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般不顾仪态的伸着脖子往里头看,一边看一边喊着:“雪鸢!雪鸢!!我是母后啊雪鸢!”
她一边喊着,就要硬闯,崔玉赶忙将她拦住,阮清则站在一旁看戏,这个时候还用不着她上场。
“皇后娘娘,陛下真的不方便见您!”崔玉挡在门口,死死地将她拦住:“皇后娘娘,您明日再来吧,今天很晚了,陛下真的已经睡下了!!”
可崔玉越是阻拦,姚姬就越是来劲,见自己推不动崔玉,她大手一挥,招呼身后的宫人:“你们还不赶紧进去找,若是公主有什么三长两短,叫你们人头不保!”
她一声令下,一众宫人忙不迭的争先恐后的往院子里去,光凭崔玉一个人,不动用的无力的情况下,是不管怎么样也拦不住的。
再则,本来也没有真的要拦着,只是就算是做做样子,自然也得做像一点,否则如何叫人相信呢?
崔玉半推半就之间,将姚姬放了进去,她跟在身后喊:“皇后娘娘,您真的不能进去。”
姚姬却走的更快了,崔玉也只是在身后跟着,并不真的将她拦住,阮清跟在身后进去。
几人前脚进来,蒋徒后脚就从房内开门出来了,他还没来得及将门关上,姚姬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不管不顾的一边横冲直撞,一边喊着:“永静!永静!永静你在哪儿?”
在寝殿内旁若无人的喊了半天,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这让姚姬心里越发的没底,一般情况下,帝雪鸢是不会不应答她的,可是这次是怎么回事?
阮清进来的时候,姚姬正脸色苍白的站在厅内,轻纱飞舞,谢熠储半卧在屋内床上,衣衫半开,墨黑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
修长的手指握着一小罐白酒,手肘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枕着太阳穴,身上只穿了白色的寝衣,还半开着。
一旁的桌上放着温酒的炉子和酒壶,屋内酒香肆意,他合着眼,一呼一吸之间都很是平稳,看样子,是已经喝了不少的酒了。
崔玉同蒋徒进门,齐齐跪在地上请罪:“属下看管不利,请陛下责罚。”
床上的谢熠储合着眼,并没什么反应,看着像是睡着了一般。
谢熠储没反应,姚姬没找到人,也瞬间愣在了当场,气氛瞬间有些凝重。
这时候,眼见着时间差不多了,阮清忙上前道:“娘娘,公主好像不在这儿,我们走吧。”
听见阮清的声音,姚姬才猛地缓过神来,她抬眼又是扫了一眼屋内,宽敞的房间内,丝毫没有帝雪鸢来过的迹象。
她踉跄了几步,抬眼看向床榻上的谢熠储,帝雪鸢不见了,这不免让她心头一阵恐慌,但她很快镇定下来,料定了这是谢熠储为了事情不败露而将人藏起来了。
姚姬没有搭理阮清,她只道:“陛下,永静不见了,您可曾有瞧见她来过您这儿?”
“……”
床榻上的谢熠储依旧没什么反映,短暂的沉默之后,谢熠储缓缓地睁开眼,慵懒的眼神看向厅内,目光落在姚姬脸上。
他却没说什么,只是抬手将手里的酒壶放在一旁的桌上,然后缓缓的坐起身来,斯条慢理的整理自己身上微乱的寝衣。
他赤着脚下了床,拉过一旁的黑色披风披上,抬手扶着额头,重重的舒了口气,迈步走到厅内,往主位上一坐,就像完全没有看见厅内的两人似得
一旁跪在地上的崔玉忙从一旁倒了杯醒酒茶递上去,谢熠储却手一抬,挡了回去,崔玉只得将手里的茶水放到一旁。
“陛下……”
“这么晚了,皇后娘娘来我寝殿,不太合适吧。”他轻笑一声,靠在椅子上,许是喝了不少酒,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哑。
姚姬闻言,立刻稳了稳心神;“陛下恕罪,本宫寻女心切,才闯了陛下的寝殿。”
谢熠储看着她,眼眸微眯,脸上看不出情绪,可眼底却隐隐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怒气。
谢熠储是什么脾气,那是整个大陆都知道的,就算没见过,但多少都是有些耳闻的。
虽然来之前,姚姬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眼下等真的到这个时候了,她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发虚。
她心里想着下落不明的帝雪鸢,那股子心虚瞬间又被抛之脑后了。
垂眸再抬眼之间,她目光坚定,谢熠储神色不变:“娘娘方才说什么?谁不见了?”
“永静公主。”姚姬道。
谢熠储靠在椅子上,又是缓缓的舒了口气,他问:“怎么?娘娘觉得,是寡人将公主藏起来了?”
他这么一问,姚姬心头一沉,心里想着帝雪鸢,她又立即稳住心神:“陛下说笑了,本宫只是例行查看罢了,先前本宫听人说了,曾在这边看见过公主,所以便想来问问,并无别的意思。”
“这件事情,阮清姑娘也觉得可行的。”说着,她转头看向一旁的阮清。
她心头没有如愿,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就算不能让他们彻底决裂,如果能生写嫌隙,对于姚姬而言,那也是好的。
突然被提名的阮清一愣,随即抬眼看向高坐的男人,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眼眸已经看向了自己。
两人四目相对之间,阮清神色淡漠,她犹豫片刻,换上一副无辜的模样:“我不知道,娘娘让我来,我就来了。”
姚姬脸色微变,这显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谢熠储却不管,眸光一转,又看向姚姬:“你说公主不见了,又听人说在这边见过她,你听谁说的?谁告诉你的?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有预谋而为之的?”
他说这话时,语气冰冷,斜靠在椅子上,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一扫先前的慵懒,换上一副厉色。
被这么直白的发问,姚姬脸色一白,只觉得手心直冒冷汗,她握在前腰的双手默默地捏紧。
“你们在做什么?”
正在姚姬思考着如何应答时,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众人闻声望去,就见帝擎苍站在门外,气儿还没喘允,看得出来,过来的很匆忙。
“见过陛下。”除了谢熠储以外,众人纷纷福身行礼。
帝擎苍走进屋内,凶狠的目光落在姚姬身上。
姚姬吓得,原本凌厉的眼神瞬间削弱了不少,但还是皱着眉头,一咬牙道:“永静不见了,怎么?这也不允许我找?”
她眼底有些受伤和难以置信,帝擎苍咬紧了牙关,强忍着崩发的怒火,指着门口:“回去。”
姚姬看着他,眼底有些倔强,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让谁,帝擎苍怒不可遏,连呼吸都因为隐忍而变得异常粗重。
他说:“我再说一次,回去,别逼孤动手!”
姚姬看着他,已经快要忍不住眼眶的泪水,她一咬牙转头就走。
“慢着。”
身后传来谢熠储极具压迫感的声音,冰冷且低沉,姚姬脚步一顿,连帝擎苍刚准备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气氛再次紧张到了极点。
谢熠储悠哉的开口:“怎么?寡人这算是寄人篱下,谁都可以来轻易踩上两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