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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稍稍稳了稳心神,虚弱的勉强吐出两个字:“放下吧。”

玉殊有些犹豫,但还是不敢违背谢熠储的意思,她只能小心翼翼的将阮清放下,却还是不忍心的伸手将阮清扶住。

阮清缓缓将她的手挣脱,迈步艰难的靠近谢熠储,明明就是两三步就能走过去的距离,她硬是走了两分钟。

谢熠储也不着急,只眼神淡漠的看着她一步步朝着自己挪过来。

终于,阮清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站在谢熠储跟前,她仰头看着他,他真的很高大,手握重拳,呼风唤雨,有时候阮清常在想,如果月城的皇帝是他的话,他会不会变成父王那样残暴不仁的君主。

“王爷,我回来了……”

话音未落,阮清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站在一旁的玉殊和崔玉同时心头一紧,谢熠储条件反射般伸手将她接住,不等几人反应,谢熠储便将人横抱起来,一脚踹开房门进了屋内。

谢熠储将人放在床上,退到一旁,玉殊忙跟进来先给她裹上被子,然后去找干的衣物给阮清换。

将人交给玉殊照顾,看着床上奄奄一息,脸上和手上不同程度的伤,谢熠储突然有些后悔,觉得这样的惩罚,是不是有点严重了,毕竟那只是她哥哥。

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过罢了,他转身出去,蒋徒单膝跪在雪地里:“主人。”

谢熠储沉默着,只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并没有他预想中那般畅快,他找不到原因,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可他身份尊贵,从来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更别说欺骗他了,尤其是他与帝位失之交臂后,身为摄政王,他揽权超过一半,很多事情,谢瑾瑜都不可以单独做主,看着是谢瑾瑜为王,实则不然。

当初原定的月城皇帝,本来就是谢熠储,可惜谢瑾瑜从中作梗,让人将宝太妃诱骗出城,谎称太妃被人绑架,否则这个天下不一定是谁的。

人人都知道他谢熠储心狠手辣,宁可杀错绝不放过,可是对于阮清,他却屡次宽容,甚至为了帮她收住帝景还活着的这个秘密,不惜屠杀王府侍卫。

现在先来,真的太奇怪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点都不像曾经那个杀伐果断的阎罗王。

谢熠储抬眼,目光落在蒋徒身上,没有谢熠储的话,蒋徒还跪在雪地里,阵阵寒风刮过,夹杂着碎冰,他一动不动,不多时,身上就披上了一层积雪。

“去请大夫。”说话间,谢熠储语气平静,甚至听不出情绪。

蒋徒有些诧异,他抬头看向谢熠储,想说这么大的风雪,普通人是不可能上山的,可话到嘴边,他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谢熠储决定的事情,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半个时辰内,”谢熠储道:“本王要见到大夫站在这里。”

“是!”蒋徒猛地颔首应答,起身的瞬间就消失了视野……

谢熠储站在屋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看着漫天的风雪有些出神。

此时,走廊的转角处,宝太妃紧了紧披风过来。

谢熠储这才收回思绪,转头颔首:“母妃。”

宝太妃站在门口,也没有进去,只是透过虚掩的门,可以依稀看见里头玉殊和崔玉忙活的身影。

宝太妃轻轻一笑:“看来是吃了不少苦呢。”

谢熠储没有搭腔,只默默地别开了眼,被他折磨至死的人,数不胜数,他从来都只有杀人的快感,何曾有过这般陌生的自责感?

纵使谢熠储不说,宝太妃也看出了端倪,她却只是笑笑,并不戳破,她这个儿子,对权利的念想太执着了,历代皇子帝王,权利之争从未停歇过。

论谋略,论武功,不可否认,谢瑾瑜确实比谢熠储稍稍逊色,可这并不妨碍他是个赏善罚恶,恩威并行的好皇帝,至少没有让百姓流离失所,也没有连年战乱,唯一一次同邻国合作便是两年前剿灭周国的那几年。

那时候,虽然战火纷飞,殃及不少平民百姓,但谢瑾瑜都有妥善处理,慰问将士遗孀,论功行赏,从不曾有半点怠慢。

可与谢熠储而言,心头有怨,这孩子,从小就倔强,小时候没有玩伴,没少被人嘲笑作弄,因为那时候的宝太妃和现在的阮清一样,亡国帝姬,受人万人嘲讽,背上祸国妖女之命。

不一样的是,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国帝姬,同当时的四国之首的周城是没法比的。

但先帝对她却及其宠爱,不顾旁人言辞将她立伟贵妃,只可惜,当初怀上谢熠储的时候,她并不爱先帝,后来将谢熠储生下来,她也就慢慢接受了贵妃的身份。

宝太妃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谢熠储,又转头看向漫天飞舞的雪花,她伸出手,翩翩纷飞的雪花正好落在她的掌心,她快速收紧,刺骨的寒意在掌心中融化。

默了片刻,她只道:“人一旦有了软肋,是件很可怕的事情,而你,身来不是薄情的人。”

纵使他伪装的再好,纵使世人传的再离谱,谢熠储始终是他的儿子,他若真的绝情,真的不择手段,当初便不会在传位圣旨和她之间选择后者了。

谢熠储微微皱眉,犹豫片刻,他只冷声道:“儿臣自有分寸。”

宝太妃没再说什么,只浅浅的笑着,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哼着小曲儿继续往前了。

等大夫被请来的时候,天边已然露出了一丝鱼肚白。

蒋徒扛着大夫,几乎连拉带拽的弄上了山,那大夫瞧着有些岁数了,花白的胡子,满脸的皱纹,两鬓斑白,蒋徒一手扛着老大夫,一手提着药箱。

蒋徒将老大夫放在屋檐下,这么大岁数了,还要被人在这大雪天里抗来抗去,老大夫着实有些摸不到东西南北了。

“公子,大夫请来了。”蒋徒微微颔首,一手还不忘扶住已经有些晕头转向的老大夫。

谢熠储微微点头,示意他们进去。

屋内,玉殊和崔玉已经替昏迷中的阮清换洗过身上的衣物了,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

老大夫看了看,又检查了身上的伤口,号完脉,他眉头紧蹙着抚了抚胡子,神色凝重。

谢熠储站在一旁,看着他的神色,不知怎么的,心也莫名其妙的跟着提了起来。

“如何?”他忍不住问那老大夫。

老大夫闻声看过去,先是打量了一番谢熠储,犹豫片刻,他才道:“容老朽多嘴一句,敢问公子,这姑娘同公子是何种关系?”

什么关系?

谢熠储一愣,突然感觉脑中一空,一时间竟找不出合适的位置来搁置两人的关系。

见谢熠储不接话,老大夫接着道:“这姑娘长期药物伴身,本就比寻常人家身子孱弱些,现在寒气入体,毒上加毒,怕是无力回天了。”

无力回天这四个字,狠狠地砸在谢熠储心头,像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