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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虫脱离阮清身体的瞬间,一股莫名的刺痛直冲大脑,她腿脚一软,仿佛浑身的力气都随着子虫而一起被剥离了身体,得亏谢熠储将她抱在怀里,她才没有跌在地上。

此时,子虫一到手,今红立刻递上来一个小盒子,盒子里装着白色透明的像水一样的粘稠液体,君不生接过盒子,将笔放进去涮了涮。

阮清只觉得浑身乏力,靠在谢熠储身上,谢熠储扶着她,坐在自己身边,今红便让人端来一盆水,帮阮清清洗包扎伤口。

这边,君不生一边研究手里的子线虫,一边道:“运起不算差,这子虫待在身体里的时间越久,身体就越容易对它产生依赖性,子虫一旦被取出来,整个人都会像被抽了魂一样。”

“但是如果一直待在身体里,对身体倒是没什么坏处,也没好处,就是时间一长,就取不出来了,除非能将母虫掌握在自己手里,否则,拥有母虫的那个人就会绝对的掌握你的行踪。”

“姑娘还记得,送盒子的人叫什么吗?”

君不生一边说着,已经将笔上的子线虫全部涮到了手上的小盒子里了。

阮清有些乏力的倚在谢熠储怀里,实在不是她不想起来,而是她真的没有力气了。

她想了想,道:“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她说她叫尹晓。”

“尹晓……”君不生嘴里喃喃自语着这两个字,眼神有些复杂,看着在药水里面蠕动的子线虫,表情有些凝重。

“你认识?”谢熠储似乎察觉到什么,沉着脸问他。

闻言,君不生回过神,思量片刻,才摇了摇头:“不确定,这线蛊,是我万蛊冢独家炼制所得,除了我万蛊冢的亲传弟子以外,不会有人知道制炼之法。”

“不过,这个尹晓,在下确实没有听说过这号人,很有可能是化名。”

说起这个人,君不生的话倒是提醒了谢熠储,他说:“璃州确实有个姓尹的人家。”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透着难以隐藏的寒意,听的在场的人都不禁心头警铃大作。

“额……”君不生思绪飞转,忙道:“陛下,要不,明日一早,属下带人去府上瞧瞧?”

“用不着。”谢熠储声音冷漠,没有半分犹豫,他道:“左右最近闲着,寡人亲自去。”

君不生一愣,虽然有些同情这尹家,可这世道就是这样,那尹晓,还不一定就是尹家的人呢,可如果谢熠储亲自去了,不把那尹家翻个面,怕是不会作罢。

就像他自己说的,小偷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是小偷,这个时候,就得要有足够能力的人来判断是非,证明对错,而那时,话语权也恰恰是掌握在证明对错的人的手上的。

他只暗自叹了口气,不敢再多说什么,得知没自己什么事了,请了辞便领着今红离开了……

屋内,谢熠储屏退伺候在左右的婢女,抱着怀里的阮清走进内屋,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榻上,自己翻身上床,躺在她旁边。

随即拉过一旁的被子,细心的给她盖上,嫌她离自己太远,伸手将她捞进自己怀里,抬手一挥,屋内的烛火便被尽数熄灭了,这才安心的合上眼。

阮清却睡不着了,休息了一会儿,她已经感觉好多了,可是一想到明天谢熠储要去尹家,到时候因为一件小事就闹得鸡飞狗跳,终是不太好。

想着,她伸手推了推将她圈在怀里的男人的胸膛:“谢熠储,你睡了吗?”

谢熠储在她头顶蹭了蹭:“怎么了?”

“……”阮清沉默了片刻,才道:“明天你有别的什么事情吗?”

似乎不太明白阮清为什么这么问,见他良久不作答,阮清从他怀里钻出来,缓缓坐起身,她跪坐在床上,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男人,她眸光格外的真诚。

谢熠储轻喘了口气,微微坐起身,倚靠在床头,身上的寝衣微开,他单手枕在脑后,深邃的眸子落在她脸上。

他说:“最近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剩下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有百里青和微醺收拾便可。”

说着,他伸手,拉着她的手,轻轻地在掌心把玩着,她的手小小的,同他的大手相比,就像个小孩一样。

指腹轻轻摸索着她粉嫩的指甲盖,看着她修剪整齐的指甲,他语气微顿了片刻,才接着道:“本来打算这几天回金州城的。”

可是谁知道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按照谢熠储的睚眦必报的性子,不揪出那个下蛊的人,断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明日你留下来陪我吧。”阮清咬了咬唇,轻声道:“去尹府的事,让君不生去就是了。”

谢熠储一怔,手上的动作微顿,眸光深幽的看着她,他伸过手,揽过她的腰,迫使她扑进自己怀里:“你想保他们?”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心思呢,如果他去了,势必见血,如果是君不生去,那可就好多了。

阮清趴在他怀里,看起来前所未有的老实,没有否认他的话,许久,她才道:“我只是觉得,那尹晓,虽然是以尹家小姐的名义来送的东西,但她不一定真的就是尹家的人,很可能是冒充的。”

“如果她真的想对我不利,明知道若是伤了我必然不会有好果子吃,她极大可能是不会透露真实身份的。”

这话倒是没错,尹家虽然是有些势力跟财力的,但还不至于能和谢熠储抗衡,况且,尹家是生意人,这明显是笔亏本的买卖,他们没理由这么做。

听着阮清话,谢熠储也不搭腔,像是在思考什么,阮清在他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接着道:“反正我们是要找真凶的,如果真的跟他们没关系,却因此牵连他们,势必会惹来许多闲言碎语的。”

不管是对阮清还是对谢熠储,都不是件好事,尤其若是因为这件事情,谢熠储将那尹家人如何了的话,那势必会落个草菅人命的说法,长此以往,加之他性子高傲,难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久而久之,说不一定会背上一个“二代周帝”的名号。

与阮清而言,轻则是恃宠而骄,重则就是妖妃祸国,毕竟谢熠储的身份是今非昔比的。

谢熠储始终沉默着不说话,阮清心里没底,却能感觉到他一下下在她背上轻抚的大手,大概是没有生气的,可能只是在想怎么拒绝她的提议。

阮清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他:“好不好嘛,让君不生去吧,他看起来对这件事情还挺感兴趣的。”

对上她带着一丝祈求的眼神,加上她无意间在他胸膛轻挠的手,谢熠储很快败下阵来,他伸手将她的手摁住,语气间有些无奈:“依你,都依你,只要高兴,这条命都给你。”

说着,他轻喘一口气,身子向下蠕了蠕,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干什么?”阮清抬手抵住他的胸膛。

他低头,用薄唇蹭了蹭她的脖颈,微微抬起头,嗓音低哑:“看来今晚我的清清儿精气神儿倒是不错,想做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