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谢熠储就已经翻身上马,一声轻呵离开了。
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青莲和崔玉不禁面面相觑一番,虽然有些不明白,但还是立刻照做,分头去传令了。
谢熠储做事,向来都是快狠准,眼光狠辣独到,心狠手辣,几乎从不失手。
那种密室,在皇宫里多的是,小时候贪玩儿,被锁进去很多次,都是他自己摸索着找到开关出去的。
这样的密室,结构设计都差不多,他早就烂熟于心了,说白了,那都已经是他小时候玩剩下的把戏了,岂能瞒得了他?
她现在躲起来,无非就是想等他将整个皇城搜遍了,等到他放弃的时候,等到皇城可以只有进出了,她再想办法出城,就这么点小心思,还想跟他玩,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此时,裁缝铺。
阮清蜷缩在床上,警惕的看着石门,这密室的隔音并不怎么好,谢熠储和福伯的话,她都能听见,虽然知道他不一定能发现,但她还是怕的要命,毕竟只有一墙之隔,她只能蜷缩在床上,捂住自己的耳朵,只要听不见,就不会害怕了。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外头似乎安静了,她才缓缓地松开捂住耳朵的手。
突然,石门转动,密室的门毫无征兆的开了,阮清吓了一跳,进来的却是福伯,她才缓缓的松了口气。
福伯将进了密室,将手里的饭菜放在桌上,又警惕的将石门合上,然后安抚着受惊的阮清:“孩子,别怕,已经走了,没事没事,你先吃点东西,明儿耀祖回来,我让他给你带些好吃的。”
听着福伯安慰的话,阮清紧绷的神经才逐渐放松下来,她慢慢移到床边,看着桌上的饭菜,却有些没胃口。
福伯见她一脸忧心的样子,将碗筷往她面前推了推:“好孩子,你多少吃些,别饿坏了身子,总得留着命才能出去,不是吗?”
阮清抬眼看着他,犹豫了片刻,她起身坐到桌前开始吃饭,福伯见此,才满眼欣慰的点了点头:“这就对了,身子要紧,莫同自个儿置气。”
谢熠储来搜查过裁缝铺的第二日,阮清便知晓了城门可以随意通行的事情,福伯既高兴又有些不舍,原本她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可这个时候,他却是忙里忙外的给阮清收拾了很多东西。
他说:“好孩子,事不宜迟,你若是想出城,就得趁着现在啊,若是回头在给禁行了,可就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正好今晚耀祖在家,趁着没人,我让他送你出去。”
阮清沉默片刻,觉得有些奇怪,这八九十家铺子这么快就搜完了?就算搜完了,谢熠储竟然真的第一时间就撤回了所有人,包括被禁行的城门都开始放行了。
可是按照阮清对他的了解,他这么倔的人,这般无所不用其极,怎么可能没有后手呢?
但是,禁行数日的皇城开始正常通行,来来往往的人一定很多,这是她离开皇城最好的时机,混在出入城门的人群里,就会容易很多了。
是冒险试一试,还是再继续等等?
阮清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谢熠储这个人,真的太让人琢磨不透了,他已经来过这里了,虽然当时似乎没什么动作,但回头他要是发现什么端倪杀个回马枪,到那时,她就是想跑,也没机会了,还一定会连累到福伯一家。
可是如果她现在出去,也很可能被万里楼的人发现,毕竟,这江湖第一的关系网可不是吹得,上至朝廷皇宫,下到百姓丐帮,应该就没有他百里青不知道的事情。
“不用了福伯。”阮清道:“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
“这……”福伯拧了拧眉头,显然是不太放心,阮清却安慰道:“没事的,我自己能行,再说了,虽然是晚上,但是如果被发现了,恐怕会连累到耀祖哥,我自己一个人的话,生死有命,说不一定还能躲开。”
“可是……”
“不行!”
福伯话还没说完,何耀祖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摄政王府的人残忍又狠戾,你要是被他们抓回去,不得被打个半死?我送你出城,看着你出了城我才能安心。”
阮清看着他,有些无奈,感激之余,她微微叹了口气:“这个倒是不用担心,反正大不了就是一死,左右我什么都没有了,能出去当然好,但是如果出不去,还连累了福伯和耀祖哥,那我真就良心难安了。”
听着阮清的话,何耀祖眸光一沉,像是铁了心了似得,他说:“清清阿妹,你休要这样说,你我虽是萍水相逢,可我是真心将你当做阿妹相待的,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岂不叫我和爹挂念。”
阮清冲他无奈的笑笑,起身回去密室:“耀祖哥,你不必再说了,我心意已决,天黑就走。”
何耀祖还想说什么,阮清已经进了密室,眼睁睁看着密室门合上,福伯重重的叹了口气,道:“罢了,这小妮子,脾气当真是倔。”
入夜。
福伯跟何耀祖同阮清出了门,为了不引人注目,她就选择从后门离开。
站在门外,阮清同两人告别,福伯放心不下,再三叮嘱她小心,何耀祖则是告诉她,如果走不了,可以随时回来找他。
阮清感激涕零红了眼眶,转身离开,才迈出几步,又停下了脚,她知道,不管她能不能出去,这一别,恐怕就真的是永别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父子两还站在原地送她,她回头折返回去,在两人不解的目光中,她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这几日,多谢二位舍命相救,阮清没齿难忘。”
两人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福伯也是泪眼婆娑:“傻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她与两人非亲非故,可明知此举会招来杀身之祸,但他们还是帮着白氏收留了阮清,这便已经是极大的恩泽了,更何况还对她照顾有加,从未亏待过半分。
这是阮清许久都未体验过的温馨,仿佛在她原本昏暗的世界里,透进来了一丝光亮,虽然是及其短暂的,可那就够了。
离开裁缝铺后,阮清从小巷子绕着道往最近的城门方向去了,前些日子在百凤楼待了不少时间,哪条巷子通往哪里去,哪条巷子是死胡同,她几乎都已经摸得七七八八了,虽然是没有机会实践,但是基本上都是记得的。
到了城门之后,她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躲在一旁偷偷观察着,现在是晚上,进进出出的人不算多,皇城虽没有宵禁,但这个点出城的,要么是有急事,要么是要去外地的。
可城门处进进出出的,看着并没有什么异常,城门处的守卫也并没有加强,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阮清有些奇怪,这未免太平静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心头就难免忐忑不安。
正犹豫着,突然,后脑勺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她心头一沉,立即转头,身后空无一人,地上掉落了一个馒头,再一抬头,就见破烂的墙头坐着一个十几岁出头的少年。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