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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解决了眼前的毒尸和狼人,傅凛知一行人踩着脚下堆积成山的尸体进去,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个个牢笼。

季明轩惊讶地合不拢嘴:“这,这些是?”

放眼望去,还有几个“半成品”被关在笼子里,听到人的动静龇牙咧嘴,焦躁地想要破笼而出。

傅凛知视线一一扫过这些牢笼,还有墙壁上挂着的各种奇奇怪怪的刑具和药水,眸光寸寸沉了下去。

其他人也意识到不对劲。

游京拧着眉:“这些东西,是有人故意弄出来的?”

尽管之前有过猜测,可终究没有事实摆在眼前让人心惊。

傅凛知眉头紧蹙,快步往前走搜寻起了虞甜的身影。

其他人反应过来也帮忙一起找。

“皇后娘娘?”

“姐姐!”

没有,还是没有。

所有的牢笼都找遍,始终没有看见虞甜的身影。

季明轩见状连忙道:“大家找找看,有没有密道!”

傅凛知站在原地,眉眼渐渐被冷戾笼罩,恍惚间,他好像听见什么声音,极轻,几乎捕捉不到,若有若无地萦绕在耳边。

他眉目霎时一凛。

此时此刻,一墙之隔的虞甜,意识已经逐渐模糊,她扑腾的力气越来越小,眼皮沉重地阖起。

眼前出现一道朦胧的白光,她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冰冷的肢体逐渐变得麻木,身体明明很沉重,她却觉得意识十分轻盈。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仿佛听到耳边炸开一声巨响,有什么轰然倒塌。

一道黑影迅速朝她奔来。

是错觉吗?

……

傅凛知看见水牢中漂浮的人,脸色阴沉得厉害,眼里划过浓重的阴鸷。

他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前,硬生生用剑劈断了那沉重的铁链,手被震得流血也不自知,反手一把将失去意识的虞甜给捞了起来。

怀中的人冰冷的厉害,面色苍白,傅凛知手指搭在她腕间一探,脉搏微弱,他若是再晚上片刻,恐怕这会儿……

眸色翻涌,傅凛知小心翼翼托住虞甜的后颈将她放平在地上,毫不犹豫俯身覆在了她冰冷的唇上。

“……”

身后急急忙忙闯进来的人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纷纷尴尬的手足无措,争先恐后退了出去。

瞪大了眼一脸恍惚的傅明礼还要急匆匆往前冲,被阿满捂着眼睛拽了回去。

傅凛知为虞甜渡了几口气,在她胸口摁了几下,她身子一颤,头一歪,总算是无意识吐了几口水出来。

那一抹微弱的气息这才得以续上。

傅凛知抿紧了唇,盯着她瞧了片刻,将人打横抱起,快速朝外走。

围在门口的众人连忙为他让出道来。

傅明礼仰着头寸步不离跟上去,视线往他怀里的虞甜身上飘,眼里的担忧不言而喻:“父皇,娘亲她……”

傅凛知脚步未停,脸色依旧很难看,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听到傅明礼的话,眸色微缓,偏头瞥他一眼,言简意赅:“人没事。”

傅明礼闻言,苍白的脸颊恢复了些血色,一颗心终于放了回去。

游京找准机会挤上前,眉间有些凝重:“陛下,您的腿……”

傅凛知睇他一眼,充耳未闻,只眼里添了抹令人心惊的阴鸷,一字一顿:“把这里烧了。”

游京抱拳:“是!”

抱着虞甜大步出了竹林,傅凛知沉着眼语速飞快:“就近找个大夫,越快越好。”

得了吩咐的人连忙下了山。

——

柳吟霜站在山坡上,看着血流成河的山寨,斯文儒雅的脸上隐隐透着扭曲,他向来温和带笑的眼睛里覆满阴郁之色。

直到柳吟霜在尸山里望见自家大哥,他身中数刀,身上的衣裳被血染的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隔着太远,他看不清柳擎苍脸上的表情,却从他挺直的脊背可以看出,他生前必定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柳吟霜一拳打在旁边的树上,鲜血顺着掌心一点点滑落,他眼前浮现过柳擎苍的音容笑貌,唇角慢慢落下,狠狠一闭眼。

有他皱眉和自己争吵的模样,也有他语重心长拍着自己的肩膀,眼神复杂的模样……

急火攻心,柳吟霜脊背一弯,生生咳出一口血。

他缓缓眨了一下眼睫,抬眸望向寨子的方向。

寨子四面八方走动着不少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柳吟霜瞧不出来历,却也知道对方肯定不是一般人。

他甚至连为大哥收敛尸骨都做不到……

后山的方向燃起了一片火光,火势冲天,不用猜测,他的心血也付之一炬!

漆黑的眼睛里闪动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一抹仇恨的怒火,他扯着唇低低笑了起来。

“好,很好。”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受了。

这笔账,他柳吟霜记住了!

最后望了眼黑水寨的方向,柳吟霜冷冷一笑,捂着胸口转身走入密林里。

虞甜这一昏迷就是两天一夜,期间还发起了热,高烧不退。

傅凛知腿疼得厉害,加上使用了内力,一边咳血一边衣带不解地照顾她,丝毫不肯假手于人,两人说不上谁更惨一点。

阿满本来还对傅凛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这会儿看到他这副姿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看着门口眼巴巴望着的傅明礼,把药碗塞到他手里,使了个眼色:“你去。”

傅明礼捧着药碗进了屋,一眼便瞧见床前坐着的傅凛知。

他靠在床柱闭眼小憩,神色冷漠,眉头微微蹙着,因为严重缺乏睡眠,眼下残留着淡淡青色,整个人看上去气色都不怎么好。

傅明礼放轻了脚步走到他面前,看了眼床上的虞甜,小声开口:“父皇。”

傅凛知眼皮微动,缓缓睁开眼瞧他。

他并未完全睡着,在傅明礼踏进屋的那一刻就醒了过来,眉眼含着淡淡倦色:“你怎么来了?”

傅明礼还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地抿了抿唇,将捧着的药碗递上去:“您该喝药了。”

傅凛知几不可查皱了下眉,淡声道:“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