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雁玉有片刻失神,突然就听阮清冷笑一声,用仅两人能听见的音量道:“苏雁玉,你最好今天弄死我,要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
她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苏雁玉的耳中,苏雁玉瞳孔一滞,猛地起身,失去支撑的阮清重重的垂了垂头。
看着地上奄奄一息还不忘威胁自己的阮清,苏雁玉顿时起了杀意。
原本只是想给她一点教训,谁让她每晚都占着王爷,可现在,如果自己放过她,回头她再到王爷那儿告状,那自己的下场不见得会有多好。
光着想着,苏雁玉心里就有些后怕,她握紧手里的鞭子:“好,想死是吧,本王妃成全你!”
说罢,她果断扬起手里的鞭子。
阮清眼睛一闭,等着那一鞭子落下,她在赌,赌谢熠储安插在她身边的那些暗人会不会出手。
如果谢熠储不想她死,那他们一定会现身。
果然,鞭子还没落下,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调侃:“哎呦,什么事儿这么热闹啊?”
这个声音是和盛公公。
苏雁玉只觉得手腕一紧,手里的鞭子一顿,迟迟落不下去,转头看过去,就见她的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个黑衣人。
他拽着苏雁玉握鞭子的手,微微颔首,道:“得罪了,王妃。”
说罢,他拽住她手腕的手猛地向后一扔,苏雁玉一个踉跄,猛地往后退了数步,还是夕颜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扶住,她没摔了。
阮清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赌对了,与其让她折磨,不如让她给个痛快的,按照谢熠储的脾性,这些人,只要她不死,他们就不会现身,可如果谢熠储没想让她死,而苏雁玉却要下死手,那他们势必会现身阻止。
因为在这些死侍眼里,除了谢熠储的话,任何人的话都不会听,别说她区区一个王妃,就是谢瑾瑜来也不管用。
看来她赌对了,谢熠储并不想要她死。
此时和盛公公也走了进来,他扫了一圈院子内,目光落在地上的阮清身上。
“诶呦,这不是阮姑娘吗?”和盛看着地上的阮清,眼底满是心疼:“怎么弄成这样?”
说着,他转头看向一旁依旧被摁住的玉殊,道:“你,还不过来照顾好你家主子,瞧瞧给弄成什么样子了!”
有了和盛的话,几个嬷嬷也只能松了手,玉殊忙上前,小心翼翼的将阮清护在怀里。
苏雁玉站在一旁,看着刚才将自己扔开的黑衣死侍,又转头看向和盛,冷声道:“和公公,您这是什么意思?”
和盛闻言,笑眯眯的道:“王妃息怒,这是谁惹您生气了?”
苏雁玉的目光又落在地上的阮清身上,此时的阮清早已经疼的脸色煞白,虚弱的躺在玉殊怀里。
不等苏雁玉说话,玉殊就哭道:“是她,莫名其妙的闯进姑娘的院子,非要要说我家姑娘拿了她什么城主御赐的镯子,明明就不是我家姑娘拿的,她栽赃嫁祸不说,不由分说的就要杖责姑娘。”
说罢,玉殊哭的更凶了,苏雁玉瞪着她,气的太阳穴青筋暴起,和盛站在一旁,忙道:“嗨哟,老奴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不就是个镯子嘛,王妃要是喜欢,改明儿让夕颜姑娘去仓库里给您挑个十来个的,个个都是上乘货色,不比城主赏的差。”
“今儿王爷不在府里头,依老奴看,这事儿就算完了吧,您罚也罚了,镯子也找到了,要是不依不饶传到王爷耳朵里,岂不落个没度量的名声,王妃您也不乐意听不是?”
苏雁玉没有咬着牙没有搭腔,脸上的怒意却丝毫不减半分。
和盛朝着身后带来的丫鬟使了个眼色,几人便低着头,匆忙上前同玉殊一起将阮清从地上扶起来,一直目送阮清出了院子,和盛才收回目光。
看着仍旧未消气的苏雁玉,和盛笑脸迎上,他站在苏雁玉身旁,赔笑道:“王妃何必因这种事置气呢,这要是气坏了身子,可不就得不偿失了嘛。”
“更何况,说句王妃不爱听的,这阮清姑娘是王爷中意的人,您今儿要是真把她弄死了,回头王爷问起来,您也不好交代不是?”
苏雁玉瞄了一眼和盛,冷声一声,收了手里的鞭子,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就这么放过她?”
和盛笑而不答,他挥手屏退了四周的丫鬟仆人,包括夕颜,四下无人,和盛才道:“其实说白了,王妃如此针对阮姑娘,无非就是为了王爷,您与其花这些功夫在阮姑娘身上,倒不如将这些时间和精力花在王爷身上来的值当啊。”
“你想想,老奴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
苏雁玉闻言,沉默不语,可瞧着神色,面上的怒气像是已经消了一半了。
和盛满意的笑笑,接着道:“这府中的好些个嬷嬷,都是看着王爷长大的老奴也是自王爷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跟着了,对王爷的喜好不敢说了如指掌,但还是知道一二的。”
听和盛这样说,苏雁玉心头的气焰顿时就没了,她瞄了一眼和盛,眸光的中傲气不减。
但仔细想想,她觉得和盛说的也没有错,针对阮清只会让谢熠储更加讨厌她,那她为什么不把这些针对阮清的精力和时间用来想想怎么投其所好呢?
想着,她似乎有了注意,唤了一声:“夕颜。”
夕颜忙从院子外小跑着进来,垂着头站在苏雁玉身边:“王妃。”
苏雁玉将手里的鞭子递给她,夕颜忙伸手接过,然后就听苏雁玉道:“去准备水,本王妃要沐浴。”
“是。”
夕颜忙点头应答,转身回去将鞭子收起来。
苏雁玉也转身回去了房间,和盛看着眼前的一切满意的点点头,才转头离开了院子。
云松阁。
屋内点着熏香,烟雾缭绕之间,谢熠储同谢瑾瑜坐在阳台的桌前,喝着茶,看着阁楼外的风景。
“孝贤王爷的事情,摄政王可有眉目了?”谢瑾瑜轻声问道:“前些日子,朝中不少官员都表示,孝贤王死的不明不白,要求严查以慰民心,可如今看来,同此案有牵连的人恐怕就只要阮清了,摄政王可有打算?”
谢熠储闻言,默了片刻,他冷声道:“当日她受了不轻的伤,撞到了脑袋,大夫说了,有的事可能已经不记得了,尤其是对她造成伤害的事情。”
谢瑾瑜眉头微皱,微微叹了口气:“说来也是为难她了,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定然也是吓坏了,不过此案需要结案,还要她的证词,还是要劳烦摄政王早日问出话来才是。”
“陛下言重了,”谢熠储眼帘微垂,轻声道:“谈不上劳烦,分内之事罢了。”
谢瑾瑜点头不语,端起手边茶水轻抿一口,似乎还若有所思的样子。
此时,门外想起一阵敲门声,谢熠储眸光微转:“进。”
和盛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同谢熠储四目相对之间,眼神交汇的刹那,谢熠储眸光微暗,似乎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