,态度坚定非常,“你不知道他们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你所做的事情有多么重要。我无法想象……如果等我真的按照目前的线索进度再探查到那个地方时,我会失去多少珍贵的朋友和同伴,那会是我们都不能接受的损失。”
在说这话时,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眼里闪过金属利器一般的冷光,锐利至极。
harry被那对和wanda相似极了的眼睛,和peter像极了的脸注视着,努力许久,发现自己依旧轻松不起来。但,面对这样的感谢之词,想了想,也只能干笑着把手握了上去:“……不用谢,这是我该做的。”
“离他远点,孩子,”charles在一旁可以说的嘲讽了,他冷笑着望着Erik,“别让他又把你从我这里带走。“
“我不会强行带走谁,”Erik立刻转头和charles对视,也冷笑道,“只有真正从心底赞同我想法的人,我才会和他们同行——我尊重每一个变种人的思想自由。”
Sean眼神不善地把男孩往回拉了拉,发出了一声的嘘声,喝倒彩一般。
“噢,那你可厉害了,”charles没有愤怒反驳,只是胡乱点了几下头,面无表情地说,“真厉害,Erik,真厉害。”
就算不用能力,harry也能听出这其中深深的讥讽——他简直怀疑他爸爸在这个时间耗尽了自己所有的讥讽。
他悄悄地瞥向一旁,看着charles一副流浪汉般的放肆模样,喉咙里仿佛梗了一大块儿东西,膈的他心疼,他一听charles这么说话就难受,感受这其中的情绪也会难受。
假如不是受到深深的伤害,charles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你叫什么名字?”Erik不为所动,他看着charles,却在问harry,“多少岁了?”
“您可以叫我弗朗西斯,”harry望望这边望望那边,谨慎地回答道,扯了扯嘴角,“我十三岁。”
“十三岁,”Erik的眼里多了一点惊讶,“你只有十三岁……”他停顿了一下,“那么你一定拥有很强大的力量,假如那是个连Azazel都逃不出来的地方。”
一想到‘那个地方’,harry就有点笑不出来了,他面前的茶杯猛地震荡了一下,又平静了下来,harry连忙把剩下的司康饼塞进嘴里,让甜食安抚情绪。
“只是运气好而已,”他低下头,含混地说,“我那时控制不住自己,把那地方全砸了。”
“因为你有着巨大的潜力,你才办得到这个。”Erik说,他看着男孩的头顶,“这么说,你知道一些里面的细节。”
“别叫他回忆这个,Erik!”hank喊道,他把男孩挡在身后,即使心里有着些许抗拒,他依旧努力和Erik对视着,“他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别让一个孩子再回忆这个……而且,就他描述的过程来说,他也没看到多少,他也看不懂那些人在干什么。”
“所有变种人都即将迎来危机,我想这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事情,”Erik不为所动,冷冷地道,他的下巴微微抬着,口气强硬,仿佛天生就是发号施令的那个人,不为任何事情所触动,“我们必须得到更多的信息,这时候他需要回忆起更多,或者经由大人的帮助,让他回忆起更多。”
“什么帮助?”hank马上想了很多,他的脸立刻变蓝了,进入了警惕状态,“你想对他做什么?直接让白皇后探查他的脑袋?”
噢,Amma。harry马上对上了号,但是马上他发现自己陷入了危机之中——
——一个脑袋里藏了很多秘密的人,是不适合面对一个心灵感应者的。
“当然不,”Erik马上道,甚至愤怒于hank的这种质问,声音提高了许多,“hank,是什么你以为我强行会对一个孩子用这种手段吗?”
“谁知道,也许是因为你一声不吭就闯进了这里,”charles看似漫不经心地在一旁说,“你瞧,这里没人可以制服你,谁也不能阻止你和你的同伴肆无忌惮地做什么——你们想做什么都行。”
他说的很随意,但那对蓝色的眼睛里,寒冬依旧,谁都看得出来他恨不得Erik带着他的手下滚出这里,离得远远的。
但是这一回,Erik沉默了。他垂眼,望着坐在那里的charles,仿佛望着一个他决定永远也不去触碰的东西,久久不语,这一刻,他的表情里没有冰冷,没有强硬,平和异常。
但是这种沉默注视令书房里再次陷入窒息般的沉默。
直到这沉默被它的发起人打破。
“你能走路了。”Erik沉声说。
“对,我能走路了,感谢你还没有瞎。”charles面无表情地说。
“你为此付出了什么代价?”Erik又说,“不要告诉我是你的能力。”
“噢,”charles怒极反笑,发出一连串笑声,“听听,所有人都听听他的话——就好像我还有代价付得起似的。我为什么不能?我为什么‘不要告诉你’?你不觉得这个立场上,你没资格对此说一句话么,Erik?”
他说到最后,声音猛地上扬。他猛地跳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拿起桌子上的红茶杯,一下子把里面的红茶全部泼在了Erik的脸上!
“听着,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账,”charles注视着Erik的双眼,一字一句地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这句话,“你没有资格问我任何问题!”
“Erik!”
