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人已经爬到了车顶，在杨闻念钻出车厢的一瞬间压在了他的背后，两只土黄色的胳膊锁住了他的脖子。
“笨蛋！”看到这一幕的冰人气的大吼，“锁胳膊啊！混血种又不是普通人！”
石头人猛地反应了过来。锁脖对于普通人确实致命，但是混血种强大的呼吸系统让他们的肺部异常强健，零这样的混血种甚至可以闭气在水下潜泳近十分钟也不出现任何不适。
只要作为攻击器官的胳膊还能动，一个强大的混血种很容易就能在窒息之前发起反击，甚至不只是胳膊，优秀的战士能让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化作武器。
事实确实如此，冰人的话甚至还没有吼完，石头人就感觉到这个人的左手肘已经顶到了自己的胸口，这是他这一生中承受过的最重的撞击，他感觉刚觉醒言灵没多久之后在战友的怂恿下套着全套‘铳岩’盔甲被装甲车正面撞一下都没这次猛烈。
他的双臂仍旧死死地锁住杨闻念的脖子，只是背后隆起，让其他人也察觉到了杨闻念的肘击有多重。
这还不算完，杨闻念紧接着立刻向上挥拳，拳头砸到他背部隆起后露出来的下巴上，随后手掌张开，五指抓住了石头人又粗又硬的脖子。
石头人的胳膊已经在那一拳命中下巴的时候就松开，而后他感觉天旋地转，当光明再度涌入视野当中的时候，自己已经从车顶来到了地上。
肘击+直拳+捏颈单臂倒摔，石头人不敢相信面前这个看起来最多健过身、有一点肌肉的中国人力气这么大。
但是脖子上那只手骤然加大的力气驱散了他的怀疑，于是他在落地站稳的同时打出直拳，逼杨闻念松开了手。
侧闪过去的杨闻念看着石头人横在自己面前的套着岩土臂甲的胳膊，松开的右手再度抓住他的手腕。
天地为炉的领域悄无声息地展开，范围小到只把石头人的胳膊覆盖住，但是眨眼间他那兼具坚固与韧性的‘铳岩’盔甲就融化成了一片松软的碎土，稀稀拉拉落地。
石头人呆住了，这是他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他不是自信到觉得没人能打败自己的‘铳岩’，只是他想象中的‘打败’应该是正面一拳、硬碰硬的直接击碎，而不是这种往坚硬的泥块里掺点水把它化掉的‘打败’。
杨闻念可不会极具骑士精神地等敌人回过神来再继续战斗，他趁着石头人愣神的功夫直接扭动他的手腕。这个看上去属性点全部加了力量的壮士技巧不说0也不高于5，杨闻念那粗通皮毛的擒拿手很轻易地就扭伤了他的腕骨，甚至想进一步挫伤他的肘关节。
但两只手抓住了杨闻念的右手腕和右肩，他转过身，和悄无声息地、像幽灵一样到了眼前的中年俄罗斯人对视。
手、指、肘、肩，短短一瞬间两人交锋了不下5次，虽然冰人的格斗术明显强过杨闻念不少，但他是救人来的，得手之后就抓住石头人的肩膀带着他往后退却，和杨闻念迅速拉开距离。
“中国人！”石头人握着光秃秃的胳膊，直勾勾地看着对面不远处站在车门前的杨闻念，“你是怎么做到的？”
杨闻念并听不懂石头人的俄语，但是从他那不可置信的眼神猜出了他的意思。于是他右手握住左手手肘，轻轻一掰把刚刚被冰人扭脱臼的胳膊复位，同时用卡塞尔学院官方语言作答，“言灵这个‘名讳’来自于神秘学。”
“而神秘……屈从于更高的神秘。”冰人接住了杨闻念的下半句话。
“你会中文？”
“以前在克格勃服役的时候学过很多门外语。”冰人按住石头人的胸膛把他往后推，用俄语对这个憨憨的大个子说，“他的言灵位阶更高，而且相性克制铳岩，不要近身。”
石头人点点头，往后踱步。
“克格勃？”杨闻念惊讶地把冰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看年纪确实勉强能赶上克格勃和苏联还活着的最后那几年……”
“你的言灵是寒川，极其擅长格斗术，曾在苏联时代的克格勃服役，所以这么推断的话……你是尤里·佐尔格？”
“是的。”被认出来了身份的冰人面不改色，盯着杨闻念关节复位后轻轻甩动的左臂，向他问道，“刚刚你说我是你交手过的格斗术第二强的人？”
“而且和第一名之间，有西伯利亚那么大的差距？”
“是的。”
“能请问他是谁吗？”
杨闻念好奇地看着冰人沉静沧桑的脸，“你是自负于自己的格斗术，觉得我在撒谎？还是说你想知道他是谁之后去登门拜访？夺回第一的名号？”
“不，我已经对名利这种东西没什么追求了。”冰人摇摇头，“只是我想知道是谁那么强，我想看看……那么强的一个人能否改变时代？还是说会和我一样被时代冲垮。”
“很不幸，那么强的一个人也改变不了很多东西，就像王牌特工的你也阻止不了那个国家崩塌的命运。”
杨闻念略带怜悯的看着冰人，不知他是在怜悯他还是在怜悯自己说的那个人，“至于他是谁……他是我师傅，叫李书文。”
“武圣？”冰人波澜不惊的眼睛也为之一滞，“原来是他！”
“怪不得你会说我和第一名之间的差距有西伯利亚那么大……我曾在1987年的柏林见过贝奥武夫一次，他只是睁开眼睛的一个眼神便让我立刻决定放弃那次任务。而和‘嗜血狂魔’齐名的‘东方武圣’，确实远强于我。”
“那这么说……你是卡塞尔学院那个最近声名鹊起的中国学生，李书文唯一现世的徒弟——杨闻念？”
“是的。没想到我已经在混血种社会这么出名了吗？”
“加图索家族气势汹汹地派出调查团前往卡塞尔学院，想要罢免秘党执行人昂热独揽秘党内的权力，却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二学生手里惨遭近40年来唯一一次大败而归，你当然值得出这一次风头。