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狠毒的话,阮清抓住他衣袖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转眼对上玉殊瑟瑟发抖带着一丝哀求的眼神。
她太虚弱了,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抓住他的袖子,费力的喃呢道:“你放了她。”
话没说完,她只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就重重的往下栽去,亏得谢熠储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住,才没让她从床上摔下来。
小心翼翼的将她扶正,阮清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抬眼看着谢熠储,眼底的悲伤仿佛要溢出来,此时的她已经虚弱到脸上不见丝毫气色了。
阮清费力的喘了口气,微弱的声音问他:“你这样做,究竟有什么意义?”
谢熠储沉默着,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他索性坐了下来,一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身上,他格外温柔的抬手擦拭她脸上的泪痕,仿佛刚才说要将玉殊拖出去乱棍打死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看着她,眼神温柔,语气却格外冰冷,在那温柔至极的眼底隐隐透着一丝疯狂,他说:“意义就在于,本王不许你死,你就不能死。”
阮清厌恶的别开眼,这般极致的控制欲让她心生窒息。
谢熠储抬了抬手,扣押玉殊的两个侍卫便松了手,玉殊忙不迭的重新拿碗盛了鸡汤,颤颤巍巍的跪到阮清跟前。
捧着碗的双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着,她强忍着心头的恐惧和眼底的泪意,跪在地上一点点挪到阮清跟前,哀求着:“姑娘……姑娘……奴婢求您了,您就喝一点吧……”
否则他们都得死,就算今天侥幸逃过了,说不一定明天就轮到了,就算不是明天,万一哪天阮清撒手人寰,他们还是难逃一死,按照她现在这样不吃不喝,过不了几天,恐怕就不行了。
看着地上双手高高托起碗的玉殊,阮清终究是不太忍心,虽然她是谢熠储的人,可这一年来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可谓是没有半点马虎的。
她伸手接过玉殊手里的汤碗,沉默片刻,将小半碗鸡汤一饮而尽,随手将碗扔在他面前,抬眼间苍白的脸色,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倔强,她道:“可以了吧?”
谢熠储垂了垂眸,目光落在空空的碗内,收了周身的寒气,心头莫名一安。
他什么也说,只是挥了挥手,屋内的侍卫便退了出去,玉殊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起身。
谢熠储满意的点了点头,抬眼间,毫不掩饰眼底的威胁之意,他声音平和温柔的说:“乖乖吃饭,按时吃药,你活着,他们才能活,否则,不止是玉殊,你哥哥帝景,你那青梅竹马的飞廉,一个都别想跑,本王怎么忍心让你一个在下面那么孤单呢,对吧?”
阮清只是看着他,并无言语,眼泪无声的顺着脸颊滑落,难以言说的悲痛让她几乎要窒息了。
她突然就觉得眼前的男人很陌生,不过想想也是,从前他百般依着她,是因为她听话,现在她不听话了,他自然是要用尽手段让她乖一点的。
两人相视片刻,没了言语,谢熠储眸光深沉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屋内恢复了刚才先前的平静,看着地上洒了一地汤汁和碎掉的瓷片,阮清心头五味杂陈。
玉殊小心翼翼的爬到阮清跟前,抹了抹眼泪,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她才小声道:“姑娘,奴婢知道,您不想待在这儿,可是不管怎么样,总要活着才能有办法离开这儿,总要活着才能出去的,如果真的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不是吗?”
阮清看着她,哽咽着良久说不出话来,玉娘的事情,让她无法从悲痛中抽身,她一度觉得,活着和死了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她一度认为,如果当初她没有招惹谢熠储,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可是如果不是谢熠储,她要怎么找到隐姓埋名,甚至换了身份的玉娘?
月城之大,那时她寸步难行,谁不会愿意沾染上她的,亡国帝姬,这帽子多少是有些不吉利的,当个玩物还行,真心实意的,怕是不会有。
自那之后,阮清便没再绝过食,只是也没再给过笑脸,就算是谢熠储来,一众丫鬟诚惶诚恐的行礼,只有她倚在窗边一动不动,像是完全没在意似得。
转眼便已是深秋,天气也逐渐转凉了,阮清时常盯着院子外头的树叶枯黄的枫树发呆。
谢熠储会时不时过来陪她,两人也不说话,就这么坐着,阮清没再哭闹过,也没再逃跑过,跟从前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不再讨好谢熠储,甚至他来了,连礼也懒得行了。
但谢熠储似乎并不在乎,哪怕一整个下午,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她,哪怕她一句话也不同她讲,他也不会生气。
他问她:“如果想出去走走,本王可以让和盛安排一下,你随时可以去。”
阮清坐在床边,趴在窗框上,良久,她才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了句:“不去。”
以前总想着出府,是因为外面有她相见的人,但是现在没有了,琴弦也被他收走了,她知道,就算出去了,她也不可能摆脱王府的侍卫,这样一来,还不如不去。
夜深人静。
两人用过晚膳,洗漱之后,谢熠储就在灵栖院歇下了。
灭了灯,阮清侧躺在床上,一点也不想挨着对方,可谢熠储却舔着脸贴了上来,只是从身后轻轻的将她抱住,便没有其他动作了。
他的大手缓缓贴上阮清的小腹时,原本已经昏昏欲睡的阮清突然间就清醒了,她伸手想要将他的手推开,可谢熠储的态度却很强硬。
她知道,纵使不情愿,可她没得选,除了欣然接受以外,谢熠储不会善罢甘休的。
身后的男人将头埋进她的后颈,听着他逐渐急促的呼吸声,阮清心头委屈,她有些反感的将他推开,往一旁挪了挪。
谢熠储似乎愣了愣,却并没有迟疑,紧跟着贴了上去,阮清开始挣扎,他却全然不顾,直接一个翻身将她困在身下。
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户和各个缝隙洒进来,房间内虽然灭了灯,但却依旧能不阻挡视线。
两人四目相对,谢熠储俯身想亲吻她的唇,却被她躲开了。
这一举动,彻底惹恼了本就压着火气的男人,他猛地捏住她的脸颊,虎口抵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
两人的距离及近,谢熠储狠狠地掐着她的脸,咬牙问她:“你就这么不想同本王亲近吗?”
阮清看着她,表情淡漠,眼底带着一丝恨意,谢熠储松开她的脸,俯身吻住她的唇,起初还是有些疼惜的。
可随着她的不配合,谢熠储逐渐失去了耐心,惩罚似得带着一丝啃咬,这让阮清忍不住开始反抗推却,这却正好合了谢熠储意。
他擒住她的双手,轻松的单手扣在头顶,另一只手抚上她的白皙的脖颈,唇还停留在她脸颊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