Angel发出了一声响亮的惊呼声,Azazel则马上冲了上去试图查看他老板的情况,hank和Sean都警惕地拉着charles退后,harry也吓得差点把杯子掉在地上,内心混乱之余也连忙打起精神,从袖子里滑出一个魔杖尖,生怕charles把Erik给打了,又或者红魔鬼做点什么。
但是与此同时,两个不合时宜,但是harry觉得永远不会出现的词在他脑袋里崩了出来——
——家庭矛盾,家庭暴力。
不不不,harryxavier,你在瞎想什么,清空你乱七八糟的脑袋!!
harry在心里疯狂谴责自己。
Erik没有回手,他就那么湿漉漉地望着charles,像是一尊沉默的雕像,任由人打磨,甚至伸手挥退想要给他擦一擦的Angel,以及上前查看的Azazel。
混乱之中,harry看着Erik的模样,脑子里灵感一闪,明白了Erik的态度从何而来——
——他认为这是他应该承受的。
唉。harry在心里又叹了一口气。
“把你的同伴都带走,”charles扬声道,“我不想再见到你和你的同伴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如果是Raven呢?”Erik却突然说,“你也不想见到Raven吗?”
仿佛一滴水落在了煎锅里,harry就这么看着charles的怒火猛地炸裂了开来,并且像是一颗炮弹一样,他挣脱了hank和Sean,几乎是瞬间抡圆了拳头,狠狠地砸在了Erik的脸上,也不管那丑的要命的头盔将他的手也砸地通红。
“不准——和我提Raven!!”
harry看见他爸爸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着这一句话,一片混乱中,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的姑妈不在这里了。
他姑妈没有在家里,没有在charles身边,而是……跟着Erik离开了。
原来所谓糟糕的事情,完全可以更糟糕一点。
…………
当整个书房再次安静下来时,已经是十分钟以后的事情了,而之所以只需要十分钟,是因为Erik知道自己确实说错了话,他不该提Raven的。
他怎么能提Raven?那是charles最心爱的妹妹,唯一的亲人,是charles心脏的一部分,是他如今心口上血淋淋的一个大创口。
Erik一向认为自己有着足量的理智,特别是在charles面前,有谁会在这个人面前不谨慎呢?对待世界上最聪明的一类人,你总是要慎重的,你不能莽撞。
但是这一切似乎不为理智所驱使。他懊恼地想,甚至不知道自己当时如何鬼使神差就是提了Raven。
当Emma在车里等到了她的老板和同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Erik——仿佛沉思着,脸上又充满了恼怒,说是恼怒,他整个人又仿佛黯淡了许多。
“很高兴你们都还活着,伙计们。”她先审视了一番Angel和Azazel,看见他们并没有生命危险和残疾,也松了口气,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又问Erik,“那么,看这样子,你们谈崩了?”
“我本以为这种情况下他会顾虑全体变种人的利益。”从后视镜看到Emma的表情,Erik的脸部肌肉抽了一下,说,“但是charles拒绝和我们做任何的接触——任何。”
“……他和以前不一样了。”Angel喃喃地道。即使已经在这里住了几天,但是charles的改变依旧令她震惊。
“没有人是永恒不变的,甜心。”Emma温和又绝对地说,“我一开始还以为我的老板就是Shaw了,结果你看看现在,我在为谁做事。”
她又看了一眼Erik:“你有见到那个男孩吗?他是怎么从那地方出来的,你们得到了多少信息?”
那个实验室之所以能困住变种人,无疑有着一定的方法可以抑制、□□变种人,他们接下来的第一要事就是毁灭这个实验室以及它们的所有项目,他们需要更多的信息,而这种关键时刻,Azazel提到过的‘那个男孩’的经验就十分重要了。
Erik没有说话,只是从车窗里静静地望着不远处那栋房子。
“charles不允许我们对他说太多话,”Angel代替他回答,“那个孩子留下了相当严重的心理阴影,hank说他的能力有些失控,他们都不愿意让他回忆不好的事情。”
“未成年的孩子都这样,我能理解,”Emma皱眉说,“但这信息太重要了——你们就没有强硬一点?”看书喇
“你看见我的脸了吗?”Erik自嘲地扯了扯带着伤口的嘴角,“charles表现得比我们更强硬。”
“不不不,”Emma优雅地摇头,用那种她了解一切的口气说,“是你不愿意对他更强硬,老板。”wǎp.kānshμ5.net
这句话一说出口,Erik再也没有说任何话,任由Emma把车开走了。
…………
draco看着面前一群乌黑的斗篷人,有种看到了好几个Felton的错觉。但是他摇了摇头,马上就把这种可怕的想法抛了出去。
“经过核实,任务对象确实有误,”一个黑斗篷用一种绝妙的,分不出男女的声音说,“但契约同意了任务执行对象,任务无法撤销。”
“我说过一百二十遍了,你们是不是都长了巨怪的耳朵,”draco不耐烦地敲敲桌子,“我没让你们撤销任务,你们这群愚蠢的,定下一个会搞错任务对象契约的混账!我让你们把他换回来,或者把我送过去!你们让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过去,你们就不会怕任务失败吗?”
黑斗篷们对这种消费者投诉商家的气势不为所动。
“我们无需干涉。”那个和他对话的黑斗篷平静地说,“因为这也是命运。”
“——那就把我送过去,”draco咬牙道,“既然把我搞错他也是命运,那我找你们要个说法也是命运,你们送我过去也是命运!”
“没有契约,就算本司批下你的时间转换器,你也只会陷入时间与空间的洪流,找不到方向,也找不到任务执行对象,”一个似乎比较温和的黑斗篷说,“你只需要等待他回来。”
“谢了,我还不想等回一个可能支离破碎的他。”draco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坚决地对这一群黑斗篷大声吼道,“我已经找到他了——我找到他了!我现在只需要过去找他!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