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图索家族气势汹汹地派出调查团前往卡塞尔学院，想要罢免秘党执行人昂热独揽秘党内的权力，却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二学生手里惨遭近40年来唯一一次大败而归，你当然值得出这一次风头。”
冰人略带疑惑地看着杨闻念，“不过我很好奇一件事。”
“虽然曾经我在混血种社会讨论度极高，但是20年过去了，我早就被掩埋在了时间的尘埃里。即使是军团内部认识我的人也很少，所以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刚刚我释放了言灵，作为名门高徒，你能看出来那是‘寒川’很正常，但不正常的是你能够通过寒川这个言灵认出我……”
“你不仅知道尤里·佐尔格这个人，你还知道他的言灵是什么……”冰人的目光骤然间锐利起来，“即使在当初的克格勃内部这也是极高权限等级的秘密！”
“你的言灵是有人告诉我的。”杨闻念一边警戒随时可能到来的突袭，一边皱着眉陷入回忆。
“那个人是谁？”
“记不清了，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好像是1998年？还是1999年？”杨闻念拍了拍额头，“只记得是一个俄罗斯的女孩儿，长什么样忘记了，只记得很漂亮很贵气，那时候看外貌大概刚成年不久的样子，现在应该30岁了吧？”
“她并没有告诉我她的名字，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知道我是谁、并且能找到我，然后坐着长板凳、和我在大兴安岭的雪原里唠了一整个下午，你的话题只是其中一部分。她告诉了我你的信息、你的遭遇，告诉我你还活着，但是却像是已经死了。”
“哦对了，我还记得她和你很像。”
“很像？”冰人略微一愣。
“对，都是活在那个已经崩塌的国家的影子里的人。”
“……”冰人皱着眉陷入思索，在心里从那些认识自己的名单里一个个筛选，“1998或者1999年……会是谁呢？苏联崩塌之后联邦调查局以为我死了，我的档案应该已经被注销。”
“直到1999年接受德米特里元帅的邀请加入西伯利亚军团担任混血种部队教官之前，我在北极圈附近隐居了8年，那段时间整个世界上知道我还活着的人应该不超过5个。”
“是个女孩儿……女孩儿的话，只能是她吧？！”
看着冰人明朗起来的眉眼，杨闻念反而疑惑了，“你认识十多年前找到我的那个人？能告诉我她是谁吗？我至今都不知道那次她为什么能找到我，而找到我又有什么目的？”
“抱歉，我不知道。”冰人意正言辞地拒绝了。
“这种话，你旁边那个傻憨憨都不会信的。”杨闻念冲某人扬了扬下巴。
冰人微微抬头，斜着眼看身边那个比自己高半个头的肌肉壮汉。
忽然间被两个人同时盯上的石头人身体一紧，虽然并不懂中文的他看着这俩人叽里呱啦说了半天一个字也没听懂，但那两道视线转移过来的压力他清楚地感受到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下意识地挺胸抬头撅屁股，站了个极其标准的军姿，就差抬手再敬个军礼然后喊一声乌拉了。
“退后。”冰人看着石头人，向后甩了甩头，这次他把语言切成了俄语，“所有人，全部退后，只准用远程武器协助我。”
一旁浑身绷紧随时准备起飞作战的火人大叫着问，“为什么？！队长你刚刚旧伤都发作了，就别逞强了！”
“你们上只会拖我后退，因为……他拿剑了。”冰人指了指杨闻念藏在背后的那只手。
知道自己的小手段已经被察觉，杨闻念也就不再遮掩，他伸出手，手里一把暗银色的长剑。而阿斯顿马丁的车门已经不知不觉消失了一半，只不过刚刚被杨闻念用身体挡住所以没有人发现。
弯下腰，杨闻念单脚踩住身后车门铸剑后出现的缺口，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脸，“既然已经唠到这里了，那就……”
“开打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就弹射了出去，像是离膛的子弹。亲眼目睹那闪电般速度的俄罗斯混血种们全部认同了冰人刚刚说的话，面对这种程度的敌人，他们一起上确实只会给队长拖后腿。
而冰人没有像大多数人预料的那样侧闪躲剑，他单脚稳如泰山地点在地上，另一只脚快速往侧面腾挪，同时身体斜着倒下，险之又险地一个弓步侧身与杨闻念的刺剑擦肩而过。
以他的反应速度当然做的到第一时间闪躲，但他仍选择了这样冒险的方式。作为一个曾经的王牌特工，他在战斗中排在第一位的永远是进攻！
两只腿弓步绷紧之后，冰人立刻调换了双脚的定位，屈膝的那只脚瞬间变成支点，他的腰一挺变为正面朝天，而另一条腿已经扫了上去。
竖向的扫堂腿！
杨闻念爆发性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毕竟他是踏着车门飞过来的，空中并没有其他借力的点。长剑直刺而出也来不及收回，于是他空着的那只手下压，按住了冰人抬起的腿。
冰人的腿被按着下压，但他双脚落地的时候腰背已经开始上升，同时两只用来维持平衡的胳膊摸到了军用皮靴的外沿，等到他整个人站直的时候，手里已经多出来了两把巴掌长的军刀。
而在他的上空，腾起的杨闻念一剑当头。
漆黑的军刀避开长剑的锋芒，带锯齿的刀刃在那把刚铸造出来的长剑侧面划出来动物撕咬过一般的痕迹，毫无疑问，这是两把炼金刀具。
杨闻念双脚已经落地，借助武器长度上的优势左右撩剑拨开了冰人的进攻。双持武器的难度远超单持武器，就算双持的是轻便的匕首也一样。而和难度正相关的，一旦双持功夫练到家，战斗中的灵活性与变化性也远超寻常的单持武器。
这是他第一次在大兴安岭之外的地方感受到压力，不是生与死的压力，而是技艺上的压力。在此之前，即使是零用17秒解决掉十几名卡塞尔学院新生在他眼里也只是堪称惊艳的水平而已。
一剑直刺胸膛，逼冰人退后半步。杨闻念骤然收剑转横扫，同时自己急速退了两步。
改为双手握剑，退了两步的他只比退了半步的冰人慢了半拍冲出，手里长剑比之前任何一招更加迅疾地上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