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旁的不说,阮清觉得,如果谢熠储去练蛊的话,恐怕不消用什么手段,就能蛊惑倒一大片春心萌动的少男少女。
她动了动身子,躲开了一点,只是轻声应答了一句:“嗯。”
似乎是听到了肯定的回答,谢熠储的眸光沉了沉,神色间有些担忧:“她跟你说什么了?”
“……”阮清沉默着,有些昏昏欲睡,脑子都像是不能思考了一样,她想挣脱谢熠储的手,可此刻她浑身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儿,只能靠在他身上。
她用仅存的一些思考能力应答着:“没什么,嗯,就是一些家常……”
“是吗?”谢熠储显然是不相信的,虽然他和乌兰木云相处的时间不久,但以他的识人经验来讲,像乌兰木云这种人若非不是有利益交集,她是绝对不会花费一下午的时间跟人约谈的。
被他抱着,肌肤相贴,加上浴池内升腾的热气,让阮清几乎有些喘不过气了。
谢熠储握着她的双肩,将她整个人转过来,两人面对面,刚才看不见,阮清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两人这么坦诚相待,虽然早应该习惯了,可还是会觉得羞耻。
没等她反应,谢熠储的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微微抬起来,俯身一个深吻,本来就有点喘不过来气,她这么一弄,她只觉得快要昏死过去了。
她抗议一般推了推他的胸膛,却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好不容易等到他松开,阮清有些艰难的喘着气,只感觉四周的空气都变得好稀薄,缺氧到她的眼神都有些涣散了。
谢熠储低头,还想吻她,她眉头一皱,立刻闭着眼,倒进他的怀里:“不行,我头晕。”
是真的头晕,还很热,还有点恶心想吐,他要是在这里折腾她,怕是真的会要了命了。
索性他还有点良心,看着躺在他怀里软绵绵的人儿,他伸手拉过一旁准备的厚毯子,将她裹住的同时,两人上了岸。
谢熠储抱着她,走出浴室,新鲜的空气让她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她睁开眼,眼神聚焦到谢熠储身上,他穿的单薄,敞开的白色寝衣,下身只穿了一条薄薄的寝裤。
走出浴室,外头的温度瞬间恢复了正常,谢熠储将她放在床上,阮清紧了紧身上的毯子,倒在一旁的枕头上,长长的舒了口气,差点以为要死在浴室里了。
她懒洋洋的趴在床上,身上只裹了条他给的毯子,谢熠储就在身边侧躺下来,阮清有些疲倦的合上眼,脑袋逐渐放空,浓浓的睡意袭来,却感觉到一只大手,隔着毯子轻轻抚上她的后背。
阮清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言不发,他却再次问道:“她跟你说什么了?”
他好像很在意这个问题。
阮清眸光淡然,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反问谢熠储:“你希望她跟我说什么?或者,你不希望我知道什么?”
他这么在意,也只有这两个可能了。
似乎是没想到阮清会这么反问他,谢熠储愣了愣,隔着毯子轻轻抚摸她后背的手也跟着一顿。
两人四目相对,谢熠储明显怔住了,却破天荒的没有生气,他只是看着她,眼神里竟有些难以言说的委屈。
阮清紧了紧身上的毯子,翻身坐了起来,没有先前在浴室里的窒息感,她瞬间觉得,脑子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不等阮清说什么,谢熠储也坐起身来,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往自己身上一靠,抬手将她固定长发的簪子取下来,一头长发瞬间倾斜而下。
他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示弱般解释道:“不是,我只是担心你,随便问问。”
阮清看他一眼,就别开了眼,什么叫随便问问?他这眼神,这说话的语气,加上他抱住她那强硬的态度,除了说出口的句子没一处是能让阮清自己选的,俨然一副不说就不能睡的架势。
阮清默了默,已经见惯不怪了,今晚要是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让他掌握他们聊天的内容,怕是不会善了的。
她叹了口气,挣脱不开她的束缚,索性就直接靠在他身上,她说:“说了十三的事情。”
“恩?”
“她说十三有可能是她失散的妹妹,可是十三什么都不记得了,看见乌兰木云似乎也没什么反应,乌兰木云就想让我帮十三找回记忆。”
阮清说完,谢熠储抱着她,没有说话,似乎在掂量着阮清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许久,耳边传来谢熠储的一声轻叹,随即他的脸颊就贴上她的脖颈,手开始拉扯她身上仅有的毯子,阮清心里无语,面上皱了皱眉,一手护住毯子,一边伸手推他:“你干嘛,走开!”
他却没有皮没脸的往上凑,嘴里含糊不清的哄骗道:“不干嘛,我就看看。”
听听,这是什么鬼话?
阮清心里无奈,一个不查,就被他顺势放倒在床上……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阮清醒来的时候,谢熠储像往常一样,已经走了。
她动了动身子,浑身酸痛,心里暗骂声:真是个混蛋!
不过,当青莲来告诉她谢熠储今天一整天都要待在军营里的时候,阮清的心情还是有所好转的。
想着昨天的事情,吃过饭,差人去君不生的住处通禀了一声,确定他没再忙,阮清便带着十三过去,看看能不能治一治她的失忆。
安静的小院子里,阮清坐在一旁,君不生正给十三做检查,号了脉又看了看眼球,最后他却皱了皱眉。
“看来没什么问题。”他一边收拾手边的东西,一边道:“至于为什么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有可能是因为惊吓过度,又或者是头部受到过重创。”
阮清看着十三,心里有些纳闷儿:“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想起来点什么?”
君不生停下手上的动作,眉头又皱的更紧了,思量了片刻后,他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只能让她自己想起来,除了等,没有什么别的法子,或者说可以让她见一见曾经熟悉的人,或者去看看熟悉的地方,可能会有帮助。”
熟悉的人和地方,这么说的话,不是得带十三去臻国?毕竟乌兰家世代都在臻国,这里肯定是没有所谓的让十三熟悉的人或者事情了。
当然,除了乌兰木云以外,可是她也见过了,没什么反应啊。
“不过,姑娘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情了?”按理来说,十三跟着阮清的时间也不短了,如果一开始阮清就像治好她的失忆,那江添允应该也告诉过她了,现在也就不会来问他了。
阮清愣了愣,只是回答:“也没什么,我就是突然觉得,万一她还有家人呢,要是能想起来就最好了,想不起来的话,倒也勉强不了。”
君不生只听着,随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再搭腔。
“哦,对了。”阮清却忽然想到什么,她从怀里拿出一幅叠好的画递给君不生,道:“这个,是那天晚上君晓咲给我的,你认识画像上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